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嬤嬤的聲音,最終把劉陂從癲瘋抓狂的狀態中,給拽回到了清醒和理智里。
看到一不掛,躺在泊中的夏侯雪,劉陂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焦慮,“公主!公主你怎麼樣了?”
劉陂哆哆嗦嗦爬上床,手著夏侯雪的傷口。
他這一劍刺得深,拔出來的快。
夏侯雪的小腹像被挖開了一個似的,流如注。
“駙馬,我好疼啊!”
夏侯雪從來不知道,死亡是這種覺,全的能量和溫度,一點一點從撕裂開的傷口中流走。
好害怕!
不想死!
“對不起,公主,我是太氣憤了!我太你了才會這樣!公主,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見夏侯雪還能說話,劉陂沒有剛才那麼張了。
這個時候,夏侯雪千萬不能死啊!
劉陂一邊道歉,一邊扯了綢緞為夏侯雪包扎。
方才那一劍,的確讓夏侯雪很寒心。
可是現在看到劉陂這麼張,又忙著補救,還道歉,自己又是理虧的一方,夏侯雪并沒有立刻追究劉陂的責任,反而安他。
“駙馬,你別害怕!父皇那兒我會幫你!”
有了夏侯雪這番承諾,劉陂更是在面前懺悔發毒誓。
“駙馬,我的頭好暈!你快找藥師來救我!”
夏侯雪臉慘白,劉陂也知道今天的事實在是他太沖。
且不說管教嬤嬤話的真實度有多,他此時是在大周國的地盤上,這樣對夏侯雪,肯定難逃一死。
沒有什麼比死更可怕!
為了活下去,劉陂可以不要尊嚴。
就算真的是頂綠帽子,他現在也要認了!
“好好!”
劉陂現在已經不去想那麼多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哄好夏侯雪。
管教嬤嬤嗓門那麼大,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守護公主府的人就會過來,他還要靠夏侯雪鎮住那些人呢!
劉陂邊的藥師歇在另外的院子,離得很遠。
他擔心夏侯雪撐不到藥師來的時候,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顆藥丸。
“公主,我去請藥師,你撐住!你先把這顆藥吃了,這是我母后賞賜給我的保命丹,遇到危險的事,服下保命丹,能保住一命。”
到了這個時候,劉陂也不敢藏私。
即便這顆藥是西越國皇后特地留給兒子的珍貴藥丸,劉陂也只能拿出來救夏侯雪的命。
“有,有用嗎?”
夏侯雪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有用的!”
劉陂下床倒水,端著水杯跑到床邊。
“保護公主!”
門外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一聽這話,劉陂嚇得手一抖,保命丹掉在地上,慌得他連忙下床,找了半天才找到。
“公主,你一定要救我啊!”
劉陂快要哭出聲了。
“駙馬,我會的!”
夏侯雪也怕死,見劉陂說這顆藥有這麼大的作用,等他喂到邊,夏侯雪就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
“砰——”
就在這時,門猛地被人撞開,管教嬤嬤領著幾個護衛闖了進來。
這一次夏侯雪出嫁,夏侯君宇特地挑選了三十個護衛給,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大膽!”
一群奴才不經過自己允許就闖進來,把劉陂氣壞了。
他還想逞皇子的能耐,管教嬤嬤驚呼了起來。
“公主,你怎麼了!公主,你醒醒啊!”
這話,讓劉陂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等劉陂一回頭,看到夏侯雪雙眼睜得大大地看著自己,七竅流,劉陂嚇得摔倒在地上。
“劉陂,你刺殺公主未遂,就狠心下毒,你真是太可惡了!”
“不,不是我!”
面對管教嬤嬤的指控,劉陂傻了。
這藥明明就是母后給他的保命丹,為什麼會是毒藥?
那藥的確是他喂給夏侯雪的,這麼多人證在,他怎麼解釋?還能解釋什麼!
