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分的語文卷子,題目並不,薑章雲講的比較細,涉及到一些重要知識點的時候,還會把以前課堂上講過的容,重新再翻出來不厭其煩的嘮叨一遍,以至於一張卷子講了兩堂晚自習。
薑章雲說到做到,真的讓江宿站足了兩堂課。
兩堂課,其他學生聽講卷子,江宿將作業本在牆上,拿著筆抄卷子。
江宿個子高,在人群裏本就出挑,現在站在一群坐著的同學中,更吸睛了。上課的過程中,不同班生悄悄地往後看,就連課間的,大家去廁所都故意繞後門。江宿全程都是沒有表的表,別說是往周圍看一眼了,就連眼皮都沒帶掀一下的。
薑章雲講完卷子,說了句下課,就直接走到了江宿的跟前:“抄完了嗎?”
江宿著筆,對著牆壁上的作業本,又寫了一行字,然後才“嗯”了聲,把作業本遞給了薑章雲。
薑章雲沒接,衝著門外抬了抬下:“抄完了,跟我來趟辦公室。”
江宿放下筆,拿著作業本,跟在薑章雲的後離開了教室。
由於是周日,再加上第二堂晚自習已經結束了,辦公室裏空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薑章雲走到自己工位上,拿起水杯遞給了江宿:“去給我倒杯水。”
江宿默了兩秒,結果水杯,扭就走。
薑章雲喊住了江宿:“等等,把作業本給我放下。”
江宿去接水,薑章雲翻看他的作業本。
江宿折回來,將水杯放在了薑章雲麵前。
薑章雲頭也不抬的說了句“謝謝”,然後翻了一頁江宿抄的卷子。
半分鍾後,薑章雲合上了江宿的作業本,遞還給了他:“抄的還不錯,晚上回去再抄一遍。”
江宿抬頭看了眼薑章雲:“……”
“看什麽看?反正你也不寫作業,晚上回去閑著也是閑著,就當練字了。”薑章雲端起江宿接的水,“沒給我投毒吧?”
江宿:“……”
“諒你也沒那個膽子。”薑章雲喝了半杯水,沒好氣的又說:“還有,抄第二遍卷子的時候,記得把林薇的名字給去掉,讓你抄卷子,你可抄的真專業,連名字都帶上了,你怎麽不把分數也帶上。”
江宿:“……”
“宿哥,宿哥,宿宿!”樓道裏傳來了許述的喊魂一樣的聲音。
江宿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薑章雲一點也不留麵的拒絕掉江宿後,就扭衝著窗外提高了嗓門:“許述,你給我閉,再喊,我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高一的時候,你就跟魂一樣在我眼皮子下喊,現在你還跟我喊。”
許述:“……”
江宿:“……”
許述嚇跑了,薑章雲轉頭看向了江宿:“真不可以走,有事要問你。”
江宿沒說話。
江宿四中,教過他一年語文的薑章雲習慣了他話,“我聽胡嘯說,你上周在課堂上跟他鬧了點矛盾?”
江宿看了眼薑章雲,沉默了兩秒:“算是吧。”
“什麽算是吧?到底是還是不是?行吧,看來是有點矛盾,那你知道胡嘯當天晚上,在場上被人揍了嗎?”
前一秒垂下眼皮的江宿,後一秒又掀起了眼皮。
“看你這樣子,像是真不知道?”薑章雲笑了:“行了,沒別的事了,走吧。”
江宿微鞠了躬,轉離開。
等辦公室門被關上後,薑章雲想到江宿離開之前鞠的那個躬,又笑了:“……這孩子。”
四中的老師都說,江宿這孩子可惜了。
一直就在想,江宿這孩子怎麽就可惜了?
他還是個孩子,人生都還沒真正的開始,正於可以犯錯,可以走彎路的年紀,怎麽就可惜了?
為人師表,教的不單單是那一紙績單,也不單單是那一封錄取通知書。
為人師表,是要在很多年後,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自己帶過的那些學生,每一個都無愧於心。
…
周一大課間,一班的英語課代表去辦公室英語作業的時候,聽見他們班主任薑章雲在打電話:“我問過江宿了,他說不是他打的胡嘯。”
“不行,不能讓他去教務,他都說了不是他,沒有證據的況下,讓他過去算什麽事?還有,胡嘯被打,我們學校找不出源頭,應該是我們來承擔責任,好好道歉,不是找個學生推出去……就算是鬧到教育局,那也不能在沒證據的況下,著江宿認錯……”
全程聽完薑章雲電話的英語課代表,回到教室,就迫不及待的將這件事分給了自己關係好的同學。
關係好的同學還有自己覺得關係更好的同學,於是這件事一傳五五傳十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一班。
白見是在上課的時候,玩手機看到的聊天記錄,迫不及待的就用胳膊撞了撞正在那裏刷奧賽題的林薇:“薇薇,你快看……”
白見一邊說,一邊悄悄地把手機推到了林薇麵前。
林薇隨意的掃了一眼,看到了“江宿”兩個字。
那是一個QQ小群,裏麵有不一班的同學,林薇也在,不過沒進去看聊天記錄。
同學A:英語課代表說,課間去辦公室的時候,聽見班主任跟教務通電話,說是江宿打了胡嘯,胡嘯爸媽來了。
同學B:江宿不承認自己打了胡嘯,不過我覺得,胡嘯那天晚上被打,八是他的手。
同學C:胡嘯真的被打了?
同學D:是被打了,住宿生都知道這事。
同學E:學校讓江宿去教務給胡嘯道歉,胡嘯已經三節課沒來上課了,我剛剛趁著課間去了一趟教務,胡嘯跟他媽在,他媽哭的可慘了。
“……”
林薇還沒看完聊天記錄,教室的門突然被敲響,接著教務主任推開了門,打斷了正在上著的英語課:“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江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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