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子嗣不, 僅有六個皇子，四位皇, 六個皇子中, 二皇子和六皇子年早夭, 如今立住的皇子，也僅有四位罷了。

大皇子宗政清輝，是慶帝潛邸時候的通房所出, 今年三十又一，皇子妃為黔西布政使司布政使張江嫡, 為大皇子誕有一, 大皇子府除皇子妃外, 還有兩名側妃和庶妃侍妾若幹, 皇長孫就出自其中一位側妃。

大皇子宗政清輝的生母出生卑賤，因為生育皇長子的功勞, 在慶帝登基後被冊封為平貴人，此後再無加封，因為早年就失寵於慶帝, 連帶著宗政清輝這個皇長子在慶帝心目中也沒多分量。

三皇子宗政清，生母為慶帝潛邸時的側妃, 慶帝登基後被封為德妃, 宗政清今年二十又三, 外家在文人中頗有威，其舅拜從二品閣學士，因此在太子之位未定之時, 憑借著母家的威勢，三皇子在文人當中的呼聲最高。

繼三皇子之後，宮中所出的皆為公主，直到四皇子宗政清琪的誕生，才打破了這個僵局。

四皇子生母萬俟蘭，萬俟一族是大商西北部一支自治的數民族，萬俟一族常年守在深山當中，那裡有一片天然的毒瘴作為萬俟一族的保護屏障，即使族中人口只有四五萬，大商的皇帝輕易也不敢奈何他們。

為了穩定西北的局勢，不論朝代如何更替，每一任皇帝對萬俟一族都是拉攏居多，萬俟蘭作為萬俟這一代的小公主，卻自願進到大商的皇宮之中，嫁給當時已經年逾四十的慶帝，在當時也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為了表達對萬俟一族的重視，萬俟蘭初進宮就過那些潛邸的老人，被封為蘭貴人，在誕下皇嗣後，又被加封為蘭嬪，因為慶帝憐惜遠離故土，在宮中的待遇，一律比照妃子的分例。

宗政清琪今年年僅十歲，比起前頭早就長並且家立業的哥哥，只能算是一個孩子，加上生母蘭嬪出生數民族部落，有異族統，繼承皇位的可能幾乎為零，前頭的兩個哥哥將目都放在了年齡更小的五皇子宗政清祚上。

說起五皇子的生母，確實是個不可小覷的人。

慶帝在分封後宮眷上，是比較吝嗇的，不然作為大皇子的生母，即便再不寵，也不至於只是個貴人，蘭嬪作為萬俟一族的公主，又誕育了皇嗣，即便封為妃子，也不過分。

而慶帝的後宮之中，除了早逝的皇後，妃位之上就只有德妃和惠妃兩位正一品妃子，在三年前惠妃病逝後，更是只有德妃一人。

正是因為慶帝在對待後宮眷上的吝嗇，更凸顯了五皇子生母的不一般。

蔣貴妃，宮出生，在慶帝醉酒後被寵幸，初封即是貴人，生下五皇子後被封為蔣妃，雖然沒有正式的封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恩寵在後宮所有妃嬪之上。

早夭的六皇子同樣是蔣貴妃所出，因為憐惜當時還是妃子的蔣氏，慶帝不顧朝臣的反對，將其冊封為五妃之首的貴妃，力出生豪貴，並且在潛邸時就跟著慶帝的德妃，手掌印，從原本後宮中最低賤的宮，一躍枝頭，為後宮之中最尊貴的人。

現如今慶帝沉迷丹藥，追求長生，幾乎已經不臨幸後宮了，然而蔣貴妃依舊有那個本事，讓慶帝在百忙之餘去的棲宮。

現如今後宮之中，分出了兩撥勢力，一撥是以德妃為首的貴族子出生的嬪妃，一撥是以蔣貴妃為首的出生貧寒的嬪妃。

當然，除了這兩撥勢力，也有蘭嬪這樣兩不相靠，專心過自己的小日子的，只是這樣的嬪妃並不多，畢竟不是每個妃子都如同蘭嬪一樣，背靠萬俟一族，即便兩不相幫也不會引來任何一邊的敵視的。

