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這樣的意外，最傷心的一定是卓溪和林琛兄妹了，阿拉和狗對他們而言，不僅僅是寵，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林湘，愧疚的緒幾乎將淹沒。

“王姨，我想做手了。”

得知阿拉失蹤的事，王姨匆匆忙忙丟下閨婿就跑回了卓家，知道阿拉對卓溪而言意味著什麼，那是卓為死後，支撐卓溪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

不過王姨真的沒想到，在過來以後，聽到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的痛苦自責。

“好好好，你終於想通了。”王姨都快喜極而泣了，等卓溪的這句話，都不知道等了多年了。

卓溪眼睛的問題，並不是不可救治的，以前是因為的眼睛沒有恢複到能接角移植的程度，後來是卓溪自己的抗拒，心理和生理上的恐懼讓害怕恢複明的那一天。

普通人或許不明白卓溪的想法，明明有重見明的機會，為什麼要選擇放棄，王姨同樣也是那些不理解的人之一，但畢竟不是卓溪，所承的痛苦和力是所不能理解的，作為兩個獨立的個，沒辦法替做任何決定。

說逃避也好，說膽小也罷，能夠掌控自己的只有本人，因此王姨能做的，也就只有時常勸說，至於同不同意，那得自己做決定。

可是今天，卓溪居然松口同意做角移植的手了。

而做出這個決定的卓溪沒有自己之前想象中的張，等真的開口吐出這句話，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果然如此的覺。

其實早在幾年前，卓溪的眼睛就已經能夠接角移植手了，但是那時候的卓溪不敢，只有哥哥了，如果等的眼睛恢複正常，哥哥會不會不再像以前那樣疼，將原本投注在上的目，轉投到別人的上。

對於從小就不被父母期待疼的卓溪而言，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哥哥卓為更重要的人了。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自私，可當你溺水的時候，作為唯一一能夠拉扯住的稻草，誰又舍得放手呢。

在哥哥胃癌去世後，卓溪幾乎日夜活在愧疚當中，會忍不住想，如果早點接角移植手，哥哥是不是就不需要工作的那麼辛苦，他是不是就不會染上胃癌，卓溪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

所以即便是在角移植手愈趨的現今，卓溪也沒想過接角移植，因為覺得，黑暗就是老天爺對自私的懲罰。

可是今天，卓溪忽然有些後悔了。

當初因為的自私和膽小，錯過了哥哥，現在，又想因為自己的逃避，錯過更多更多的人或是事嗎？

在的腦海裡，印象深刻的只有年時的哥哥，對於長大以後的哥哥，只能依靠覺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忽然急迫地想要重見明，想看看哥哥的模樣，想看看阿拉的模樣，想看看邊很多很多人的模樣，不想再像當初失去哥哥時的痛苦一般，直到把一切都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卓溪覺得，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要把阿拉找回來，要好好看看的阿拉是怎樣的帥氣和乖巧。

*****

羅旭租住的房子是一套一室戶，說是一室戶，其實就是外環未拆遷的民宅戶主自己請人隔斷裝修的小套間，一套四層的小樓房，被房主隔了七八戶，有羅旭住的這種一室戶，也有租給一些小家庭的二室戶，這一片有很多這樣的住房，租住的都是外來打工的普通人，或是剛畢業沒幾年，工資並不算高的小青年。

羅旭這樣的高收者也有，但是不多。

自從那天給妹妹送課本見到了妹妹的雇主後，羅旭就一直對那個溫婉的孩念念不忘，只是他自己知曉自己和那個孩的差距，即便對方在上有缺陷，他們依舊不是適合對方的那一個。

但是羅旭心中有些期盼，期盼再一次見到那個孩的機會。

“今天你怎麼沒去卓小姐家幫忙遛狗。”看到妹妹比以往提早回來，羅旭疑地問道。

“別提了，阿拉丟了，小溪都快急瘋了。”羅素的眼睛就沒從手機上離開過，羅旭瞟了一眼，發現妹妹不斷在朋友圈轉發關於阿拉和另外幾條丟失的寵狗的訊息，同時也不忘在幾個人流量比較大的論壇發帖，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個阿拉的狗丟了？羅旭心裡一，想來卓溪一定很傷心吧。

“我去倒個垃圾。”

羅旭面上不顯，提起家裡堆了兩天的垃圾下樓，這一片有一個統一的垃圾場，所有的垃圾會在每一天早上統一被收走。

穿著拖鞋，拎著垃圾袋，羅旭的心裡藏著事，並沒有太注意周邊的環境。

“嗷！”

一聲有些悉的狗，羅旭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朝不遠一看，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正是妹妹心心念念的那條阿拉斯加阿拉嗎。

羅旭曾無數次從妹妹的手機裡看到阿拉的照片，他絕對不會認錯。

來不及思考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羅旭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給妹妹打電話，讓通知卓溪。

“嗷嗷！”晏褚接連了兩聲，然後上前拖住羅旭的腳，將他往那間關押了無數被來的狗的院子走去。

實際上他也沒想到一切就是那麼湊巧，上輩子的原狗在被卓溪送到王姨那兒後，溜出來想要回到卓溪這個真正的主人邊，只是離開王家沒多久，就被一夥兒狗賊給盯上了，那夥狗賊，就是今天他遇上的這幾個人。

