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贏往裡飯，的瞧著傅寒川，等著他答應下來，這時候擱在桌角的手機響了起來。

傅寒川看了眼，將手機接起。

電話是裴羨打來，找他出去喝酒，傅寒川講著電話，看了眼傅贏。

傅贏的小耳朵也是尖尖豎起，聽著他在說什麼。

過了會兒，傅寒川電話說完，傅贏筷子著碗底跟他講條件。

“爸爸，如果我可以自己放學回家的話，那就說明我長大了。這樣，你就可以出去跟裴叔叔玩了，對不對？”

小家夥黑白分明的眼睛機靈的很，傅寒川睨了他一眼，將手機放回原，重新拿起碗筷時，不甚在意的道：“你連書包都懶得背，能堅持幾天？”

傅贏立即信誓旦旦的道：“我可以自己背的。”

“嗯。”傅寒川垂著眼，似乎在考慮中，吃了口飯後，他看向傅贏，“你考慮清楚了？”

傅贏十分認真的點頭：“我肯定，非常肯定。”

“好，給你三天試用期，看表現。”

傅贏皺了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也有試用期嗎？

不過管他的呢，反正他可以自己放學回家了。

傅贏想得簡單，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吃過晚飯，傅寒川拎著手機車鑰匙像是要出門，吩咐了宋媽媽早點安排傅贏睡覺，宋媽媽哎哎的答應了下來，傅寒川走到門口的時候，傅贏在客廳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

“爸爸，已經一把年紀，如果一直坐在辦公室不鍛煉，又跟裴叔叔出去鬼混喝酒的話，你會跟那些大肚子叔叔一樣的。”

傅寒川的腳步一頓，眼角了，這個臭小子！

坐在車上，傅寒川將車鑰匙*鑰匙孔時，忍不住了小腹，並沒有一贅的覺。

不過他跟裴羨打了電話，另約了地點。

……

枕園。

男人看了眼蘇湘帶來的那一份日本豆腐，淡淡的看向蘇湘：“蘇小姐，你是來踢館的嗎？”

蘇湘笑了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請宴老板嘗一下，指點一下。”

男人靜默的眼睛瞧著蘇湘，蘇湘不閃不避，一直微微的笑著。

將餐盒往前推了推，將一雙幹淨的筷子放在餐盒上：“宴老板，請品嘗。”

男人收回了目，拎起筷子吃了一口，垂著的眼睫下，目微微了。

蘇湘一直盯著男人，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表。但不知他是不是掩藏的太好，什麼都沒看出來。

男人只吃了一筷子便放下了，臉上沒有任何表的對著道：“蘇小姐，你這日本豆腐，鍋裡油煎的時間太長，這番茄醬的油太，沫太幹，味道也偏甜，所以……”

他將那餐盒拿了起來，遞給一側站著的副手，再對著蘇湘道：“蘇小姐既然花了錢，就請用這一桌就好。”

蘇湘很確定，做的這道日本豆腐是按照母親所教的步驟做的，就算味道上有差別，不至於差太多。

輕笑了下，說道：“今天就我一個人來，吃著有些無趣，宴老板不妨坐下，一起聊聊？”

男人轉去時，聞言回頭又瞧了蘇湘一眼，過於平靜的眼眸中出一慎重。

“蘇小姐，枕園只是吃飯的地方，並沒有這種規矩。”

蘇湘道：“既然這樣的話，宴老板，那我就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

“宴老板難道不奇怪，為什麼我會做這道菜嗎？”

男人道：“日本豆腐，只是一道家常菜，並沒有什麼特別，很多人都會做。”

蘇湘：“確實，這只是一道家常菜，不過我想問的是，宴老板您就不奇怪，為什麼我做的菜，做法、味道跟您的這麼相似？”

男人皺眉瞧了會兒蘇湘，拎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來蘇小姐今天有事而來，你想說什麼？”

蘇湘神一變，嚴肅道：“不瞞您說，這道菜，其實是我母親所教，不知道宴老板是否認識？”