在這後宮之中，牆頭草曆來都是不好當的。

因為沉迷煉丹的緣故，慶帝的越發敗壞了，現在不僅是前朝，後宮眾眷也在等慶帝做出決斷，到底立哪個皇子為太子。

蕭褚作為慶帝最寵幸和信任的太監，他未必會希大皇子和三皇子這樣已經長，有自己的決斷的皇子登基。

這麼一來，四皇子和五皇子這兩個稍顯年的皇子，自然就了他最好扶持的傀儡。

很多人都覺得蔣貴妃的贏面更大，比起出生萬俟一族，清高孤僻的蘭嬪，同樣宮出生的蔣貴妃和大太監蕭褚顯然有共同的經曆，而且蘭嬪的後有萬俟一族，而蔣貴妃能夠依靠的，只有慶帝的寵，沒有母家的幫助，又沒了帝王的佑護，蔣貴妃在這深宮之中，只會孤立無援，如若蕭褚要扶持一個傀儡，顯然蔣貴妃母子更為恰當。

這些話只是在小範圍流傳，但不宮太監深以為然，即便慶帝的越發不濟，駕幸棲宮的日子越發減，宮人們非但不敢克扣棲宮的分例，但凡外頭進了什麼好東西，總是如蔣貴妃盛寵之時一般，一腦的送到棲宮中，等蔣貴妃挑選完了，再送往其他宮殿。

其他妃嬪對於侍監的做法敢怒不敢言，誰讓侍監聽命於蕭褚呢，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在多數人看來，那些太監宮的做法，都是蕭褚在私底下吩咐的。

東廠都督蕭褚對他們這些行為的默認，也讓他們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現如今，慶帝還沒死，後宮之中就有人以蔣貴妃和五皇子為尊了。

大皇子和三皇子一系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只可惜蕭褚在前朝和後宮之中的黨羽眾多，加上他所掌控的錦衛兇名在外，就是一把懸在所有人腦袋上的刀，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敢對他手。

沒瞧見李史只是在朝堂之上參了他一本，就被他誣告藐視皇權，下了大獄，其他人自認為沒有李史的權柄，更加不敢挑釁蕭褚的權威。

年邁昏庸的慶帝盲目信從蕭褚的話，恐怕現在他說想立哪個皇子做太子，慶帝想都不想就能答應下來。

現如今，有點骨氣的就告老還鄉，要不就當蕭都督的應聲蟲，還想在朝堂之上堅持慶帝親理朝政的，最後的下場，也只能向李晉中看齊。

佞當道，天亡大商，他們那些朝臣能做的卻只有隨波逐流，明哲保，可悲，可悲。

每當這個時候，就有一些老臣忍不住在心裡幻想，如果現在鎮國將軍晏昭南還活著，晏家由有子嗣，憑著他們對大商的赤膽忠心，蕭褚這般的佞臣，是不是就沒有上臺的機會。

但那也只是幻想，晏家滿門慘死，連全都沒能留下，有那樣粼粼的例子擺在面前，大商，哪裡還敢有這樣的忠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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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蕭公公來了。”

慶帝今年五十又五，看上去卻和七旬老人沒有任何分別，滿頭白發，形枯瘦，臉上充斥著不正常的紅，看上去瘋瘋癲癲，沒有一點帝王的氣度。

在聽旁伺候的小太監說蕭褚來了之後，他整個人就興了起來，慌忙從龍椅上下來，拿著手裡的錦盒，如同獻寶一樣從臺階上拾級而下，還沒等晏褚朝他行禮，就將人扶了起來。

“卿你看，這是青雲道長最新煉制的丹藥，我服食了一顆，只覺得飄飄然，如道長所說，有乘風去之，想來堅持服用這顆丹藥，白日飛升，亦不是虛幻。”

慶帝手裡的錦盒被打開，裡面裝著數十顆金的丹藥，這樣的彩，也不知道是煉丹的時候自然形的，還是後期用了什麼料染，不得不說，對方的技還是高超的，丹藥飽滿圓潤，外層的金有些熒，看上去確實不是一般的俗。

