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又到一年端午,每逢節日,私塾就會放假,和上一世的孩子一樣,都盼著放假呢。
端午前,家里就開始準備起來了,方氏沒空,三妞倒是了幾個香囊,針線活如今已經很嫻了,但沒學過刺繡,只能簡單合一下,里面放了艾草,馬上蚊蟲就要多起來了。
齊子俊邀請他端午一起去看賽龍舟,在城中的湖里,沈陵想想還是拒絕了,端午節城里有活,肯定會有很多人進城,家里的生意會很好,他可以幫忙做點事。
沈大沈二隔三差五地進城送菜,快食很賺錢,每天至能賣掉幾十份飯,方氏和崔氏也做了很多種類,滿足不同的價位,有一葷一素的,有全素的,米飯也可以是糧或者白米飯。菜啊啊消耗都很大,沈全和攤老板講了價,每天都去他那兒拿。
臨近端午,崔氏自然要包粽子,家里頭的咸鴨蛋也準備好了。沈陵看著咸鴨蛋和粽子就想到了咸蛋黃粽,里都饞出口水了,這麼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他強烈要求把咸蛋黃包進粽子里,家里為端午準備了咸鴨蛋,如今早上都是咸鴨蛋配稀飯,家里頭對他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是不解,不過作為寵孫第一人,崔氏當真是有求必應,給他包了兩個咸蛋黃粽。
這咸蛋黃配上鮮,滿滿的料,一口咬下去有的醬香,有咸蛋黃的咸香,當真是人間味,沈全和大郎看他吃得這麼香,也要嘗一嘗他這獨特的粽子,兩個嘗了一口。
大郎道:“,咸蛋黃的粽子好吃!好香啊!我也想吃!”
沈全砸吧吧:“娘,還有嗎?”
方氏和崔氏不敢置信,剩下那一個咸蛋黃粽,其他幾人都嘗了一口,沒辦法粽子小,咸蛋黃也不多,分一分也就一人一口,都覺吃不夠。
沈陵有些得意,聽他的沒錯吧,可惜他這粽子才吃多呀,就被沈全和大郎給夾了兩筷子,本就不多,他都沒吃夠!“,我們再做點咸蛋黃粽吧,還可以做梅菜扣粽!做的好吃!”
崔氏被孫子夸得樂呵,本想應下來,奈何……看向方氏和沈全。
沈全嘀咕都:“鐵娃咋這麼會吃呢?上輩子是個老饕吧,吃得是奇奇怪怪,竟還好吃的。”
可不是,方氏想想那梅干菜燒餅還有快食,老人家講究吃福,兒子這吃福還真是好,想一出是一出,卻還都好吃的,可也不免心疼:“哪有這麼多咸鴨蛋給你們嚯嚯,還只要蛋黃。”
沈全自己也饞,便道:“多做點給齊老爺、房東都送一些,鐵娃夫子那兒也不能,做個人,這咸鴨蛋放粽子里還好吃的,也是難得,一年也就這麼一回,給孩子們解解饞。”
說到做人,方氏也沒話說了,要不是如今家里頭進賬多了,還真沒那麼舍得,這得多啊,鴨蛋雖沒有蛋貴,家里頭養的鴨,鴨蛋都是自家存著的,蛋黃放進粽子里,這剩了一堆蛋白做什麼。
家里頭還是男人做主的,沈全這麼說了,崔氏便做咸蛋黃粽和梅菜扣粽,包的粽子個頭不大,一個人也就幾口的事,但包得很巧,模樣整齊,送人也拿得出手。
家里頭的咸鴨蛋都拿出來做咸蛋黃粽了,不過沒舍得一個蛋黃全塞進去,每個粽子里放半個,總歸粽子也不大。三個孩子都很歡喜,因為咸鴨蛋還是放在粽子里更好吃。
找了兩個巧的盒子,是送給齊家和張秀才家的,里頭放了三個咸蛋黃、三個梅菜、三個棗、三個,一排一排放,沈陵寫了張祝賀放進去,并且標明什麼的線是什麼味道的,在他們鄉下人眼里已經是很上檔次了,房東那兒就沒那麼舍得了,方氏給了三個梅菜和三個棗。
一般端午節的粽子得提前送,這樣端午節當天才能吃得上粽子,沈家粽子做得早,送得也早。
某天沈陵上完茅房,被張家的傭人給住了,說師母,沈陵有些奇怪。
