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率領著輕騎, 一路小跑至宮城外, 鄭玄翻下馬, 卸下所有武, 然后穿過太極門給圣人請安。他這段時間在外連夜奔波, 難免有些不修邊幅,臉上都有細細的胡渣了,這點胡渣沒有減損他的俊, 反而更讓他多了幾分男子的魅力。圣人不由瞇起眼睛看著鄭玄,鄭玄大步走到圣人面前跪下,雙手奉上太原郡員寫的奏折,“臣此行幸不辱命。”
圣人哈哈大笑, 起親自扶起鄭玄,就如父親對孩子一般,慈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又對左右臣子說:“你們總說我偏心玉郎, 可玉郎哪里不好?聰明又能干!是我們大夏的千里駒!”
圣人的話讓趙王臉發白,這些京城民, 是他費盡心思爭取來的, 若不是他兄弟眾多,幾個不同母的兄弟不敢跟他相爭, 他也爭不來這差事,可誰能想到自己計劃的好好的差事, 會毀在阿舅上?誰能想到阿舅會死在幾個卑賤的流民手中?
要不是鄭玄不在京城,趙王都懷疑阿舅的死是鄭玄讓人做的,不過即使他不在, 也可以讓人去做,畢竟鎮國公和鄭亶都在京城……雖然鄭亶是趙王的妹夫,但鄭亶這些年的舉,一直讓趙王對他多有戒備,總覺得他這個妹妹是嫁虧了,早知道換個世家子嫁,自己也能多個幫手。
圣人對鄭玄的寵眾所周知,鄭玄這次也的確立了大功,圣人夸獎鄭玄,眾人自然不會掃興,整個朝會就變了夸獎鄭玄的朝會。鄭玄得了眾人贊許也不為所,等朝會散去,他隨圣人去紫宸殿后殿,將這次太原郡的戰果對圣人詳細敘述了一遍,這次說的不僅僅是朝堂上那些容,還有一些更深的細節。
太原郡離京城不遠,當地節度使還算勤懇,只是過于無能,才讓流民壯大至此,鄭玄不僅將賊首全部滅殺,留下的殘部也收攏歸納了當地的隊伍,并不對這些人過分追究。圣人聽得連連頷首:“對,就要如此!都是我們大夏的子民,只要能改過自新就好。”
鄭玄微笑不語,他這些所作所為,都是臨走前圣人吩咐他的,他完執行了所有任務。
圣人看著玉樹臨風的鄭玄,滿心滿眼的惋惜,為何他姓鄭?他輕拍鄭玄的肩膀,“你一路奔波也累了,趕回去休息,去看看你媳婦和兒子。”
聽說妻子、兒子,鄭玄神微微容,他都沒想到在自己離開當日,就會把兒子生下來,即使鄭玄知道自己這次外出,不可能趕上妻子生產,他也有一憾,那麼氣,也不知道生產時要多害怕,思及此,他對圣人拱手道:“阿耶,我先回去了。”鄭玄跟圣人親若父子,私下相常以父子相稱。
“快去吧。”圣人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抱兒子,笑著說:“我家虎兒長得真漂亮。”圣人也很喜歡虎兒這個名,至于虎兒的大名,圣人已經想了好幾個,但不急著給他賜名,孩子還太小,等滿周歲了再說。
鄭玄從來沒想過兒子會丑,畢竟自己這麼帥氣,是大夏第一男子,而也長得這麼好看,鄭玄從來沒想過自己兒子會丑。他騎馬趕回了鄭家,也不急著回院,而是在外書房洗澡刮胡須,將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的才回院去看妻子兒子。
這時王珞正在跟虎兒做,王珞一邊給兒子做、一邊唱歌,唱的都是先學的謠,為了給兒子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王珞從小就準備跟兒子多說話、多唱歌,先大量輸,才有后期的收獲。只是王珞記憶中的謠兒歌都是英語、法語……這兩種語言在大夏沒有任何用,不可能教,所以只能現學現賣。
要是能找到一個唱曲的人,將詩經編歌曲唱出來就好了,就可以天天給虎兒唱,一個月唱上一兩首,等他會流利說話時,就應該能背上幾首詩經了。王珞暗暗思忖著,雙手輕輕的晃兒子的小手,對虎兒的一切設想都在安定的環境下,如果有可能,王珞真不想大夏陷戰火,幾十年紛爭不休。
鄭玄洗漱完畢,換上干凈的常服去看妻子兒子,下人們見鄭玄回來,又驚又喜,想要去通傳王珞,卻被鄭玄阻止,他走正屋,就聽到輕的哼唱聲,鄭玄眉頭微揚,他都不知道會唱小曲。他掀簾,就見正滿腔的跟一個丑小子游戲,這丑小子不僅胖的胳膊大的都一截一截的,還渾黑漆漆的,就沒一片白的地方。
