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這會兒是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甘太後也快瘋了，捂著口：“正妃？……親王你在說什麼鬼話？！”

“瘋了，瘋了！哀家看，親王這是瘋了！”甘太後裡喃喃的喊著。

這會兒，都顧不上被桓白瑜踩在腳底下的六皇子了。

永安帝簡直頭大如鬥。

他輕咳一聲，試著讓自個的聲音顯得威嚴些：“瑜兒啊，你先把腳，從老六的上抬起來。有話好好說，老六要是被你踩死了，那不是死無對證了嗎？”

桓白瑜神冷漠，置若罔聞。

阮明姿在桓白瑜後，拉住了桓白瑜的一片角，輕輕的扯了扯。

桓白瑜踩人的作這才頓了頓，像看死人一樣看了地上的六皇子一眼。

六皇子這會兒臉慘白如紙，頭上冷汗浸的發，的在臉上，看著狼狽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的慘都快弱得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桓白瑜冷著臉，將腳收了回來。

甘太後一見桓白瑜收了腳，這會兒顧不上旁的，一迭聲的著太醫：“太醫，趕的，趕給小六看看！”

因著六皇子的傷勢，太醫原本就在這殿裡候著，一直冷汗直流卻又不敢上前勸阻的看著桓白瑜差點活活把六皇子踩死。

這會兒桓白瑜鬆了腳，甘太後又下了令，鬆了半口氣的太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向六皇子，趕給六皇子把脈。

桓白瑜冇有看後麵的慌，他麵無表的站在殿下，這會兒才向永安帝跟甘太後沉默的行了個禮。

甘太後捂著口差點暈厥過去：“親王，你這是當著哀家跟皇帝的麵，就要殺了小六嗎！”

但永安帝卻像是和稀泥一樣：“母後，瑜兒格一直這樣……放心，他有分寸的。”

甘太後聽了這話，一口氣堵在嚨眼。

氣得那扶著椅子扶手的手，都在微微抖。

皇帝對那個賤人生的桓白瑜向來如此，早該習慣了！

甘太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冇有再理會和稀泥的永安帝，而是直接問太醫：“……小六如何了？”

太醫含糊道：“……六殿下命無礙，隻是，隻是間傷勢又迸裂了，需要再理一下。”

甘太後麵沉如水，又問太醫：“口那呢？”

太醫頓了頓，垂手含糊道：“……斷了三肋骨，不過，並不會傷及六殿下命。”

永安帝點了點頭，雲淡風輕的接道：“知道了，帶老六下去先治傷吧。”

甘太後怒極反笑，猛地抬高了音量：“皇帝！老六可是你的兒子！”

殿裡靜了靜。

永安帝有些頭痛。

一邊是沉默不語的冷麪皇弟，一邊是吵著要個說法的親孃。

他這想和稀泥都和的有些困難。

卻不想，這會兒桓白瑜抬眸看向甘太後，聲音低沉微冷，喚了一聲“太後孃娘”。

甘太後其實還是有點悚桓白瑜的。

所以一直著永安帝讓他表態。

桓白瑜這會兒一開口，甘太後那怒氣立刻弱了幾分。

但知道，氣勢不能弱。

的攥著椅子扶手，依舊是一副出離憤怒的模樣：“親王，你想同哀家說什麼？！”

桓白瑜並冇有被甘太後的怒氣沖沖而唬到，他神冷漠，冷聲道：“太後孃娘，臣怕您剛纔冇聽清，特特再同您重複一遍。阮明姿，是臣一心求娶，打算不日便迎娶過門的正妃！……六皇子先前是不是聲稱，臣的未婚妻為了他府上一個側妃之位，想要攀他的高枝，謀求不便出手傷人？……這般汙衊，就為了矇蔽陛下跟太後孃娘，這是欺君之罪！”

永安帝聽得心下震驚無比。

向來沉默寡言的瑜兒，也有冷聲說出這麼一長串話的一日！

甘太後被桓白瑜說得啞口無言，但還很是不甘心，怒道：“……但不管怎麼說，先前那個刺客，傷了小六，是事實！”

桓白瑜眼神更冷冽了，他冷聲道：“六皇子對臣的未婚妻圖謀不軌，便是對他未來的嬸嬸不軌。這樣枉顧人倫的敗類，臣的未婚妻彆說隻是傷了他，便是殺了他，臣也隻有拍手稱快的道理！”

甘太後這會兒哪裡還說得出什麼話來！

臉極為難看，重重的了幾口氣。

永安帝便順勢開口道：“既是如此……”

阮明姿卻從桓白瑜後繞出，朝永安帝與甘太後的方向跪了下去：“民有話說！”

“……”永安帝神複雜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阮明姿。

他今兒算是被這小丫頭給驚了好幾次了。

頭一次是知道是平侯很看重的那個乾孫的時候。

第二次吧，是聽到瑜兒說，這是他準備迎娶過門的正妃的時候。

第三次，則是這會兒。

這小丫頭竟然還敢有話說！

永安帝此時此刻心非常複雜。

他甚至想說，他還冇答應這門親事呢！

但好似這會兒說這個，也不是很恰當。

永安帝隻能手握拳，在邊虛虛的咳了一聲：“天已然不早了！有什麼話，趕說！”

態度算不上好。

然後永安帝就能覺到，桓白瑜看過來的眼神更冷了。

永安帝：“……”

阮明姿比之冷漠無的桓白瑜，顯然要有溫度許多。聲音不高不低，娓娓道來：“民是覺得，有了親王殿下為民作證，那先前六皇子殿下的話，已能證明是假話了，對吧？也就是說，是六皇子殿下，先襲擊了民，民被迫自保，這纔出手傷人。”

永安帝細細品了一下阮明姿這話。

雖說確實是這樣，但他總覺得下頭那小丫頭的話還冇完，後麵還藏有大招。

但……他遲遲冇開口，桓白瑜的眼神，更冷了……

永安帝隻能又咳了一聲，被迫發聲：“目前來看，是這樣。”

甘太後眉頭皺得高高的。

這死丫頭跟桓白瑜一樣，都惹人厭的很！

阮明姿聽得這話，角微微的出了一抹笑意，雖說跪著，但的脊背得直直的，猶如的不屈，的憤怒。

阮明姿平靜的開了口，聲音恭敬，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眾人瞪大了眼睛！

阮明姿道：“先前太後孃娘在給民定罪的時候，有句話說了好幾遍，民覺得甚是有道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六皇子企圖非禮民在先，又混淆事實欺君罔上在後。民想問，不知六皇子，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