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不想鬧醒江和顧朗華,只能給他抱著,將他帶到了屋中。
顧九思抱著柳玉茹睡了一夜,等第二天清晨,他們還沒醒過來,就聽外面傳來傳來通報,說是秦婉之來看他們了。
顧九思和柳玉茹忙驚醒起來,兩人慌慌張張穿上服,才到正堂去,看見正在正堂等著他們的秦婉之。
出來的時候,秦婉之坐在位置上,穿著緋長袍,袍子下的小腹有著明顯的起伏,顧九思和柳玉茹愣了愣,秦婉之撐著自己的肚子站起來,顧九思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嫂子先坐下,別累著自己。”
秦婉之笑了笑,溫和道:“哪兒這麼容易累?”
說著,秦婉之指了指旁邊的盒子,同顧九思道:“你大哥從幽州寄過來的禮,讓我給你,昨個兒才到的,我算著就當個新年禮,今天送了過來。”
“這樣的事兒,讓下人送過來就好,”柳玉茹走到秦婉之邊上,扶著秦婉之坐下來道,“你懷著孕,怎麼還勞你親自跑一趟?”
“許久沒見你們了,”秦婉之笑了笑,“在家里也煩悶,便同婆婆說了一聲,出來走走。”
聽到這話,顧九思和柳玉茹對視一眼。
周燁的母親對周燁態度一向不太好,秦婉之日子自然也好過不到哪里去。按理說,秦婉之如果能跟著周燁去幽州,天高皇帝遠,自然是過得最好的。但是周燁任幽州留守,如今手握幽州大軍,因范軒就是幽州節度使出,他上任之后,便下令要求所有邊關武將必須有家眷被扣押在東都。周燁沒有孩子,秦婉之只能呆在東都,一直到秦婉之生了孩子,至留一個孩子在東都,才能去找周燁。
而在此期間,秦婉之只能和周夫人在一起兩看相厭。
柳玉茹稍稍一想,便明白秦婉之很來看他們的原因,應當就是周夫人不允許。心中嘆息,也不好過問,坐到秦婉之對面,看了看的肚子道:“你懷孕這事兒也不早告訴我們,看肚子應當也有六個月了吧?”
“快七個月了。”秦婉之笑了笑,“你們走了之后才發現的,這麼點事兒,我也不好專門寫信通知你們不是?”
說著,秦婉之上下看了一眼柳玉茹,卻是道:“你們還沒靜?”
“有了有了,”顧九思趕獻寶一般道,“三個多月了!”
“你出門幫著對聯去。”
柳玉茹瞪了顧九思一眼,顧九思了腦袋,似是怕了柳玉茹一般,趕道:“昨個兒了。”
“昨個兒的是院,”柳玉茹立刻反駁道,“大門都等著今天,快去。”
顧九思被柳玉茹趕走了,柳玉茹才得和秦婉之好好說話。兩人其實算不上悉,但秦婉之許久沒同人說話,而柳玉茹看在周燁份上,好好應答著,倒也說了許久。
等說到午時,秦婉之看了看天,隨后道:“我也得回去了,不然婆婆又要多話。”
柳玉茹不敢干預別人家事,只能勸道:“等過些年生了孩子,你便可以同周大哥一起在幽州好好生活了。”
聽到這話,秦婉之苦笑了笑,低頭道:“只能等著了,不過我倒是希,什麼時候公公能想開些,讓夫君回來東都才好。”
人人都知道周燁是被周高朗趕出東都的,不然以當初周燁的份和功勞,怎麼也能在東都謀一個大。安安穩穩呆在東都繁華,不必到幽州那種苦寒之地賣命得好?
柳玉茹聽出秦婉之話中的埋怨,沉默了片刻,只能道:“放心吧,總有這麼一日,如果對周大哥好,九思也會想辦法的。”
得了這句話,秦婉之終于笑起來,柳玉茹也算是明白秦婉之的來意。
柳玉茹送著秦婉之出去,顧九思完對聯回來,看見柳玉茹愁眉不展,不由得道:“你們說什麼了,你滿臉不高興?”
“說了些周大哥的事。”
柳玉茹頗為憂慮道:“嫂子過得太難了。”
聽到這話,顧九思的心也沉下來,他想了想,終于道:“熬一熬吧。”
柳玉茹有些不明白,顧九思慢慢道:“只要是事,總會有一個結果。是嫂子去幽州,還是大哥回東都,熬過這幾年,便有結果了。”
“周大人也太狠心了些。”
柳玉茹聽著顧九思的話,忍不住嘆息出聲:“雖然周大哥不是他親生兒子,也不至于防范至此啊。”
聽到這話,顧九思忍不住笑了。
“周大人和陛下,都是下棋的好手。”
“嗯?”
柳玉茹不明白,顧九思轉頭看向宮城的方向,慢慢道:“會下棋的人,任何一顆棋子,都不會白白落下。”
“所以你放心,”顧九思神悠遠,“收之時,便會知道,這一步棋走出來,是做什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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