師母是個標準的古代閨秀,若是齊夫人是商家婦,沒有那麼多講究,師母規矩森嚴,偶爾見到都是不拘言笑,他們平時也不敢逾越后院。
沈陵恭恭敬敬地朝師母行禮:“師母。”
“陵哥兒,不必多禮,你來也沒有特別的事,你家中前些日子送來的咸蛋黃粽口很是不錯,聽聞你家是賣吃食的,回去問問你家中這粽子是怎麼賣的?”師母語速緩慢,咬字清晰。
沈陵道:“師母,我家中并未賣粽子,若師母想要,我回去問問家中。”
師母可能是怕他表述不明,又說了一遍:“你回去問問,就你家送來的這樣一盒粽子是怎麼賣,師母用來送禮,讓你家人不要再送了,麻煩你了。”
又叮囑了一遍不要送,沈陵忙點頭,師母才讓他回去。
下了學,沈全過來接他,上齊府的下人,下人忙問他齊夫人代的事兒。
沈全道:“粽子啊,夫人可還要,我改日再送點便是了。”
下人道:“夫人說,要買您上回送的禮盒,盒子夫人那兒有,您只要備好粽子,要個二十來份。”
二十來份!沈全忙閉了,這他可送不起啊!可他原本沒打算賣啊,他也不好一口應下:“我回去問問賤,明日給夫人答復。”
路上,沈陵也告訴沈全,師母要買他家的禮盒粽子,沈全心里頭有了盤算,這粽子放尋常人家自然不會買,可這樣一盒拿去給老爺們送禮卻是極好,沈全有了主意。
回去后,沈全和方氏一合計,可以賣給有點閑錢的人家。就是這定價不知道得定多,齊夫人和張夫人他們定不能收太多錢,但收了也不好。
沈全道:“我問過了,這幾家有名的酒樓端午的粽子賣一兩銀子一盒呢!雖說都是各種牛羊陷,可能還不如咱蛋黃的好吃,咱也不用太貴,把本錢收回來,稍稍再加點錢,也不多賺。”
方氏:“他爹,你說多錢就多,聽你的。”
沈全斟酌了一下,定了一盒三貫錢,主要是糯米貴,還有家里頭的咸鴨蛋也不知道還有多,了的話還得和別家收點。
崔氏沒想到做的粽子還能賣這麼貴,捂著口歡喜得不行。
沈陵知道,這就是包裝的力量,產品的包裝就是附加值,他提醒沈全盒子得做好看點,師母要盒子的。
沈陵現在大概了解了現在的貨幣換算,每個時期的貨幣價格都不相同,應該是和歷史環境以及生產水平相掛鉤,如果開出銀礦多,銀子就會不值錢一些,再者世里頭,價就貴,銅錢不如銀子值錢。
現在一貫錢是二百五十文,四貫錢為一串,一吊錢是一千文,一吊錢左右是一兩,據說十幾年前,一兩銀子值五吊錢,十幾年前正是世,指不定換了個朝代銅錢就廢掉了,銀子卻是哪哪都能用,而現在安穩了,價也就慢慢回來了。
這快食還真沒粽子來錢快,崔氏空閑下來就一停不停地包粽子,大郎回鄉下了一趟,把家里的咸鴨蛋都給拿了過來,還收了周圍幾家的,三妞包出來的粽子也不差,幫著一起包。
師母要十二盒,盒子的錢另算,齊夫人要二十盒,都是要去送禮的,崔氏連裹粽子的棉線都系得漂漂亮亮,生怕耽誤了人家,這幾日都沒停歇過。
可能是師母和齊夫人送出去之后,又有好幾家人來找他們家買粽子了,這生意一直到端午節之前,才歇著了,他們的咸蛋黃粽流出去后,有一家酒樓也出了咸蛋黃粽,他們這兒小本生意,比不得酒樓貴,但接點小單子就夠他們賺的了。
端午節這一天,城里面比往日都熱鬧,尤其是湖邊,他們這兒雖然不靠近湖邊,但進城的人多,多都要吃飯的,店里的生意也比往常好。
大郎負責端飯和收桌子,沈陵就專門收錢,他算錢利落,人雖小,但這收錢找零的嫻度可不必大人差,引得客人們都好奇,老客人們倒是都知道他。
今天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忙,一直到下午太開始西斜,人開始了,都往城外走了,還好家里頭準備充分,飯燒了兩大鍋,一大鍋菜很快就會分,崔氏就不停再燒。
沈陵管著錢,雖然他沒算過,但他相信就今天這一天,他家的收肯定超過以往兩天的!