“可憐的公主啊!你怎麼就上這樣的白眼狼了啊!”
管教嬤嬤哭喊著撲過去,抱著夏侯雪嚎啕大哭。
“歡歡喜喜地出嫁,結果卻是這樣,雪公主,你的命好苦啊!”
旁邊的護衛們,見到公主慘死,也哭得傷心,一時間,屋里屋外,都是人們悲痛的哭泣聲。
此時不跑,等待何時啊!
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夏侯雪上,劉陂地溜到一邊。
幾天前,他來檢查公主府最后的準備況,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地道。
當時劉陂還很有興致地把地道走了一邊,沒想到,地道是通的,連接城外,但是他還在想,這是個不錯的逃生之路。
沒想到今天,他就要利用這個地道來保命了。
趁人所有人注意,劉陂躲進地道里。
在哭夠了之后,管教嬤嬤這才發現殺人犯不見了,立刻讓人追查,又命人回皇宮把這一消息報告給夏侯君宇。
好好的房花燭夜,變了案。
西越國的使臣們在睡夢中被人捆綁起來的時候,各個驚訝不已,本就不相信這是事實。
因為是大喜的日子,公主府并沒有特別強悍的護衛。
西越國使團里的幾個高階武者不肯束手就擒,在打死十幾個公主府的護衛之后,趁著夜逃走了。
皇宮里,夏侯君宇難得好心地歇在了劉皇后那里。
兩人是老夫老妻,什麼事都沒做,皇上只是陪著劉皇后說話。
他們從夏侯雪出生聊起,回憶了很多好的往事,到最后,劉皇后甚至認為,因為這一次的親通,和皇上的心又更近了一步。
哪知道,在他們熄燈好一會兒之后,向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向進的聲音急促,帶著前所未有的慌。
即便事出突然,他依舊保持著侍的規矩,沒有大聲嚷嚷。
大概是給夏侯雪送嫁,夏侯君宇今天晚上特別疲憊。
向進了好幾聲,皇上都睡得深沉,并沒有醒來的跡象。
反倒是劉皇后,覺得今夜的心,自己和皇上之間的誤會被解開,一直高興地沒睡著。
聽到向進的聲音,劉皇后小心翼翼地下床,披了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又悄聲把門掩上。
“向進,發生了什麼事?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看到向進那張焦急的快要失控的臉,劉皇后就非常不滿。
對這個皇上邊的大紅人,劉皇后心里的意見大著呢!
當初被夏侯君宇,向進不但大著膽子,把綁起來,還給里塞東西,讓沒辦法為自己辯白。
一國皇后,被兩個太監抬回去,還是以那番模樣,整個皇宮都在看的笑話。
劉皇后保持了那麼久的高貴形象,就這麼被向進給徹底毀掉了。
真是可恨!
而且,前幾天那麼哀求向進,想知道夏侯雪夫婿是誰,可他毫不通融。
不過是個卑賤的奴才,跟在皇上邊,長了些見識,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娘娘,奴才有急事要稟告皇上!”
向進一見出來的人是劉皇后,連忙回稟道。
“皇上已經睡了!天大的事等著明天再說!”
當初向進怎麼為難自己,劉皇后也打算以牙還牙,反擊回去。
反正,和皇上已經和好如此。
對皇后而言,整治一個太監的權利還是有的。
“娘娘,奴才真的有急事!”
看到向進急得頭上開始冒汗,劉皇后冷笑。
“有事兒跟本宮說,本宮替你轉告皇上!”
告訴劉皇后?
先前的劇本可不是這麼編排的!
向進死活都不肯說,他這般,劉皇后越是覺得向進有問題。
指不定是宮里的哪個小妖見皇后被放出來,又想出了什麼頭疼腦熱的法子,想來把皇上勾過去。
賤人就是該死!
就算不是小妖找事兒,向進這麼分彼此,把皇上當主子,有什麼事兒還瞞著自己這個皇后,這一條也是該死!
