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的使者還未京,沈陵已經開始思考通商的可能,通商的話,不僅僅是要上面的支持,還需要下面配合,誰敢第一個吃螃蟹,這就是個問題了。
萬事開頭難,開放通商最難的還是得克服那群守舊思想的人,從上次商稅的事上,沈陵也得到了一點啟發,朝政事事,并非你的意見好就是聽你的,權力才是最關鍵的部分,如何權衡各方的利弊,一要符合圣上的利益,二要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才能行得通。
在他看來通商的好這麼多,卻仍然有老頑固守著老一套的作風。
思想觀念是最難扭轉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冒險神的,其實大部分都是求穩的。人對食尚且都有接程度,有些食并非不吃,而是心的抗拒,拒絕去吃。
只有利益才能驅使人去冒險。
喬遷過后,沈陵就把兩個孩子送往建康府,書信一封,功課就托付給世敏和齊子俊了。家里一下子只有兩個主人了,了孩子,怎麼都覺得空。
沈陵還有事做,最無趣的還是文以苓,有孩子的時候,文以苓頭疼,孩子不在了,日子沒勁,甚至心生出孝后再生一個的想法。
沈陵原本是想的,可出孝后,文以苓也三十歲了,放現代三十歲生孩子多得去了,可在古代,他不敢讓冒這個風險。
“咱們不生了,孩子都是來討債的。”
文以苓納悶:“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嗎?”
沈陵的確是饞閨的,但他覺得孩子在古代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也不知道那些想穿越的姑娘是怎麼想的,人沒有人權,換自己的兒,沈陵覺得很殘忍,最打退他的是兒家的婚事,他日后上哪里給兒找一個一心一意的丈夫。
他們家的相模式和別人家不一樣,細想之下,沈陵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兩個兒子也夠了。
沈陵說道:“不要了,有你就夠了,咱們好不容易把那兩個臭小子送走,過過二人世界,再要一個小魔星做什麼,再說了,再生一個一定是閨嗎?”
文以苓被他說得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還二人世界。
沈陵繼續說道:“孩子們總歸是要大的,日后家立業也陪不了我們,一起走下去的還是我們兩。再生一個,我擔心你的子。”
文以苓覺得丈夫總是一本正經地說話,像是在說今年天氣真好似的,不過,文以苓像是吃了一顆糖,往夫君那邊靠了靠,道:“那就不生了,哎,就是兩個小魔星剛走,還有些不適應。”
“他們估計高興著呢。馬上天要熱了,過兩天我帶你去莊子上玩好不好?”沈陵想著還是得轉移一下注意力,兩個孩子現在都大了,文以苓原本很喜歡畫畫的,有了孩子以后,重心都在孩子上,這也是為家庭做出的犧牲。
文以苓興致盎然:“好啊,咱們不是在近郊買下來個莊子嗎,正好可以去看一
看。”
這個莊子可以花了大價錢買的,若非當初一批員落了馬,他們才得以接手。
沈陵笑著握住的手:“好。”
最炎熱的時候,東瀛的使者率先京,整個京城的治安都提高了一個級別,可不能在外邦人面前丟了份,必須宣揚我朝國威。
這些日子圣上的好心顯而易見,東瀛使者遠道而來,一是為種牛痘一事,二是向文朝示好。
京城的百姓不懂政治的彎彎繞繞,他們就知道最淺顯的意思,那就是他們文朝強盛到別的國家都來覲見,如何不驕傲。
隨后高句麗以及其他小國很快也京了,外邦來朝,這是文朝歷史上重要的一筆,亦是盛世的開端。
滿朝都在忙碌接待使者的事,沈陵在籌劃通商之事。
他畫了一個分枝圖,首先這件事以什麼樣的形式提出來,將會涉及到哪些人和哪些派別,以及可能的站隊。
就像是下棋一樣,每一顆棋子都有存在的意義。
沈陵想了好幾日,腦袋都疼了。
討好最高領導人是必須的,這樣才能有實施下去的可能,江南世家應該也會站在他這邊,畢竟織造發展起來,江南世家的好不會。
如何拉攏更多的派別就是一個問題了。
沈陵知道圣上如今對名聲一事格外看重,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君主,他都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只要后半輩子不出什麼差錯,一代明君的稱謂是跑不了的,可誰不想做千古一帝。
這是一個不錯的切點,圣上希開創歷史,而沈陵也希,只不過出發點不一樣。沈陵從這個角度思考,想了幾個不錯的意圖:宣揚國威、彰顯國力是最主要的,后面該怎麼說就得看一張了。
沈陵不可能單打獨斗,他必須找盟友,最好是位高權重的盟友。
曾躍和湯鳴則那兒一定是要說的,到底是盟友,其次,沈陵想到宋奇宋大人,他與宋大人的集不過是定稅之時,宋大人對國家財政了如指掌,并且非常希充盈國庫,他與圣上的分歧在于,圣上有時候會用國庫修繕行宮,宋大人認為不應如此奢靡。
他對宋大人還是頗有幾分好的,朝廷當中,真真切切為國為民考慮的不多,宋大人先前掌管戶部,他在任期間,國庫都多了兩,。
曾躍聽完他的設想后,道:“你的想法圣上應該會很欣賞。”
沒錯,以圣上目前的心態,對沈陵的這個奏疏應是非常喜歡的。
他話語又一轉:“但是幾位大人可能會嫌鋪張浪費,畢竟出海訪國,耗費的人力力怕是不。”
湯鳴則道:“我們鴻臚寺自然是不會不同意的,這樣對我們鴻臚寺有利。鋪張是一回事,圣上如今名聲太盛,幾位大人那兒怕是難說。”
君權和相權此消彼長,如今君權強盛,中樞大臣們會擔憂君權太過強盛,而無他們的用武之地。
沈陵又遞上一張紙,道:“子釗兄、
鳴則再看下去。”
曾躍掃過幾眼,詫異道:“你打算販賣綢布匹茶葉這些東西來賺取此次行程的費用?”