一天下來,這人也是累得夠嗆,沈全的茶樓里也是人滿為患,崔氏這些日子又是做粽子又是燒飯,當天夜里頭就開始發熱了,還好三妞發現得早,方氏和三妞流照顧了一晚上,早上好了一些。
尋常人家都是這般,先用土方子先治,治不好再找大夫,畢竟大夫出一趟診,至得半兩銀子。
沈全道:“這樣子也不行,娘這些日子太辛苦,哎,要不是我們不爭氣,娘也用不著這麼大歲數了還來幫我們。”
方氏也是很愧疚,婆婆是個好子,對他們當真是盡心盡力,道:“是該讓娘歇息歇息了,娘來這兒之后,沒得一天松過。”
他們和崔氏說讓修養幾天,買賣做點就做點,崔氏非不肯,說停一天就賺好多錢。
“娘,這樣吧,您一直這樣也吃不消,不如讓大嫂二嫂和你換著來,大嫂二嫂的手藝也不錯。”方氏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公公畢竟還在鄉下,這樣換著,可以讓婆婆休息。
崔氏在城里這麼久,也有點想家了,便也同意了。
沈全恰好每個月有兩天假,他請一日送崔氏回家修養,上個月加上端午節賣粽子掙的,這個月他拿了五兩銀子回去。
“……娘的子也吃不消,鐵娃娘就說要不讓大嫂二嫂和娘換,這樣也有的休息,主要如今鋪子真離不得人,每天生意都還不錯,主要是上個月賣粽子賣的好,爹,這銀子您收好。”
沈大沈二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回竟然有五兩銀子!他存了這麼久都沒有這麼多錢!
崔氏面容還有些憔悴,但已經沒大礙了,道:“大郎他娘,這回你去吧,正好看看大郎,下回二郎他娘去。”
大伯母高興地說:“好的,娘,我扶您進去躺著吧。”
崔氏擺擺手:“坐一會兒還。”
沈老頭著這銀兩,沒急著收,道:“老三和鐵娃娘在城里也不容易,幫家里賺了這麼多錢,每天起早貪黑,沒得個歇息。”
沈大沈二點點頭,沈二對自己媳婦說道:“以后進城多幫弟妹做點活。”
二伯母李氏點點頭。
沈全笑著說:“都一家人,我們這賺錢也是為了自家好,大哥二哥下田種地不也辛苦,爹您瞧你說的這什麼話。”
沈老頭慨嘆道:“我就是心疼你們在城里頭連個沒得個安生的地方,上回那老婆子說漲價就漲價,終歸不是自家,我在想著,既然咱們家鋪子鐵定是賺的了,不若把這鋪子給買下來,你們能安安心心地做買賣,鐵娃能安穩地讀書,大郎二郎以后進城,也能有落腳的地方,不管以后怎麼樣,都是一份家業。”
他上回給兒子搬完家就在想著,今兒是這個漲一貫錢,若明兒那頭也漲了,總是提著心,他兒子在城里無立錐之地啊!他這顆心便是提著放不下,租房子住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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