眼睛不大不說,還有大小眼,尤其是他正咧對笑時,笑得眼睛都瞇一條了。鄭玄眉頭微蹙,鄭大指揮使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視力,這個溜溜躺在床上的丑小子是自己兒子?圣人究竟是如何昧心說出他兒子漂亮贊的?要不是懷孕后一直被人牢牢看著,連生產都有人守護,鄭玄都懷疑他兒子被人調換了……
王珞雖然也覺得自己兒子丑,私下他小丑娃,但是自家兒子自家,兒子看久了還丑萌的,王珞現在是把兒子當心肝寶貝,誰敢說兒子不好的話,就不開心。每天除了讓娘喂外,大部分時間都跟兒子在一起,連換尿布、洗屁屁都是親力親為。
照顧孩子累嗎?當然累。但王珞這樣的照顧還真不怎麼累,畢竟只要照顧兒子而已,別的都有下人做了。比如說給孩子換尿布,只要直接給兒子洗一下屁屁,換上干凈尿布,就能抱著兒子走了。拿尿布、洗尿布、收拾殘局的事都不用費心。
這段時間鄭玄又不在,王珞也不管家,有的時間跟兒子膩歪。丑娃習慣了母親氣息,每天只要被阿娘抱著就很開心,醒著對著王珞依依呀呀的著,母子兩人一唱一和,氣氛十分融洽。而這份融洽在鄭玄看來就有幾分礙眼了,有點類似,自己出門平,辛苦養家,而等他回來發現老婆養了個小人一樣。
尤其這小人還長得這麼丑后,鄭大指揮使心里就更不爽了,他站定在王珞邊,輕咳一聲:“。”
悉而略有點陌生的聲音,讓王珞一怔,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鄭玄,小臉一亮,“夫君!”王珞正想撲到鄭玄懷里,但隨即想到丑娃還著子,連忙轉給兒子穿服,一邊穿還一邊聲說:“囡囡來手手、腳腳,讓媽媽親親手手,哎!香香的!”
丑娃樂得咯咯直笑,不大的眼睛朝鄭玄斜了一眼,來了一個王之蔑視。
鄭玄見狀不怒反笑了,這小子還有意思的,就是太丑了!他低頭問王珞:“你怎麼他囡囡?囡囡不是小四的名嗎?”
王珞一怔:“小四名是小四啊,不是囡囡。”不然干嘛老是王小四王小四著?
鄭玄無奈:“我們是兒子。”
“小囡囡又不分男。”王珞不以為然,吳語里囡囡大部分是用來孩子,但是三四五六歲以下的小孩子,都可以小囡囡,不分男,要是長到七八歲了,男孩子會自覺不自稱囡囡了,因為那時是孩子的專稱了,“你看小四現在自稱囡囡了嗎?”
鄭玄了下,他沒有長在吳語區,在北人的概念中囡囡就是化的詞匯,他想到王小四那樣——小舅子還行,自己兒子絕對不行,他斷然道:“不囡囡,丑奴。”
王珞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丑奴是什麼玩意?心里兒子丑娃,可也是心里,從來不當著別人。
鄭玄理所當然道:“長這麼丑,不丑奴什麼?”
“不行!”王珞沒好氣的說:“不是給他取好名了嗎?虎兒不好嗎?”
鄭玄說:“他這樣子哪里像老虎了?丑奴就好,賤名好養活!”
“你才賤名!”王珞惱了,直接把兒子的口水兜往鄭玄臉上丟,“你怎麼不自稱丑奴?說不定取一個賤名,還能讓你升發財!”
鄭玄當然不會讓口水巾糊在臉上,他抬手就抓住了,孩子的口水兜噠噠的,鄭玄抓住后只覺得掌心一陣黏糊,他嫌棄的將口水兜往邊上一丟,笑著將王珞抱在膝頭,“是為夫不好,讓一個人生丑奴,委屈你了。”
王珞杏眸圓睜,這人怎麼這樣!都說不能丑奴了!
可鄭玄要不獨斷專行,就不是鄭玄了,他聲安王珞說:“我有個嫡子不容易,我能不疼嗎?我現在想想,覺得虎兒這名字太大了,還不如丑奴切。”
王珞瞅了兒子一眼,有些擔心的說:“您說我們都不丑,為何寶寶會這麼丑?他以后也會這麼丑嗎?”明明跟鄭玄都是雙眼皮、大眼睛,偏偏兒子單眼皮小眼睛,要是將來還這麼丑怎麼辦?
鄭玄道:“不可能!”他兒子怎麼可能這麼丑?就是太小沒長開而已,“他長大會漂亮的。”
王珞瞅著鄭玄問:“您確定?”
“放心吧,丑奴一定會長好看的,所以我們小時候要取個賤名。”鄭玄還是不死心要給兒子取名丑奴。
王珞想了想說:“丑奴太難聽,丑娃好了,只許我們兩個人,不許別人。”才不許別人說自己兒子壞話!
鄭玄默然,這練的法,顯然不止一次兒子丑娃了,能、自己給兒子取個賤名就這麼生氣?果然人就沒有能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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