所有的相遇都提前了，晏褚和這夥狗賊的緣分也提前了好幾年。

因此他打消了原本將狗等狗從面包車裡解救出來的打算，因為他知道萬大麻背後的團夥不僅僅他們倆人，每一年死在他們手裡的寵狗和流浪的土狗，都以千百計數，如果不將他們徹底的消滅，將來只會有更多無辜的狗和無辜的人害。

只是上輩子原狗被拐後就被關在了一間暗的房間中，被當做種狗，直到他老了，榨幹最後一滴油水送屠宰場為止，原狗一直不知曉，原來它和它心心念念的主人，居然靠的那麼近。

上輩子羅旭買不起太貴的房子，選擇在他曾經租住的區域買了一套小二居，而那個掩藏了無數罪惡的小院，就在那套小二居不遠，同樣的，那個院子離羅旭現如今租住的一居室也很近。

原本晏褚是想去羅旭租住的房子找他的，沒想到在路上一人一狗就上了。

羅旭看阿拉一副很急的樣子，只是匆匆給妹妹發了條短信，就朝著晏褚拖的方向走去。

晏褚帶他去的是那個小院的後院，一堵石牆高有個窗，著石牆，能聽到一些細碎的狗類的和喊。

羅旭面一凜，想著妹妹在朋友圈轉發的幾條和晏褚一塊丟失的狗的訊息，大概猜到了晏褚想要帶他來看的是什麼。

他是個聰明人，沒有單槍匹馬的和那些狗賊搏鬥，而是趁沒有人注意到晏褚的失蹤時，拖著晏褚悄悄從那個地方離開，在走遠了以後，拿出手機，撥通了110報警電話。

*****

“阿拉！”

“狗！”

卓溪著晏褚悉的溫，喜極而泣，以為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它了。

林琛同樣如此，看著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的狗，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它的淘氣引起的，卻發不了火，想著它可能到的傷害，心裡激慶幸還來不及，哪裡還舍得罵它呢。

在場許多接到警方通知，來認領自家報案過丟失的寵的人多數都和這倆人一個反應，抱著瘦了許多，髒了許多的寵，沒一個臉上有什麼嫌棄的表，哭著笑著，摻和著寵激的聲，把嚴肅的警局改造了一個熱鬧的舞臺，上演著一幕幕重逢的喜悅。

羅旭做完筆錄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林琛和卓溪抱著各自的寵，兩人兩寵圍在一塊，狗應該也是意識到了是對方搬來的救兵，想要表達親熱地阿拉的發，卻被阿拉嫌棄地揮爪子推開，林琛一手抱著狗，一手小心護著卓溪，明明在場還有旁人，可是他們的氛圍，卻始終讓其他人不進去。

羅旭有些喪氣，本來他還以為，有了阿拉的牽絆，他能夠多一機會，結果還沒到他爭取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那對璧人很般配，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坦然接了那些找到寵的失主們的激，羅旭長長舒了口氣，或許他該放下的，就當曾經做了一個好的夢，現在夢醒了，人總要朝前看。

*****

“阿拉，你不要跑太快。”

又是一年清明，一個穿著黑連的走在上山的臺階上，對著跑在前面的那頭阿拉斯加犬說道，的眼神清澈靈，完全不複以前的木然呆滯。

卓溪在晏褚回來後就預約了角移植手，並且在第二年順利地等到了角捐贈，手很功。

今天是來拜祭哥哥的，也是頭一次，可以不需要在任何人陪同的況下，單獨地跟哥哥說些悄悄話。

照片上的人和卓溪有五分相似，只是對方的五更英氣些，臉型也更顯棱角，對方笑的溫和，和卓溪預想的哥哥的模樣，所差無幾。

絮絮叨叨的，卓溪將自己這一年的經曆講給哥哥聽，開心的，不開心的，重點當然是圍繞著阿拉展開的，只是這一次話題的中心多了一個陌生人，也就是突然闖如的生活的林琛。

當然，還有一個重點，坐在哥哥的墓碑旁，告訴哥哥，終於鼓起勇氣做了角移植手，現在終於能看清哥哥的長相了，以後到了天堂，不會將他和別人認錯。

“哥，對不起。”

這句話是卓溪在心裡埋藏很久了的。

“哥，謝謝你。”

這句話，同樣也是卓溪一直想說的。

“阿拉，該回家啦。”

天漸漸暗了下來，將所有想說的話統統說完後，卓溪朝不遠一個猶如守護騎士一樣蹲守著的晏褚揮了揮手，將原本拿在手上的狗繩替對方綁上，然後一人一狗消失在了夜中。

山腳下，一個清俊拔的男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等著了，看到卓溪和晏褚從山上下來，他邊一條墩墩的阿拉斯加歡快地吼了一聲。

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卓溪主牽上了對方的手。

狗也想狗地往晏褚邊湊，可惜再一次被武力鎮，連互的機會都沒有。

卓溪和林琛看著寵逗趣，相視一笑。

現在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