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指著皇后，面容怒極，聲音都在發：“你這個，你這個蛇蝎毒婦！”

這下子證據確鑿，皇后百口莫辯。

只是皇后心灰意冷，也沒多做狡辯，只哭哭笑笑形同瘋婦。

靜懿聲音啞，躺在帷幕后淚眼朦朧地問道：“皇后娘娘，你為什麼要毒殺我母妃？”

皇后仰頭大笑，眼淚跟著流下，笑過之后滿目蒼涼之，道：“這就得要問問你的父皇啊。這麼多年來，只有在明妃面前，他才像個丈夫；在你面前，他才像個父親。我為皇后，痛失太子，他可曾有半分心疼憐憫過我？”

皇后道：“君恩寡涼如冰，君恩深似海，終究，只是看對誰罷了。”皇后笑道，“明妃就一定善良無辜嗎，這后宮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什麼都不做，就能等著讓皇上來寵！想謀后位，我要是再不手，遲早連我這皇后之位都再保不住。”

皇帝怒得額頭上青筋直跳，“皇后連明妃死后都不放過，還要辱沒嗎！來人，把這個瘋婦給朕押冷宮！”

皇后被押出去時，嘶聲喊道：“我才是你的正宮妻子！我才是！明妃不過也是靠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迷君心的！”

皇帝道：“把的堵上！”

皇后被押走，殿上的太監尸被親衛軍理了，皇后的宮殿也連夜被封鎖。

偏殿里，驀地顯得十分冷清。皇帝端坐在殿中，兩鬢花白越發明顯，蒼老頹然之態昭昭。

侍監勸道：“皇上保重龍。”

皇帝靜坐了一會兒，回頭朝帷幕后殿看去，疲憊道：“靜懿的況怎麼樣？”

衛卿已收了銀針，道：“余毒已除，只要移回公主的寢宮靜養即可痊愈。”

隨后皇帝命人去公主轎攆和宮人來，把靜懿送回去。

衛卿給靜懿治完以后，便安靜退候在一旁。

然，剛往后挪了挪腳步，忽覺角一頓，低頭一看，卻不知是何時，靜懿牽住了的角。

靜懿臉蒼白，眼眶通紅。在手拉住衛卿的這一刻，大約也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放下了自己與生俱來的所有高傲。

曾想把造明妃的死的所有過錯都歸咎于衛卿的上，是衛卿害死母妃的，即便不是衛卿親手所殺，那也完全是因而死的。

大抵，那樣就能讓自己好一些，能讓自己憑借著仇恨與厭惡過這一劫。

可是現在真相大白，的母妃死于后宮爭斗，卻不是因為衛卿。一直以來，都著明妃很好的保護，讓幾乎忘了這后宮原本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皇帝越寵們母子，便越有人憎恨們母子。

靜懿臉上的表很脆弱，著衛卿，覺自己的要求很低，只是想看到衛卿一個詢問的眼神，亦或是聽問一句“怎麼了”，這樣就好。

只是衛卿接到的眼神，反應平淡而不失禮數，卻終究不是原來的模樣。

衛卿恭聲問：“公主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時宮人匆匆進后殿來，小心翼翼地將靜懿送出去。

靜懿有點不甘，還是不得不松開的角。在從衛卿旁經過時，衛卿聽得小聲地在對自己說：“對不起。”

衛卿垂首揖道：“微臣不敢。”

等靜懿離開后，衛卿也隨著從后殿出來。剛要對皇帝行禮，皇帝擺擺手免了，又自己的親衛軍護送繆謹和衛卿出宮。

繆謹的傷已經由別的太醫理過了，只是點皮外刀傷。

好在殺手使用的刀上沒有淬毒，今晚要不是靜懿出現攪了局，大概皇后是有自信能憑一壺茶就要了繆謹的命吧。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

最后那毒是靜懿幫他下了。也正是因為靜懿中了毒，才能讓皇帝然大怒。毒殺一個臣子與毒殺一個皇帝最寵的公主，其嚴重不可相提并論。

蔡琮帶了兩個信得過的手下，護送兩人出宮。

衛卿問道：“二舅舅的傷要嗎？”

繆謹搖了搖頭。他眉間微皺，一直不得舒展，低低問：“明妃是怎麼回事？”

衛卿便將這陣子發生的事大致與他說了。

過了一會兒，繆謹才問：“那憎你麼？”

衛卿抬了抬一直低垂著的眼簾，瞇著眼看向夜間宮里朦朧的燈火，輕聲道：“可能吧。”

繆謹道：“今夜過后，得知明妃之死全由皇后心設計，靜懿公主應是能夠明白吧。”

衛卿淡淡笑了笑，道：“服破了，過以后尚且會留下痕跡，更何況人心呢。”

繆謹看了一眼，不再多言。

靜懿是個敢敢恨的子，大抵當初對衛卿的有多深，當時便會有多恨吧。

而衛卿失去過什麼，經過什麼，別人無法知道，更沒有資格勸應該怎麼怎麼做。

衛卿看了看蔡琮，笑道：“今夜多虧有義兄在宮里當值。”

蔡琮道：“沒辦法，職責所在。”頓了頓，他又道，“先前在亮見你臉不太好，子還沒好全嗎？”

繆謹這才注意到，衛卿上披了兩件披風，不由問：“這還不到九月天，你很冷？”

衛卿若無其事地笑笑，道：“先前中了點毒，余毒未清，需得要好好調養些日子。不礙事的，等過陣子就好了。”

蔡琮看了一眼，道：“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有大都督在，你原本可以什麼都不用心。”

衛卿道：“那也沒辦法，我可能天生就是個勞碌命。”

蔡琮搖了搖頭，嘆道：“要是換做別人頂著個大都督夫人的頭銜，估計早就在福了。再看看你，有這麼不會福嗎？”

快到宮門口了，衛卿抬頭朝外看去，見宮門的錦衛和馬車猶在，邊笑意溫，道：“可我喜歡有福一起，有難一起當啊。”

宮門口除了衛卿先前乘坐的馬車，還多了一頂殷璄的轎子。大概是料到繆謹會一起出宮吧，所以殷璄和衛卿乘轎，讓繆謹乘馬車比較方便。

此刻殷璄正在轎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