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從自己那份里拿了錢想替方景堯給,對面的表哥沒讓,堅持道:“不行,輸了錢就要服,他去年的時候定的規矩!”
另一個也道:“就是,你都不知道他去年有多囂張,仗著小舅給他撐腰……”陸鳴在旁邊咳了一聲,手指彈了彈自己的牌,笑了道:“我現在不是給你們撐腰了?”
陸家表哥慫了一下,但還是堅持道:“反正得服。”
龍宇道:“我來。”
陸表哥皺眉道:“那怎麼行……”
龍宇笑了下,把外套下來,道:“我們是一家的。”
這麼說也沒什麼錯,龍宇是方媽媽認下的干兒子,也算是方家的半子,還真是跟方景堯是一家的。那邊三個表哥不吭聲了,算是勉強默許了他這麼做,但還是牟足了勁兒要收拾方景堯。
龍宇從一開始就向著方景堯,打從了外套起就更加不掩飾了,喂牌的花樣層出不窮,隔著兩個人都能給方景堯順牌,簡直酸的讓人牙疼。陸鳴雖然站在中立位置上,但是對方景堯也是照顧有加,陸家三兄弟小欺負一下還行,但是欺負狠了他也是幫著方景堯的。
一時間局面了三對三,這讓方景堯很是松了一口氣,牌好的時候還嘚瑟了一把。
好景不長,方景堯今天的手氣不太好,對面的一位陸表哥又贏了,他瞧了方景堯那服一眼,道:“你自己說吧,這次你來還是你哥來!”
龍宇聽到這個稱呼莫名被討好了一把,自發自覺地要去,方景堯一看這樣下去龍醫生就剩下里面的一件襯衫了,他怕龍宇著涼,自己過去把龍宇領帶解開扔在沙發上,強辯道:“這也算一件。”
那邊幾個表哥罵他賴皮,方景堯干脆就做出一副無賴樣子,作勢還要推翻了牌局不玩兒了。陸家三個表哥被氣得夠嗆,去找陸鳴冤,“小舅你看他啊!”
陸鳴也是看著方景堯的,但卻是滿眼的笑意,他打從心眼兒里喜歡方景堯這種又囂張又無賴的樣子,還湊過去刮了他鼻梁一下,寵的不得了,“又淘氣,好好玩兒。”
陸家三個表哥:“……”
他們能怎麼辦,他們也很絕啊!雖然都喊一聲“小舅”,但陸鳴實打實的是方景堯的舅舅,他們其實應該喊一聲小表叔,但是方景堯小時候住姥姥家的時候,滿院子的小孩都喊叔,就他一個喊舅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去告狀,覺得自己被排了。
那會兒是怎麼理的?還不是三姥姥心疼了,陸鳴心肝了,著他們跟方景堯一起喊“小舅”。
都說外甥像舅,方景堯這無賴的樣子還頗有幾分陸鳴的樣子,只是陸鳴做出來跟貴公子一樣冷眉冷眼的讓對方下意識以為是自己錯了,方景堯這種就讓人恨得牙還奈何不得。
陸鳴護著,他們就不了方景堯半毫。
最后還是龍宇了,下來的時候帶起襯衫的一角,出了腰側的幾道紅痕。對面的陸單吹了聲口哨,眉弄眼的看著龍宇,笑嘻嘻道:“真看不出來啊,龍宇,你朋友很辣嘛!”
龍宇低頭看了一眼,也笑了一下,沒吭聲。
方景堯在一邊忙著洗牌,低著頭就沒敢抬起來,陸鳴倒是看了他好幾眼。
方景堯也不知道是手里的牌不好,還是想著剛才龍宇腰上的抓痕,心不在焉的,一連輸了好幾把。陸家三個表哥高興壞了,嗷嗷的喊著要復仇,方景堯也舍不得龍醫生再啊,自己解開了腰帶,把腰帶扔沙發上道:“這也算一件!”
那邊幾個沖他比了中指,沒好氣道:“你等著,哥哥讓你今天輸的子也沒得穿!”
方景堯欠,張口就問:“跟你們去年那樣啊?”