“我的母親，名字沈煙。”

男人著蘇湘，微皺了下眉卻說道：“我並不認識此人。”

蘇湘心裡一沉，有些急切的往前微傾子：“宴老板，您好好想一想，真的不認識嗎？”

“如果不認識……您做的這道菜，跟我母親做的是一模一樣的。”

蘇湘看了一眼那道豆腐，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聯系。

男人已經站了起來說道：“很抱歉蘇小姐，我確實不認識。”

“你說我做的菜跟你母親一模一樣，大概是大家用了相似的烹飪手法。剛才我也說了，你的味道是跟我有差距的。”

男人說完，沒再多做停留，轉離開了。

蘇湘一個人坐在餐廳，怔怔的看著那道菜。

一直很肯定他們之間是有聯系的，可是卻被否認了。

這真的只是巧合？

剛才那個男人說的，只是做的菜跟他的有差距，可是母親做的，真的是跟他一樣的呀。

還是說，他不想承認他認識母親？

之後的時間，蘇湘並沒再多停留。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來問一個結果，但這結果並不是想要的。

快要上車的時候，後一道聲音住：“蘇小姐，請您等一下。”

蘇湘已經拉開車門正要彎腰上車，聽到聲音直起腰來，看著小跑著過來的副手。

那副手拎著一個紙皮袋子遞給蘇湘道：“師傅說，蘇小姐沒怎麼吃東西，大概是覺得味道不好。不過他讓我打包了給您送來。而且，他說這一餐不收您的用餐費了。錢，我已經打回到了您的賬上。”

蘇湘看了一眼那袋子，接了過來。

“那就謝謝宴老板了。”頓了下，眉眼微了下，又道，“宴老板此次請我吃飯，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我還會再來拜訪的。”

說完，輕點了下頭，矮上車。

二樓的一個觀景臺，男人背著手看著夜裡那輛車的燈劃破黑暗一路遠去。

“師傅。”副手走了過來。

男人手虛握了拳，抵著輕咳了兩聲，微側頭道：“收下了？”

“是的。不過師傅，說您請吃飯，以後就是朋友，說還會再來拜訪您。”

男人瞥了眼漆黑夜，說道：“以後的預約，都不予理。”

“知道了，師傅。”

男人擺了擺手示意副手下去，他似乎很是疲憊，咳嗽著一跛一跛的往屋子裡走。

偌大的房間裡，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擺著蘇湘送過來的餐盒，男人走過去，將盒蓋打開了。

裡面裝著的日本豆腐只剩下一點點的餘溫，男人拿起一邊的筷子，夾了一塊放口中，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他抬頭看著前面的牆，那一堵寬闊的灰牆面上掛著一幅畫，不過被油紙包了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被拆開過。

“你，竟然是沈煙的兒……”

安靜的室沉寂了多久，男人就對著那幅畫看了多久。

直到電話響了起來，男人才站起來去接電話。

電話裡，一道稍顯蒼老的人聲音緩慢傳來：“宴霖，你那兒的藥吃完了嗎？要我給你寄一點過來嗎？”

……

蘇湘沿路往回返，祁令揚打電話來問此事，悶悶的道：“說是不認識。不過我覺得，他更有可能在瞞著什麼。”

祁令揚道：“已經過去很久的事，大概是不想再去回憶吧。”

蘇湘想到那個男人的跛腳，還有他臉上的疤痕，心底的疑就更重了。

是什麼事，能把人傷那樣，而如果他認識母親的話，如果只是泛泛之，又為何不肯承認？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落在車頂上沙沙作響。

蘇湘心裡想著事，忽然前面一道強打過來，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打著方向盤避開，車子往前沖過去，路面打踩著急剎車都沒用，撞在馬路護欄上才停了下來。

蘇湘摘了安全帶下車檢查狀況，車頭只是有些凹了進去，護欄也彎了。

所幸這一撞並沒有太嚴重。

那輛打了車燈的車也停了下來，車主往前走，燈下，看著那個側臉有些眼。

夜與燈織起來的影中，莫非同瞇著眼睛看了會兒，不確定的道：“小啞？”