“皇后,奴才……”
向進話沒說完,劉皇后揚手,一耳在他的臉上。
“大膽!皇上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居然拿蒜皮的小事來吵皇上。來人,給本宮把他拖出去,捂著重打十板。”
向進還沒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已經被堵了,在地上,屁上挨了板子。
靠!
皇后,你果真是腦殘啊!
向進咬著牙,一想到夏侯君宇的囑咐,演好這場戲的關鍵就在他上,才七板子,他就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向進被打,劉皇后心里是無比的舒坦。
難得抓到對方的小辮子,不行使以下皇后的權威,怎麼行呢!
暈過去的向進被人潑了水,醒來后又挨了三板,最后巍巍地到劉皇后面前謝恩。
“哼!你最好記住自己的份!不過是個奴才——”
看到向進那麼狼狽又憋屈,劉皇后終于滿意地進了寢宮。
哪兒知道,這原本就是皇上想要的效果。
等劉皇后躺下,夏侯君宇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沒事兒!不過是些小事兒,您繼續睡吧!”
劉皇后用哄小孩的聲音哄著皇上,沒一會兒,夏侯君宇又睡了過去。
原本劉皇后以為今天晚上的事就這樣結束了,哪知到了半夜,夏侯擎天親自來了。
“轟——”
他一腳把門踹開,原本結實厚重的兩扇門,重重地倒在地上,把睡著的劉皇后嚇得猛地坐起來,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十四弟,你,你怎麼來了!”
劉皇后知道夏侯君宇和夏侯擎天兄弟義深厚。
可是,小叔子大半夜闖嫂子的寢宮,這怎麼個事兒啊!
“出了這麼大的事,爺可是睡不著的,也只有皇嫂才能睡得心安理得。”
夏侯擎天后跟著頭腦的向進。
一看這形,劉皇后以為是向進跟臨江王告狀了,可把氣壞了。
不過,沒等劉皇后耍威風,夏侯君宇已經站了起來。
“擎天,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皇兄,夏侯雪死了!被劉陂殺死了!”
夏侯擎天的聲音冰冷沒有溫度。
聽到這話后,劉皇后第一反應是夏侯擎天在說夢話。這怎麼可能!劉陂是多好的孩子啊!為什麼殺雪兒?
“十四叔,你這個當叔叔的,怎麼能詛咒雪兒呢?”
慌之中,劉皇后有些口不擇言。
“詛咒?”
見劉皇后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清醒過來,夏侯擎天聲音更冷。
“皇兄,這麼蠢的人,你當初怎麼選了當皇后?兒出事,不但不關心,還把向進打了一頓,阻止向進通報,真是好威風的皇后娘娘啊!”
一聽這話,夏侯君宇立刻召向進過去。
等向進原原本本地復述了經過,劉皇后這才明白,夏侯雪真的遭遇了不幸。
對劉皇后而言,的幸福剛剛降臨,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持續下去,就像泡泡一樣沒了。
“不,這不可能!”
劉皇后,癱坐在地上。
當從夏侯擎天那兒得知劉陂已經逃走,公主府的護衛死傷無數,夏侯君宇氣得不行。
“皇后,你真是太讓朕失了!”
要不是劉皇后百般阻攔,夏侯君宇早就知道事真相,派人去捉拿劉陂了。
耳邊,是夏侯君宇的指責聲,劉皇后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雪兒,我要見雪兒!我要見雪兒!”
“爺已經把帶回來了!”
夏侯擎天一招手,兩個人抬著擔架,把夏侯雪的尸送到了劉皇后面前。
劉皇后用抖的手掀開雪白的布,出了面目猙獰的夏侯雪。全發黑,完全就是中毒的跡象。
“駙馬和公主不知道什麼事爭吵了起來,駙馬刺了公主一劍,奴婢聽到公主喊疼,就連忙呼救,等奴婢闖進去,駙馬就給公主喂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