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張而短促的口號聲，從場上傳來。

陸長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從跟前跑過一群新兵。

學生娃娃們軍訓結束了，場安靜了幾天，很快新兵來了。

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

陸錦華卻覺得有一些不一樣。

是因為新兵都是男娃嗎？

似乎沒有學生們熱鬧，那些學生娃，還是孩子。

新兵很老實，有調皮的，很快也就被收拾了。

那些學生娃才調皮，想到那個孩，理直氣壯的把別人丟進泔水桶里，那時候覺得厭惡的緒，現在回想起來，居然覺得好玩。

明明開口道，你再說一遍，結果對方還沒有說，就把人給丟出去了。

陸錦華，臉上又出了笑容。

坐在他對面的小兵張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長，不著頭腦，不知道長想什麼，老是忽然自己發笑。

想到之前柳士問自己的事，張越如實報告了，確實沒有發現長有和其他人往，其實他不想說的，覺這樣打探長的消息，很奇怪，但是不說，又怕柳士想，更糟糕。

可是眼下，他又覺得納悶，長這模樣，好像在想一個人的樣子。

“報告，陸，長，我算好了。”張越開口打斷了陸錦華的思緒。

陸錦華接過他遞過來的本子，看了一眼，點點頭道：“不錯，對了，你幫我去看看，高師長在不在。”

“好嘞，長，之后我給你打電話。”張越站起來，敬了個禮，轉出去。

辦公室里留下陸錦華一個人。

他的辦公桌是木頭的，上面著一塊玻璃。

這時候很多桌子都喜歡這樣，玻璃干凈，又不會把木頭桌面劃花，而玻璃下面還能一些照片和電話之類的。

此刻，他的玻璃下，就有很多照片，其中一張照片，是這屆新生軍訓和教集合影。

好幾百人的照片，遠遠看上去都是頭。

不仔細看都找不出人。

然而陸錦華，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倒數第二排左邊數第十六個人，就是那個小頭生。

雖然戴著帽子。

可是他居然認出來了。

他向來不太認人的，以前老爺子帶著他出去認識人，他只記得叔叔伯伯阿姨嬸嬸的，同齡人更是記不住。

好像很有些臉盲。

除非有特別的特征，像高田虎，第一次見，就印象深刻，人高馬大，說話大聲爽快，陸錦華第一眼見這個哥哥，就很喜歡，幾乎后來都為他的小跟班了。

還有……葉落。

他的前妻，因為葉落總會欺負他，所以他印象深刻，總是在他走路的時候，給弄了東西把他絆倒，然后在一邊哈哈大笑。

別人都說葉落大方可，所有長輩都喜歡。

可是那時候的陸錦華，是很不喜歡的，甚至是有一些討厭，討厭分去田虎哥的注意力，討厭分去爸爸的注意力，到哪，好像都是中心。

還特別固執，認定了捉弄自己。

回憶起來，似乎更多的都是自己如何被欺負的時候。

吃飯吃到疑似小蟲子，喝水的時候，他的水特別苦，或者特別咸，每次看自己愁眉苦臉，總會得意的笑，笑的一臉白牙。

他整個年的記憶，似乎都是在被欺負中過來的，有一頭長長的頭發，留著齊齊的劉海，最喜歡前頭扎兩小辮，像兩個小角角。

“叮鈴鈴”，電話響了。

陸錦華接了電話，是老高打來的。

“十分鐘后過去？好的。”陸錦華掛了電話。

思緒也被打斷了。

他有些驚訝，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想過去了。

一個人開始懷念過去，就說明他老了。

玻璃底下，還著一張照片，一個學生和另外一個老兵敬禮，站在紅旗底下，烈日驕，明嚴肅。

可以看到生的側臉，和拔是型。

陸錦華不知道為何，自己居然把這兩張照片放下面，為了掩蓋，他還放了許多其他七八糟的照片。

他其實很會做一些掩蓋的事。

他做事向來坦。

包括妻子走后，認識了柳陌，他也是坦的負起責任，和柳陌結婚，并無瞞。

可是現在，他居然在掩飾，有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緒，很怪異。

桌面上有一疊報紙。

第四份，是軍營周報。

上面有一張大大的照片，就是在玻璃下面的那一張。

敬禮的孩。

有一種漂亮的，嚴肅的。

陸錦華自己本長的很好看，他眼中并不太在乎其他人好不好看的覺，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何，他腦海里居然時常會浮現那個小孩的模樣。

一開始只是淺淺的印象。

現在卻慢慢的在他腦海里，修正了，深刻了，飽滿了，富了。

十分鐘后，他出現在了高田虎的辦公室里。

相比自己請假回家，因為兒割破手指，說出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老高是真的家里有事，陸錦華都不敢隨便開玩笑了。

“喊我過來干嘛？”

“吃飯啊，都這個點了，你最近有事啊？”高田虎大大咧咧的問道。

陸錦華嚇一跳。

連連搖頭。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跟我去市里一趟。”高田虎站起來拎著包，拍了拍陸錦華的肩膀。

他會比陸錦華高半個頭，更加魁梧，同樣穿軍裝，陸錦華很是帥氣俊，而高田虎卻是很有迫力，讓人平白覺得張。

兩人一塊走出去，都是朗拔，一個威武，一個帥氣，步伐一致，形軍營中很漂亮的一道風景線。

……

……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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