也怪不得這一次慶帝那麼激，顯然是真的將這盒丹藥當做好東西了。

“如此神孤必然和卿共。”

此時出現在慶帝面前的晏褚已經換了一裳，之前那一襲紅沾染了腥唯二，且侵略太強，現在他上穿著的，是一襲月白的錦，上面繡著蟒紋，眼瞧去，和龍紋沒什麼分別。

收斂了上的妖冶之氣，此時的晏褚看上去就只是比俊更出格些，漂亮的晃人眼，但不至於讓人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自覺將他和妖和魅聯系在一塊。

慶帝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卿，看著錦盒裡的丹藥，在裡面挑挑揀揀，選出了一顆稍微小了一圈的丹藥，心疼地遞到晏褚的手中。

“謝陛下賜藥。”

晏褚不做任何猶豫，接過那顆丹藥，面帶激地將它服下。

“果真如陛下所說，服下此丹藥，腹髒有溫熱之，想來這就是它的奇妙之。”

晏褚的話讓慶帝十分開心，他小心地將剩下的丹藥仔細藏了起來，看著晏褚哈哈大笑。

青雲道長說的沒錯，蕭褚果然是他的福星，對方生來，就是輔佐他這個千古一帝的。

之前他對青雲道長的話還有疑竇，但接連幾件事的發生，一一驗證了青雲道長當初的預言，尤其想到那一次前朝餘孽居然在祭天臺埋伏，要不是蕭褚忠心，舍救他，恐怕那一次，他就死在了祭天臺上了。

而蕭褚也因為那一次替他擋了一箭，傷了心脈，因此落下了心悸的病。

他為了追求長生之道，是蕭褚忠心耿耿替他持朝政，並且替他招攬天下所有的能人異士，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妄圖長生是白日做夢之時，也只有蕭褚依舊支持他的每一個決定，在慶帝看來，蕭褚不僅僅是忠臣，更是他的知己。

要不然，他不會將那樣珍貴的丹藥賞賜給他。

慶帝已經想好了，等到他飛升那一天，一定要把蕭褚這個忠僕給帶上，等到了天界，封他一個小神當當。

人間的帝皇，哪有神仙來的逍遙自在。

“李晉中那個老奴審的怎麼樣了？”

慶帝已經很久沒有上朝理過朝政了，朝堂之上有什麼重要的事，都是以奏折的形式呈上，而這些奏折，則是由蕭褚代他批閱的。

昨日，他心來忽然想要臨朝聽政，李晉中那個倚老賣老的逆臣賊子居然妄圖用撞柱威脅他，讓他將蕭褚這樣的忠臣斬首示眾，然後重理朝政。

荒謬，不知所謂！

在已經瘋狂的慶帝看來，李晉中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阻礙他得道飛升，因此在蕭褚狀告李晉中恐有不臣之心後，慶帝想也不想就讓蕭褚將他抓了起來。

“李大人......”晏褚面遊移。

“但說無妨，孤恕你無罪。”

看著蕭褚的態度，慶帝皺了皺眉，怎麼，難不李晉中對他這個皇帝的決斷還有不服不？

“李大人......”

晏褚去了自己在裡面的作用，只將李晉中咒罵他這個佞當道，咒罵慶帝昏聵的話語複述了一遍。

在慶帝越來越難看的臉中，他話鋒一轉：“李大人還說，二十三年前，要不是因為他，陛下怎會那麼輕易除去晏家三十多口人，以及晏府上下兩百多個僕從和上百名護衛。”

他一直默默觀察著慶帝的臉，在對方驟變的神中，晏褚地說道：“當時臣就怒斥了李大人，誰人不知，當初晏家滿門被屠，是山匪所為，加上晏昭南勾結番邦小國，在府中藏匿龍袍意圖謀逆，這樣不忠之臣，人人得而誅之，和陛下又有和幹系，但是李大人卻駁回了臣的話，只說陛下清楚當初的一切，臣不敢擅自做主，又恐李大人的胡言語，傷了陛下的英名，只能讓手下的人將李大人的堵了，嚴刑拷打，想知道到底是誰慫恿他說出這番話，汙蔑陛下。”

“沒錯，李晉中這番語胡言，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慫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