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驚悚而悲傷的夜晚。

鐵山下的燈亮了一整夜，近百人分兩撥，一撥清掃戰場，一撥打撈僵尸。哪邊的工作都不輕松，每個人臉上都蘊藏著百味雜陳的冷漠。

飛的滿地都是，這一點，那一點，連樹枝上都掛著碎，這些都要清理。太零碎的，只能歸攏到一起，稍后送去焚燒。較為完整的，就辨認出份，留作安葬。

機車輛也調用了不，直接取湖水，一遍遍的沖刷。水流裹著鮮和泥土，混半紅半黑的樣子，卷走了一層層的腥氣。

湖中心是最熱鬧的，人工造的幾盞大燈雪亮，白剌剌的閃著。荒島上站了不人，船只停在湖面，焦急的等待著。

不多時，只見水下人員鉆了出來，神古怪的比了個手勢。隨后機轟鳴，打撈網一點點升起。

“嘩啦！”

當那東西出水面，眾人皆是驚呼。

“這就是僵尸麼？”

“它死了麼？”

“不知道，我覺還活著。”

在岸邊指揮的領導也沒能淡定，只要第一次見到的人，都會產生莫大的沖擊力。他盯著網中的僵尸，又恨又懼。

就是這個東西，在今晚整整殺了二十八個人！就是這個東西，搞得自己焦頭爛額，職難保！

事關重大，誰也不敢瞞。他在觀音閣收到消息時，足足沉默了五分鐘，之后才撥了個電話，親自跟上級匯報。

上頭也驚愕，只道：穩妥善后，等待理。

等待理的意思，就是這個鍋你背定了，區別只在于什麼方式。

“當心，當心，落地了！”

那邊忽然一陣喧嚷，卻是機吊著打撈網，準備移到岸上。七八個特警端著槍，一有不對就會開火。

另有幾個人護著領導，站在遠觀看。

那僵尸像條大魚一樣，被扔上了堤岸，后背剛到地面，就猛地一，上往起一掀，又迅回落。

“退后！退后！”眾人大驚。

“……”

而等了幾秒鐘，它卻沒了靜，安安穩穩的躺在那里。

有人大著膽子上前，用槍捅了捅，真的一不。于是更多人上去，重新用繩索捆了個結實，裝進封的鐵箱里。

大家都很郁悶，這東西沒研究，都不知是死是活。

“叮咚叮咚！”

正此時，領導的電話突然響起，他走到僻靜，按了接聽。大氣都不敢，只聽著那邊說話：

“傷的戰士怎麼樣了？”

“已經送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

“那個李肅純呢？”

“他很弱，好像還噴了一口，現時已快昏迷，現也在醫院。”

“好，等他稍微恢復，馬上帶回來……還有那個東西……哦，還有姓王的道士。”

“是是！”

領導連忙應道，又小心問了句：“關于我，我的理出來了麼？”

“哼！你這次可闖了大禍，連我都保不住！不過放心，我會盡力周旋。你把這些事辦妥，余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對了，那倆神人找到了麼？”

“派人去查了，還沒回信。”

“嗯，多留意一些。”

說了幾分鐘，他掛斷電話，這才吐了一口長氣。

他湖中，對岸，蒼茫漆黑的鐵山，忽生出一種很奇怪的覺，仿佛風云變幻，大幕拉開。

…………

政府對輿的掌控，總是遠想象。

當地的百姓只知有事，但不知什麼事。傷亡者的家屬已妥善安，參與行和掃尾的人員也被嚴監控。而沒過多久，這幫人又紛紛調職，集中到一個新立的部門。

李肅純在醫院將養了幾天，便和王若虛一起，被送離了羅壁縣。

而鐵山連同水庫，全部劃了軍管區，從蜀州調來一支部隊駐扎。山上的觀音閣本是景點，自然作廢，主持另作安置。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單說顧玙和小齋，他們回到縣城就包了一輛車，連夜前往鄰市。然后又買了票，踏上了去樂州的火車。

次日凌晨，那幫人還在忙忙叨叨掃尾的時候，他們已經躺在樂州的一家酒店里。

這趟蜀州之行，沒有收獲，反倒累死累活。寧愿再去天柱山翻個七天七夜，也不愿再到。

王若虛是風水大師，但肯定沒有五雷法。還有那個李肅純……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跟對方有太多瓜葛。

因為，沒有理由。

搶譚崇岱的功法，是跟小齋的師門有關，可他們又不是土匪，見著個功法就想搶。更何況，倆人把況得差不多，那年就會個煉尸。

煉尸啊，又1o又惡心，還不如買個樂娃娃玩。起碼白，關節靈活，防污能力還強。

前面說了，他們沒啥特別的念頭，就想看看僵尸。李肅純又不是生死之，為要牽扯其中？

不過呢，倆人不會知道，那夜的驚鴻一現，給年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

午后，正好。

小齋從睡夢中醒來，不自覺的抻了個懶腰，渾舒坦。稍稍撐起，見顧玙伏在桌前，正拿著張地圖勾劃。而旁邊的茶幾上，擺著白粥、蛋和幾個素包子。

“吃飯吧，還熱著呢。”

顧玙聽到聲音，沒回頭就道了句。

“你什麼時候起的？”

小齋下床洗了洗手，拿著蛋輕輕一敲，手指在蛋殼上劃了兩圈，一只雪白的蛋就了出來。

“起來一個多小時了，你休息好了麼？”

“還可以。”

咬著蛋湊近，見那圖正是峨眉山的地勢圖，滿是麻麻的線路景點，不由愁道：“看樣子，我們得在這定居了。”

顧玙把筆一扔，也嘆道：“這才第四站，還有天山、壺瓶和王屋。唉，真是半年不出門，出門走半年。”

“……”

倆人都有些沉默，做這些事雖然有大意義，但做的過程中，實在是難熬。

半響，小齋才笑道：“好了，你也別畫了，一會出去逛逛。”

“也行，先散散心。”

顧玙把地圖收好，站起，又道：“哎，樂州有啥出名的麼，咱們可以去看看。”

“我來之前還真查了查……”

小齋把半拉蛋塞進里，含糊道：“聽說這的視療師出名的。”

“什麼？”他沒聽懂。

“視療師！視療師！”

（盟主和妹子都有加更，不過時間不定，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