顧夜霖選的地方自然是差不了的。這是一家標準的四合院,門口沒有任何牌子,停在前面的車卻都是頂級豪車。安亦晴跟著顧夜霖走進去,到的是純粹的老京城的韻味。不同于上次唐林帶去的那家,這次的這個四合院更有民國時期的人味。院子不大,房間也并不太多,沒有太多喧囂吵鬧,廳堂偶有帶著小帽穿著刺繡短衫長的服務員走的聲音,還有珠簾相撞時落下的清脆聲。
顧夜霖前腳剛進來,便有人通知了老板。沒一會兒,一位老人便從堂走了出來。
“顧三小子來啦?”老人面慈祥,看似渾濁的雙眼卻偶爾有閃過,他的背有些駝,頭發半白,從臉上的皺紋便可看出曾經經歷過的風霜。
顧夜霖上前幾步,神略顯恭敬,微微頷首:“張老爺子。”
“你可有日子沒來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我這老頭子。”張老葉子剛要打趣顧夜霖幾句,便看到了他邊的孩兒,張老眼里閃過吃驚,顧家三小子可從來沒帶人來過這里,“三小子,這位姑娘是?”
“張老,安亦晴。”顧夜霖只向張老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他很清楚面前的老人明白得很,“晴,這位是張老。”
“張老您好。”安亦晴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禮貌卻又不落了下層。
張老看著面前這個孩兒,容絕清麗,氣質淡然俗,眼神堅定清澈。他心中暗暗點頭,這樣的姑娘絕對不是平庸之輩,顧三小子的眼不錯。
“姑娘不錯。顧家小子你可得好好招待這小丫頭。我這老頭子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小丫頭想吃什麼別跟這小子客氣,他可有的是錢。”張老瞬間將安亦晴列為了自己人,這姑娘他喜歡,心氣兒正。
安亦晴微笑著點頭,這張老爺子看起來也是個爽朗的,不知是命好還是怎樣,邊的老人好像都這麼豁達。
張老爺子招呼了幾句便進了屋。年輕人的事兒,他這個老頭子還是別摻和咯。
顧夜霖帶著安亦晴走進包間。說是包間,其實就是一個封閉的隔斷。整個房間顯得很小巧溫馨,幾扇水墨屏風給屋里更添了幾分古氣。顧夜霖和安亦晴點了幾道菜,便坐了下來。
房間的桌子不大,只夠四人的位置,安亦晴安靜的坐著,面前的男人的為倒了一杯清香的龍井,剔的茶水盛在瑩白的茶杯里,微卷的茶葉緩緩落杯底,房間一片清新的茶香。
“張老是清宮廚張滿樓的后代,也是爺爺的好朋友。”顧夜霖將茶杯輕輕放在安亦晴面前,主對說起了張老爺子的來歷。
安亦晴眨了眨水眸,小微張,有些吃驚。張滿樓是知道的,清朝有名的頂級廚。不過后來因為一些宮廷變故便漸漸避世了。據說張滿樓留下的一篇殘缺的烹食方都可以賣上天價,江湖上好多人都借著“張滿樓傳人”的名頭功名就,可真實卻未可知。安亦晴自然是相信顧夜霖的話的,也知道這個張老是真正的張家傳人。
“別人知道張老的份嗎?”
“只有極數幾個人知道,張老覺得自己份累贅,便很提起。”安亦晴的問題,顧夜霖都耐心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安亦晴盯著顧夜霖的眼神有些糾結,他真的這麼相信嗎?
顧夜霖黑眸專注的看著面前糾結的小人,薄輕啟,說出的話輕而堅定:“我相信你,你值得我的信任。”
安亦晴心有些震撼,他和往不多,卻如此信。這種覺真的很好。
顧夜霖心里其實有些張,他怕自己的直接會把小白兔嚇跑。卻沒想到安亦晴很快平靜了下來,然后對他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個微笑干凈清澈,帶著孩兒特有的溫暖和煦。顧夜霖目直視著面前笑容滿面的孩兒,在他黑眸最深的是令人窒息的炙熱,仿佛這種熱一旦發便無法收回,要麼將其點燃,要麼將其毀滅,如此執著,如此純粹。
安亦晴很喜歡這種純粹的信任,是個簡單的人,見多了世人的爾虞我詐,其實更喜歡直接的人和事。顧夜霖的無條件信任正好了的眼,進了的心,然后慢慢生發芽,開出麗的花。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顧夜霖和安亦晴是很像的。一樣的執著堅定,一樣的狠辣無,同時……也都可以為了值得的人放棄一切。
從此刻開始,安亦晴仿佛真正了解了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他孤獨冷漠,卻心火熱。他只會把付出給值得的人。
這一刻,兩個人之間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些曖昧,有些純粹。
張老爺子這家的菜上得不算快,顧夜霖解釋后安亦晴才知道,張老為了益求,要求他的徒弟們在食材和手法上都不得工減料,所以從采摘到制作一番程序下來,的確要費一番功夫。不過好東西的確是值得等待,當安亦晴嘗了第一口菜之后,便覺得以前吃過的東西雖然味道濃郁,但卻缺了張老這里的靈氣。一道功的菜肴,也是應該靈的。
“覺如何?”顧夜霖看著安亦晴的表,雖然知道答案,但還是想聽仔細說一說。
“唔,這里的菜很有靈氣。這是我吃過最味的一餐。我覺得今天以后再吃什麼都會沒有胃口了。”安亦晴的水眸閃著滿足的芒,琉璃璀璨。
顧夜霖聽了安亦晴的評價,之前心中的想法便確定了下來。
從這以后,張老爺子便有了一個神徒弟,沒為眾人做過哪怕一道菜,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只為了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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