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夏軍隊以殺伐練軍,哪怕剩下一只殘軍,也能和劉行知打上一打。劉行知行軍戰線太長,從益州到東都,又與東都軍隊戰,我便在他軍力疲憊之時,趁虛而,打著復大夏的名號,一統江山。”
說著,子商將棋子放在在邊角,一顆一顆提起顧九思右下角一片棋。
“你本該死在這個時候。”子商看著顧九思,似是頗為憾。顧九思漫不經心落下棋子,溫和道:“可惜,我沒有。”
“子商,其實你會輸,一早就注定了。”
顧九思輕描淡寫落下一顆棋,子商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先帝不知道你的打算,是為了討好揚州讓你當太傅,但殊不知,先帝是在爭取時間。你與劉行知,為一國之君,不思如何強盛國力,卻只鉆營于人心權,而先帝其實知道你們的打算,所以他也知道,如果當時拒絕讓你東都,你便會回到揚州,再尋其他辦法,又或者因為到大夏的威脅,說服劉行知,一起進攻大夏,然而以大夏當時的實力,本無法抵你們一起進攻。所以先帝答應你東都,不是給你機會,而是為了大夏,爭取時間。”
聽到這話,子商驟然睜大了眼睛。
顧九思棋子落下,開始提子。兩人錯落棋,而子商這時候開始注意到,顧九思的白棋早已在無意之間連一片,顧九思依舊從容,繼續道:“你以為炸黃河消滅了豫州兵力,是為劉行知開道,卻不知周高朗就等著你們這麼做。”
“為何?”子商握著棋的手心出了汗,顧九思平靜道,“因為一旦黃河災,數百萬百姓災,而這件事始作俑者是你和劉行知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這天下百姓,民心向誰?”
“民心?”子商聽到這話,嘲諷出聲,“民心算的上什麼?”
“若平日,自然算不了什麼,”顧九思接著道,“你說你們炸了黃河,周高朗取下東都,劫掠了東都所有財富,然后用東都的錢開始征募流民作為士兵,替永州百姓修建黃河,永州是周大人的,還是劉行知的?”
子商聽得這話,面冷了下去,顧九思落下棋子,再一次提子:“黃河決堤,固然殲滅了豫州主力,可是也為了你們培養出無數的仇人,只要能養活他們,他們就會為周大人最有利的軍隊,而永州,自然會不戰而稱臣。拿到了永州,劉行知再想攻打揚州,得有多難?”
顧九思不斷落子,步步,子商艱難防,額頭上開始有汗落下來,顧九思接著道:“你以為將三位將軍放在東都,讓周高朗與他們在東都決戰,然后周高朗就死守東都和劉行知再戰?不,周高朗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他不要東都,他只要東都的錢,然后用東都的錢拿下永州,接著重新整兵再戰。而那時候,劉行知將會面臨上百萬的敵人,所以如今你還覺得,黃河決堤,是一條妙計嗎?”
子商不再說話,片刻后,他繼續道:“若揚州不落你手,周高朗難道不怕我與劉行知一起攻打永州嗎?”
“所以,你以為先帝為什麼讓你東都這麼久?”
顧九思平靜道:“你在揚州犯下滔天罪行,揚州百姓都記著,只是一直在等待,而蕭鳴不過一個十九歲年,他很難徹底控制住一個早就暗流涌的揚州,就算沒有玉茹,也會有下一個人,你失去揚州,是遲早的事。”
“每一條路,都會有所回報。子商,你以為你聰明絕頂,但其實這世上比你聰明的人太多了,你以為他們為什麼不走你這條路?”
說著,顧九思抬眼看他:“因為每一條罪行累累的路,都是絕路。所謂天下,便是江山、百姓。你想要天下,你眼里就得裝著天下。只落眼于如何玩弄權人心,你又怎麼能看到,一盤棋局,全局是怎番模樣?”
“如果你能像先帝一般,當初你就不會東都,你就會在揚州好好贖罪,想著如何讓揚州百姓過上好日子,甚至于你不會以那樣的方式,為揚州之主。又或者你如周高朗一般,即為君又為臣,那你也至在先帝修國庫、平舊黨、修黃河、查永州案、減輕稅負、發展農耕商貿、乃至提前科舉等事時就意識到,先帝于這一場天下之戰的布局。你以為周高朗放棄東都就是輸了?你自己看看,大夏最大的兩個糧倉在哪里,幽州和永州,大夏主要通航在哪里,幽州至永州,只要周高朗守著這兩塊地方,卷土重來,是遲早的事。”
顧九思說著,將最后一顆棋“啪嗒”落在棋盤上,抬眼看著子商,頗有些惋惜道:“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子商沒說話,他看著落敗的棋局,好久后,他忍不住低笑起來。
“我輸了……”
他笑著,抬手捂住臉:“我輸了……你又贏了嗎?!”
“你要一個明君,要一個清平盛世!周高朗這樣一個拿一城百姓命換取皇位、視人命如草芥的人,與我又有什麼區別?!”
說著,子商扶著自己站起來,他形似癲狂,怒道:“他們不過出比我好,起點比我高,你以為,他們又高尚到哪里去?!”
“便就是你——”
子商指著他,眼中帶了怒意:“你以為,你又比我善良多嗎?你不過是踩在別人上,所以才不沾染泥塵,你又有什麼資格評說我?!”
“我沒有評說你。”
顧九思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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