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區刑偵大隊。
白慕川的再次出現,讓隊里兄弟大吃一驚。
“頭兒,你這是舍不得我們啊?好!”
“滾,別貧!”白慕川剜了唐元初一眼,“你負責這個案子?”
“是啊!嘿嘿,白隊果然老辣,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唐元初是個新刑警,讓他負責這個案子與其說是鍛煉,不如說隊里一開始并沒有很重視這個案件。
“早上霧大,事發地點巷子很深,天也不是很亮,我們走訪了很多人,基本上都表示沒有看清況,也不敢肯定是綁架。甚至有人說,可能是人過來接那個孩兒的。”
白慕川聽著,翻看偵查筆錄,不說話。
唐元初提一口氣,態度更端正了。
“白隊,目前仍然堅持認為是綁架的……其實只有一個小學三年級的男孩兒。報警的人是他的媽媽,他媽媽說當時沒有注意,只聽見一個孩了一聲,然后看過去,那車門已經關上了。是孩子鬧騰才報警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白慕川皺眉,“孩子筆錄呢?”
唐元初有些為難,“孩子的母親拒絕讓他錄詳細口供,我們還在跟通……”
不想惹事是人的共,所以敢說真話的目擊者只有一個孩子了嗎?
白慕川冷笑一聲,“孩子看得見,大人反倒都看不見了。皇帝的新嗎?”
唐元初看白慕川沉沉的面孔,麻溜兒地為他倒了一杯水。
“嘿,白隊,不用急,我們還在集中走訪調查,很快會有消息的!”
“嗯。”
唐元初其實不知道白慕川為什麼對這事那樣上心。
甚至比起以往的任何案子都要上心。
他的臉,他的表,他匆匆從機場趕回的樣子,都泄了他的緒。
“聽我說,小唐!”白慕川突然開口,修長的指節輕敲桌面,“被綁架的人,很大可能是向晚。我們可以從的社會關系手查一查。另外,通知談判組做好準備,一旦綁匪出現……”
他說到這里停下。
方圓圓說得對,向晚沒有錢。
綁匪要的,到底是什麼?
白慕川視線凝結。
沉默片刻,他用手機翻開《謀殺男神》的章節。
向晚已經斷更幾天了。
那本書最后的更新章節,還停留在那一段——
“塵埃里,真的開不出花來。寧可守住心孤獨終老,也不要強求無的。”
白慕川撐著額頭。
幾秒后,他轉頭看發懵的唐元初。
“小唐,把報警人的個人信息給我!”
……
向晚的社會關系太簡單了。
生活中就那麼幾個人,平常太宅了,既無朋友聯系,也無親戚走。
一晃到了晚上七點,在已經失蹤整整十二個小時后,除了方圓圓以外,沒有一個人發現不見了。
天漸漸暗下。
綁匪沒有傳來消息。
警方走訪了無數可能目睹事件的群眾。
結果,事越說越懸。
人類的記憶力是很奇怪的東西,哪怕同一件事,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
唯一可能有價值的線索,來自于離那輛車最近的報警人母子倆。
可母親不愿意配合,堅持認為孩子的況不適合錄口供,在尚無大事發生的況下,警方拿毫無辦法。
……
晚上七點半。
白慕川與黃何終于在那個孩子的家門外堵住回家的母子兩個。
綠苑小區。
向晚家的樓下鄰居。
看到警察上門,那年輕的母親有點驚慌。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清,孩子的話麼——警察同志,你也知道的,我孩子今年才八歲,他爸爸又,又已經不在了,我實在不想他沾上這些事——”
一個喪偶的人獨自帶著孩子,遇上這種事,選擇了逃避。
白慕川點點頭,走近,了拼命在腋下那男孩兒的小腦袋,朝莞爾一笑。
“你孩子很勇敢。你丈夫如果知道,也會為他的兒子驕傲的。”
他的笑,很有染力。
人眼圈一下就紅了,但態度仍很堅持。
“警察同志,我當時看到的況,已經給你們說了三次了,真的沒有別的可以說……”
白慕川眉心蹙,直視的眼睛。
“那個孩兒長什麼樣?穿什麼服?”
人搖頭,“我沒看見。”
白慕川:“是一輛什麼車?”
人一怔,“我說過了,白的車。是不是綁架,我真不確定的……”
“什麼牌子?”
“我不懂車。看不來。”
白慕川將手機上的車輛圖片攤在面前。
“大概說個范圍。小轎車,SUV,越野?”
“長得都差不多,我認不出來——”
小巷出去就是主干道,匯車流的白汽車多如牛,如果沒有車牌號和車型車款,猶如大海撈針——
突然,白慕川一笑。
“哪怕驚鴻一瞥,腦子也會形畫面的。你再仔細描述一下……”
“警察同志,我都描述三次了。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三次都不太一樣呢?”
“我……我真的記不太清,當時也沒有很注意……我報了警,把我能說的都說了,已經盡到了公民的義務,剩下的事,就是你們警察自己的事了,可不可以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我孩子還小,我不想生活影響……”
白慕川低頭,視線落在咬的小男孩兒臉上。
“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尤其——聰明勇氣的小朋友。”
人有點驚慌,卻按不住兒子口而出的話。
“警察叔叔,我看見了。”
“不要胡說八道!”人呵止他。
“我就是看見了嘛。兩個壞蛋捂住姐姐的,還沖我們比了這個……”
人驚悚臉,想阻止兒子,卻被白慕川冷厲的眼神制止住。
于是,小男孩兒怯生生地抬起小小的手,比劃一個“槍擊”的手勢——
白慕川微微一笑,彎腰孩子的頭。
“乖孩子!你好勇敢。”
他從隨的口袋里掏出警證。
“這個是什麼?知道嗎?”
“知道,老師教過的呢。是國徽。”孩子聲音脆脆的。
“所以,你不要怕。有警察叔叔在。”
人沉默了,看著那個國徽,咽了口唾沫。
“警察保護不了老百姓……”
“警察可以!”
“被犯罪分子惦記上,那就……”
“那就先消滅他!”
人怔怔看他英俊的臉。
“那個孩兒我見過的,就住在我家樓上。有時候在樓道見,會笑著打聲招呼,但從來沒有流過……我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抓……”
“是一輛白的奔馳,車牌沒記住,是錦A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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