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恍然而過,一轉眼已進深冬,而魏卿也嫁過來三個多月了,這些日子還算寧靜,自紀明熙休完婚假,開始上朝理事後,忙了許多,大抵是距離產生罷,白日裏見不到人,晚上回來紀明熙就越發纏著魏卿,一刻都不帶離開的。
魏卿倒是閑了許多,婆婆在宮裏,不需每日晨昏定省,隻每隔三日去請個安便好。平日裏也就偶爾回個娘家,去秦王府看看姐姐和小常寧,或是應邀去哪家的宴會打發時間,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如今嚴冬臘月的,外邊雖冷了些,可京都貴婦小姐們也不樂意整日待在府裏無聊,故而時有人會找些樂子出來,與大家一同消磨時間。
而現在,魏卿就在長樂公主府的暖閣裏,與魏錦坐在一說著話。
“雖說春日裏百花齊放的盛景難得,可寒冬傲梅倒也別有趣味,方才園子裏映著白雪,那紅梅仿佛活了般……到白茫茫一片,隻這鮮活氣人心裏歡喜!”魏錦揚眉笑著。
魏卿也點頭:“四皇姐慣是熱鬧,這冬日裏的雪白靜謐,是最看不慣的!”長樂公主時常辦些宴會玩樂,今日也是請了眾人來府裏賞梅的。
長樂公主排行老四,生母是賢妃閔氏,出平侯府,是勳貴裏掌著實權的,這也是賢妃能位列四妃之首的主要原因。
說實話,比起江貴妃,賢妃隻差了個帝寵,在家世相貌等方麵分毫不遜,可以說,隻要賢妃肯爭,現在的寵妃是哪個還真說不準。
可偏偏賢妃格淡漠,獨來獨往,隻除了對長樂公主這個唯一的兒親近些外,再沒人能分神。
而長樂公主卻與截然不同,從小就玲瓏心思,長袖善舞,頗得嘉隆帝幾分寵,又因著外家得力,在七公主親前,是唯一一個嫁在京都的公主,且婆家門第也不低,嫁的是周太傅的嫡次孫,周琰。
長樂公主在京都也是拍的上號的人,以廣結善緣的格,再加上後的勢力,所以有拂麵子的,今日的賞梅宴也熱鬧,大家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笑。
魏卿的圈子自然是皇家妯娌圈,七公主也在,而五公主這段日子深居簡出,不輕易出來。
魏卿正與魏錦在說話,卻突覺小一重,低頭看去,一個穿著水藍綴花襖子的小姑娘抬頭,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懵懂的著——是寧王家的小郡主,喚阿綾的。
如今正學會走路,最是活潑的時候,這樣一個萌萌的小姑娘站在麵前,魏卿自然也喜歡,不過還未開口,小姑娘就被拉走了,寧王妃摟著兒,揚聲道:“瞧你這孩子,怎的還撞到你五皇嬸了?弟妹你可別放在心上,這孩子頑皮了些,也實在人頭疼!”後一句是對著魏卿說的,可眼神與表看著卻實在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不等魏卿接話,又狀似煩惱道:“這養孩子啊,真是鬧得慌,得時時著心,連夜裏我都睡不安穩……還是弟妹輕鬆,這日子過得三嫂我都羨慕!”話這麽說,那眼神卻直往魏卿的肚子上瞧。
魏卿進門也有日子了,可肚子一直沒靜,可不僅一兒的寧王妃心理平衡了?
我再不濟還有個兒,總是能生的,你一個占著祁王獨寵的,肚子卻還平著,嘖……
這不,那優越蹭蹭的往上冒!
魏卿微微一笑:“那四皇嫂婚的第一年裏想必也是過了段清淨日子罷?畢竟新婚燕爾的,四皇兄且疼皇嫂呢!”
這話也真是句句往寧王妃心上捅,寧王妃久未有孕,求子求的滿京都都知道,人又善妒,寧王稍一去小妾的院子,就鬧得滿府都不安寧,新婚燕爾……也就那麽兩個月吧!
而寧王妃聞言,臉瞬間便不太好看,這時魏錦用茶蓋拂著杯子裏的茶葉,笑著對旁邊的安王妃道:“前日母親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聊起時也憂心祁王的子嗣問題,倒是娘娘勸,說子緣分天定,急不得,且卿兒年紀小,現下有孕易損子,還是再調養兩年的好,母親一聽,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心倒也放寬了許多。”
魏錦雖未明著打寧王妃的臉,可話裏意思也很明白:人家婆婆跟親娘都不著急,你在這瞎個什麽心?
寧王妃臉青白加,可沒膽子翻臉——不是隻有七公主那種熊孩子怕魏錦,熊大人也怕!
魏卿子平和些,被挑釁了,笑瞇瞇的就能懟回去。可魏錦不同,天生自帶上位者氣勢,隻一個眼風掃過去,就能唬得人不敢開口。
“呦,這是做什麽呢?”長樂公主這時剛好從旁的眷那裏過來,坐在一旁笑著開口,“方才就看著你們在這裏說笑,遠遠瞧著,竟像幅畫一般,要我說,最有福的,可就是幾位皇兄與皇弟了!”
說完,七公主就狀似不滿的開口:“四皇姐可是忘了小七了?”
長樂公主打趣道:“咱們榮嘉公主本來就是幅畫兒啊!”榮嘉是七公主的封號,天裕每位公主出嫁前,皇帝都會賜予封號,以示恩寵。
見七公主得意一笑,長樂公主笑著搖搖頭,朝阿綾拍拍手,道:“小阿綾,來四姑姑這兒!”
阿綾也是經常見長樂公主的,見自己,跌跌撞撞的就朝跑過去了,長樂公主一把摟住,輕了乎乎的小臉,笑道:“小阿綾也是個小人啊!這麽乖,要不說你討人喜歡呢!”
這下,連寧王妃的臉都緩和許多。
沒有提到任何方才的事,無聲化解這場小風波,長樂公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幾人自然又順著聊了下去,可不知是不是魏卿的錯覺,總覺得長樂公主對的態度好似比從前做姑娘時親近些。
不!不止是對一個人,長樂公主對太子妃,對魏錦,都是如此。而看對安王妃與寧王妃,雖麵上笑意盈盈,卻好似隔著什麽一般,笑意也未達眼底。
所以,長樂公主是要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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