沈陵笑著點點頭:“我朝的綢茶葉速來是外邦人所仰慕的,據說外邦百姓重金難求,我朝這是在幫助外邦百姓。外邦如此荒蠻,我朝華天寶,亦是讓他們開開眼界,也是一等善事是不是?”
兩個人震驚地看著他,好似在說,好無恥的說法!
沈陵給他們算賬:“我們的東西也都是百姓辛辛苦苦種出來做出來的,出使別國都說了耗費人力力,免費送怎麼可能,賣與他們亦是給他們面,再說了,你見過大國討好小國的道理嗎?”
兩個人下意識地搖搖頭,滿腦子都是,還能夠這麼想???
沈陵滿意地笑:“這就對了。我朝出使外邦,是因圣上念外邦資貧乏,我朝特派使者幫助外邦百姓,此事乃是雙贏,怎麼能說是不義呢!賺取勞務費不過是順道之事,主要還是宣揚我朝國威,結兩國友好。”
攻克了這兩個人,宋奇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說實話,沈陵也有些沒底,他這樣的人在宋奇面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玩心機真不是對手。
宋奇亦是詫異,沒想到沈陵會找他,近些日子接待外邦使臣令宋奇有些勞累,不過他還是接待了沈陵,他覺得這個年輕人還是比較有想法的,當初在地方做的時候一些政策宋奇覺得很不錯,按他想的,這樣的人才應該下放到地方。
沈陵恭恭敬敬地朝宋奇行禮。
宋奇溫聲道:“沈大人免禮,上回和沈大人一道商談還是前年了吧?”
“是,大人好記。大人先前說若是有事可來找您商量,下當了真,如今便來找大人了。”沈陵笑著說道。
宋奇微微舒展眉心,道:“本樂意至極。”
沈陵直接遞上自己的奏疏,道:“還請大人一觀。”
他這般直白竟是讓宋奇有些不適應,場上太多虛偽與蛇,上這般直接的人,倒是愣了愣,不過宋奇今天有些疲憊,這樣也好,省了一番口舌。
宋奇好奇他相同他講些什麼,翻開奏疏,瞳孔便是了,疲憊立即散去,背往前,開始認真了起來。
看完沈陵的奏疏,宋奇再用審視的目看向沈陵,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回大人的話,臣在為國謀劃。”
“為國謀劃,本怎麼看不出來這是為國謀劃?”宋奇銳眼微微瞇起,又道:“如此勞民傷財,想當初,你在淮南府所做的,本還欣賞幾分,沈大人,這事好似同你們工部無關,你又何必呢?”
說到最后,宋奇有了威脅之意。
沈陵心口一窒,宋奇帶來的力劇增,沈陵道:“大人,下和大人有相同的目的,亦有不同的目的,但從為國為民之心上,下同大人殊途同歸。下非常敬佩大人,當
初若非大人收財政,國庫不會如此充盈。無人比大人更清楚朝廷、地方發展都需要錢銀,大人居安思危,對圣上之諫言一片衷心。大人想革新,然大人可曾想過,先人多有革新可為何無法延續……”
宋奇的目經歷了幾個變換,從警惕到揣測到沉思。
沈陵赤忱道:“下海通商便是開辟新路,外邦對我朝綢茶葉等甚是喜,雖外邦未有我朝繁盛,可總不會富貴人家。商人得到好,朝廷亦能增關稅,盈國庫,我朝得外邦銀兩,彰顯我朝國威,大人,也許我們是在開創一段前所未有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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