陸單氣得上去就要直接剝他服,讓陸鳴和龍宇攔著了,陸鳴到龍宇胳膊倒是愣了一下,抬頭沖他笑了一下,龍醫生模樣淡然,很快就把護著的手臂不聲的收了回來,臉上看不出分毫容,淡泊的像是紅塵之外的人。
陸單坐回來憤憤道:“一會別哭鼻子,你哭我也不讓你走!”
陸家表哥們手氣好,一連贏了好幾把,方景堯把拖鞋、子都算上,最后賴不過,磨磨蹭蹭地開始服。他服的時候忍不住往龍宇那邊看了一眼,他之前牌順,都是龍醫生給順的,怎麼這會兒龍醫生不幫他了?
方景堯那外套一,就跟放出了什麼訊號似的,龍宇那邊出牌立刻比之前鋒利了許多,他打牌跟別人那種全靠運氣和覺的又不一樣,一路算著出,又攻于心計,全場控場,大殺四方。
因為有方景堯的先例,對面陸家三個表哥都是換著服的,到最后倒是每人還剩下一件襯衫和子,沒輸的太難看。
陸鳴用眼角余看了龍宇一眼,那人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表,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道:“玩兒了兩個多小時了,差不多了吧?”
那邊陸崢三兄弟也覺得差不多了,陸鳴和龍宇都厲害的,又一直護著方景堯,他們一時也覺得興趣缺缺了。他們扣下方景堯這麼老半天,也不見方景堯有損失,倒是自己輸的馬上要了,聽見陸鳴說立刻跟著點頭,主求和了。
“就到這吧,樓下肯定很忙,咱們過去幫忙!”
“對對,不能老躲著玩兒!”
陸鳴那邊也是見好就收,把手里的牌扔下,了個懶腰道:“得了,今天就到這吧,一會你們三個跟我過去,先前說好了晚上都在老爺子那邊吃飯。”
陸崢他們也是從小習慣了的,點頭答應了。
陸鳴又道:“景堯留下,把這里收拾干凈了,聽見沒?”
方景堯立刻答應了,他去年確實欺負三個表哥來著,這會兒做點小工也是應該的。陸崢他們三個心里也舒服了許多,跟著小舅下樓去了。
方景堯留下打掃,龍宇則在一旁默默穿戴自己的服,他把套回去,沒急著打領帶,看了一眼旁邊彎腰收拾桌面的方景堯,過去從后面抱住了他,小聲道:“我想你了。”
方景堯笑了一聲,一邊收拾一邊道:“我也想你,特別、特別的想,你來之前我還琢磨,要不要提前回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先來了。”
龍宇笑了一聲,手過去探他里面,索著了一把,隔著服都能覺到里面年輕韌的腰肢。
方景堯被他嚇了一跳,手里的牌都撒了,覺到耳朵那邊龍宇笑了一聲,龍醫生低沉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在這里。”
方景堯隔著了一下,是他那個戒指,他今天回來的時候找了個細鏈子掛在脖子上心戴著了。“我這兩天在廚房幫我媽干活呢,又是洗菜又是煎魚的,老太太怕我弄丟了戒指,非讓我戴脖子上……”
龍宇了好一會,心滿意足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放在這里。”
方景堯也琢磨過來了,問他道:“哎你剛才沒給我順牌,是不是琢磨這戒指來著?”
龍醫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剛進門的時候一心只看著方景堯,后半段才瞧見他沒戴戒指,順牌的事兒也耽擱了一會。方景堯還要跟他講道理,龍宇沒聽,跟著輕輕含著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方景堯耳朵特別怕,著脖子躲了躲道:“哎別鬧,別鬧,我干活呢……”
龍宇親了他一下,也松開他,聲音聽起來開心的,“我幫你。”
他作利索,很快就把活干完了,歸類整理好了,拿了牌問方景堯道:“這些放哪?”
方景堯在一邊穿子穿鞋,頭也不抬的道:“放里面那個小書房,隨便擱在一個架子上就行,你看著擺吧。”
龍宇答應了一聲進去了。
方景堯從沙發上拿了自己的腰帶正在系的時候,方媽媽敲門進來了,瞧見方景堯道:“干嘛呢這是,剛才給你打了兩個電話也沒人接,吃飯了,就等你呢!”