蘇湘聽到這個聲音，微微的愣了下，轉頭看了過去。

莫非同對著那一張臉，心裡一跳，果然是。

“小啞，真的是你啊！”

莫非同大步的走了過去。

那一束下，那道人影靜靜的站著，周圍小雨蒙蒙，莫非同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聽到自己的心跳。

“小啞，是你！”

他在面前站定，不知是燈反還是別的什麼，他的眼底明亮，毫不掩飾他的喜悅。

蘇湘好長時間沒有再見到莫非同，算起來也是三年了。

將一縷從束發中逃出來的頭發勾在耳後，微微笑著道：“你別再這麼我啦，我現在不是啞了。”

“莫非同，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

莫非同的聲音微啞：“是啊，三年沒見面，你這壞丫頭，也不打個電話來。”

“能說話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好歹，我是你大哥啊。”

蘇湘微扯了下，垂下了眼眸看著腳尖。

這三年，沒有跟北城任何的人聯系。

走的時候，將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都刪除了，那三年裡，存心避開這這裡的人跟事，又怎麼敢再跟這裡的人聯系上。

況且，他是那個人的朋友。

莫非同看著垂下的半張小臉。

的睫濃且長，這個角度看過去就更加的纖長，那管翹的鼻子下，還是那一抹微揚的紅。

莫非同意識到蘇湘不想提起過去的事，清了清嚨說道：“其實那個扶蕊慈善晚會，我也去了……我看到你了，你真的很厲害。”

蘇湘當然知道他也在，嘉賓名單都看到了，只是那會兒沒來得及跟他見上面，而且……

想到後來在停車場遇到傅寒川的事，心裡就湧起一不舒服的覺。

結婚證的事，還沒來得及去查。

本來，只是民政局去走一趟的事，但問題是是當事人，自己跑去查自己的婚姻狀況怎麼都是奇怪，而且現在一堆的事在手上，又要急著認回傅贏，便只能先往後挪一挪。

這又一次的提醒，的狀況，還有結婚證的事，還是要有個答案，不然心裡老是惦記著，像是一左一右的紮著兩刺，難得安寧。

蘇湘抬起頭，笑了笑道：“怎麼也要好看一些才回來，不然灰溜溜的走，灰溜溜的回來不是人又看笑話嗎？”

莫非同瞧著眼睛裡的笑意，可是的眼底深，只是笑的悲涼。

三年的傷，積澱起來，如果是層繭子的話，該有幾寸厚了吧。

不管現在過得再如何風，重回這個城市，見到的也只是那些舊瘡疤。

莫非同點點頭道：“對，就該越過越好。”

他抬頭看了看周圍還在下著的雨點：“我們該不會要一直這麼說下去吧？”

蘇湘笑了下：“是啊，差點忘了還下著雨。”

車子的雨刮還在左右擺，發出輕微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笑，莫非同道：“先上車。今晚不管你有什麼事，都給我往後推一推，大哥要請你吃飯。”

蘇湘看著揚著笑意的莫非同，不好就這麼掃了他的興。

去枕園的時候，預留了時間出來，現在沒到時間就提前回來了，便答應了下來。

擇日不如撞日，擇店不如撞店，不過這裡還在郊區的範圍，兩人抬頭對著前面一家川菜館。

蘇湘現在的嚨況是不適合吃辣的，莫非同道：“不然再往前一段路，到了市區，米其林餐廳去。”

蘇湘笑了下道：“沒那個必要，你跟我進來就是。”

蘇湘給了加工費，讓廚房把枕園打包來的菜熱一下。

莫非同對著蘇湘，眉眼間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服務員先送來了熱茶，他拎著茶壺給蘇湘倒茶，說道：“你先喝些熱水去去寒。”

蘇湘道了聲謝，暖暖的茶水，都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