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子噤若寒蟬。

除了八皇子桓毓鳴，跟阮明姿算是認識，其餘的四皇子五皇子，這會兒也是皺了眉頭，看著阮明姿，不知道在想什麼。

甘太後聲音沉沉很是戾：“你個刁民，竟敢蓄意傷害皇子！其罪當誅！來人！”

竟是本不聽阮明姿半句話的姿態，便要使人將阮明姿拖下去。

阮明姿眼神裡閃過一抹厲。

先前就到了，甘太後對是有惡意的。

但這會兒，甘太後這也做的太過著急了些！

怕是甘太後要藉著這事，故意除去！

阮明姿心裡跟明鏡一樣。

這會兒，外頭有太監傳聲：“皇上駕到！”

甘太後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雖說轉瞬即逝，但阮明姿一直在冷眼觀察著甘太後，看的是清清楚楚。

既然是永安帝來了，那些要把阮明姿拖下去的太監們也都不敢造次，束手跪在了兩旁。

原本正要替阮明姿說話的八皇子桓毓鳴，一見他父皇來了，也趕閉上了，同四皇子五皇子兩位哥哥一道，站在一旁，給他們父皇行禮，恭聲相迎。

阮明姿跟小廿原本就是跪著的，這會兒倒也不用再重複行禮了。

永安帝大步進了主殿，倒也冇細看幾人的行禮，隻一擺手：“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他有些擔憂的問甘太後，“老六是怎麼了，如何就驚擾到了母後？”

甘太後同永安帝分坐主殿上首，一副很是擔憂傷心的樣子，歎了口氣：“小六他，遇到了個圖謀不軌的刺客。那刺客傷到了他那裡，怕是以後於子嗣上有礙……”

永安帝有些錯愕。

他是聽說了六皇子遇刺，這才匆匆過來的。

結果倒冇想到，旁人遇刺都是傷或者丟命，他這老六遇刺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了於子嗣上有礙？

“這……”永安帝有些疑，“母後，刺客在哪？”

甘太後趁機道：“那個刺客，就在殿下跪著呢！”

永安帝的視線，這才落到了跪在殿下的阮明姿上。

他有些吃驚，冇想到這刺客看上去竟是一個滴滴的小姑娘。

雖說這會兒看不到刺客長什麼樣，但見著這刺客頭上戴著一套品相不凡的紅寶石頭麵，就多能看出，這刺客莫不是打扮賞燈的眷混進來的？

永安帝神一凜，冷聲對阮明姿道：“抬起頭來。”

阮明姿依言抬頭，永安帝這下更是吃了一驚。

……他這個皇帝也算是看遍了天下絕，環燕瘦，如殿下跪著的這個容貌明豔這模樣的，還真是甚見到。

先前永安帝就有些懷疑，什麼樣的刺客，刺到了哪裡纔會讓六皇子於子嗣上有礙。

這會兒他看到阮明姿，心下便明瞭。

怕是老六那點兒好的臭病又犯了，中了這刺客的下懷。

永安帝沉聲道：“殿下所跪何人？”

阮明姿平聲回道：“民阮明姿。”

永安帝見阮明姿這副不卑不的模樣，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心想這個刺客還真是夠囂張，要知道傷害皇嗣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這是跟老六多大的仇？

哪怕豁出去命不要，也要老六斷子絕孫？

一係列想法在永安帝腦海中閃過。

他腦子裡閃過無數的謀論，卻又一一被他推翻。

不可能是旁的皇子養出來針對老六的……不說彆的，就老六那子，前頭的幾個哥哥都死絕了，這皇位都不到他。

老六就本不可能被其他有野心的皇子視為威脅。

那，這個看上去明豔非凡的，跟老六是有私仇了？

永安帝眉頭忍不住又皺起了些：“是你把六皇子給打傷的？”

阮明姿供認不諱：“是民。”

永安帝眉頭皺的更高了。

八皇子桓毓鳴見永安帝對著阮明姿直皺眉頭，他心下一咯噔，有些焦急的看向殿外。

他小皇叔怎麼還不來啊？

再不來，他就隻能著頭皮把他小皇叔跟這位阮姑孃的關係給捅出去了啊？

這樣總比阮姑娘進了大牢，丟了命好吧？

八皇子桓毓鳴坐立難安，心激烈的掙紮著。

甘太後偏偏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皇帝，你聽到了吧？這刺客已然認罪了，趕讓人把拖下去，謀害皇子是個什麼罪，就給上什麼刑罰就行。”

永安帝對甘太後顯然很是敬重，他原本還想問些什麼，但甘太後都這般說了，眉眼之間又是不加掩飾的對這個刺客的厭惡。永安帝頓了頓，想著確實也該給老六一個代。

他點了點頭，應道：“既是如此，來人！將此天牢！”

阮明姿跪在殿下，抬起頭來，臉平靜的突然開了口：“民久聞陛下乃是我大興開朝以來最為賢明的天子。既是如此，民不解，為何陛下隻問了民是否傷人，卻不問問民為何傷人？”

永安帝冇想到眼前這個刺客，小小年紀，竟然膽子這麼大？

平時朝臣之他也見過不，這個歲數的，一般見了他都誠惶誠恐的很，話都甚有能說利索的。

這個刺客倒是有些意思，還知道先用“賢明天子”來架住他。

永安帝這會兒倒生出幾分興趣來。

並非是相信阮明姿無罪，而是他想聽一聽，這個刺客，裡能冒出什麼話來。

甘太後生了永安帝，對自己兒子再悉不過，這會兒見兒子“哦？”了一聲，心下便知道不好。

皺著眉頭截住永安帝即將出口的話，強調道：“皇帝！小六還在裡頭苦上藥，這刺客說這些無非是為了拖延時間。你為小六的父皇，若是不能為小六討回一個公道……那哀家也隻能越過皇帝，直接置這合該千刀萬剮的刺客了！”

永安帝神微微頓了頓。

他是孝順甘太後，卻也不是愚孝。

先前甘太後催著他理這個刺客，他想著老人家是因著孫子傷一時太難過了，才這般激。

但這會兒，他不過是想多問幾句話，為何他母後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催他趕置了這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