方景堯一邊系腰帶一邊道:“剛靜音了,這就好了,馬上……”
方媽媽看他在那穿服就覺得奇怪,一抬頭就瞧見龍宇從里面小臥室出來了,服也有點,領口開了兩顆,剛進門的時候系的領帶也被取下來了,看著龍宇這樣忍不住就想歪了,瞪了兒子一眼。方景堯被瞪的莫名其妙,把腰帶了,道:“媽,我完事兒了,咱們走吧。”
方媽媽最見不得他這幅混賬公子哥的樣子,心里忍不住憐惜龍宇,開口就要教訓兒子。還沒說話,旁邊的龍宇見了先點頭問好了,特別自然的開口喊道:“媽。”
方媽媽頓時被他這聲改口驚喜的忘了教訓兒子,連忙答應了,怎麼看龍宇怎麼喜歡。方景堯在一邊跟解釋,“剛才跟表哥他們玩兒,問龍宇什麼人,我就說是你認的干兒子,反正一樣都媽,也沒啥差別!”
方媽媽笑的合不攏,在那一個勁兒的點頭,“好好,先這麼著吧,就是委屈咱們龍宇了!”轉頭又對方景堯道,“你下回見了人家龍宇爸媽,也這麼喊,聽見沒?”
方景堯笑嘻嘻的答應了。
龍宇也笑了一聲,他爸可是打電話來特意跟他顯擺了兩回,說景堯改口喊了一聲“爸爸”,給老爺子高興壞了。
方媽媽領著他們兩個回去,臉上帶著喜,到了門口先讓龍宇進去了,又拽著方景堯在他耳邊嗔了一句:“小混球,你做事也悠著點,人家龍宇開了那麼老遠的車過來,你別老欺負他,讓他先休息聽見沒!”
方景堯懵了一下,“啥?”
方媽媽不客氣地打了他屁一掌,“跟你說了多遍,疼媳婦,不疼就站門口打手板,咱家的老規矩,聽見沒!”
方景堯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臉有點古怪,但立刻直了腰背答應下來,“那肯定疼,您放心!”
方媽媽這才放心了,笑的一臉春風的進去了。
房子依照舊例蓋的,廳堂特別的大,還有兩個小的側廳,里面擺了好幾張八仙桌。龍宇和方景堯他們這些小輩湊在一起,陸鳴照看著,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
陸鳴幫著介紹了一下,“這是龍宇,我姐認下的,景堯的哥哥。”
龍宇和陸家三個表哥一起玩兒了一下午牌,那幾個表哥對龍宇印象都不錯,也幫著說了些話,再加上方景堯的關系,桌上那些人直接就把龍宇接納自己人了。
“……你什麼時候認識景堯的?七八歲?這麼早啊,那你肯定知道這家伙從小就蔫兒壞!”
“就是,他自己姓方,來了我們老陸家整天作威作福的,仗著三姥爺疼他,沒使壞!”
“我以前在三姥爺家打碎了一個茶碗,他跑去我家,非讓我爺爺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哎喲小時候我們三兄弟過生日,我媽買了蛋糕,先讓我切一塊給他送過來,說景堯一個人在這多可憐啊,怪我不疼弟弟。你猜怎麼著,他見我們兄弟過生日,委屈的找小舅哭,小舅立刻買了一個兩層的給他吃啊!我們三都只吃一層的水果蛋糕呢,他一個人啃兩層的巧克力蛋糕,呸!不要臉!”
“……我們老陸家沒孩,我那會兒天天盼著有個小表妹,景堯長得漂亮嘛,我就著給景堯穿了一次子,景堯吃完了糖就不肯穿了,嫌子麻煩,了扛著子穿條就回來了,好麼!我被小舅追著揍了三條街,沒斷全憑我跑的快啊。”
……
類似的控訴舉不勝數,一頓飯的功夫就聽著這幫表哥們在那捶頓足的說方景堯從小到大使壞干的那些事兒,倒是沒什麼過分的,但聽完也能覺到表哥們的一把辛酸淚。
方景堯最初還攔著,后來攔不住了,就悶頭吃飯。陸鳴笑瞇瞇的給他夾菜,一旁的龍宇給他挑魚刺,倒是對陸家表哥們說的那些方景堯小時候的事兒聽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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