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拿著筷子夾了一只餃子,蘸了點陳醋,塞進之前又問了句:“你不會再覺得我難以忍嗎?”
傅言真看著,眼皮微微一。
曾如初的語氣很平靜,無風無瀾的,卻讓他難以招架。
“我以前能拿自己年紀小不懂事當借口了,但現在是年人了,我得有點責任吧,”曾如初說,“如今比從前更玩不起,更沒資格玩。”
傅言真:“……”
“還有,我想問,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想過后來嗎?”曾如初說。
那段時間,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他們能有一個什麼結果。
他被問的,本答不上話。
只能一陣沉默。
也不知道怎麼能想這麼多問題。
“那你,現在想過嗎?”曾如初又問了句。
是一個活在現實里的人,也會長著一副世俗的模樣。
坐對面的這個人,不可能會陪在柴米油鹽醬醋茶里打滾的。
耗費不才參那段過往,又用了一點時日才讓自己走出來。
如今這風平浪靜幾近平淡的生活,覺得很好。
很適合。
“你若看的遠一點,也能想到我們在一起后的模樣。”曾如初說。
齟齬不會,分歧不會,不會。
日積月累,又是一段說不清的是非糾葛。
不起他。
所以也不敢再去。
說了半天的話,傅言真卻沒給一點反饋,差點以為是不是跟張明一樣,這麼說著說著就把他說的睡著了。
但看他的眼,明明又是睜著的。
只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和我在一起,你會累的。”曾如初努力克制緒,跟他好言好語,“這世上,有可以陪你瘋陪你鬧陪你瀟瀟灑灑痛痛快快走一遭的姑娘。”
當年學校里,有人連試都不考就去北城看他比賽。
那時就覺得他們那樣的人應該走在一起。
跟羈絆著,只是在彼此折磨。
“我們不在一起,都會活的更好一點。”覺得說多了他可能未必聽的進去,所以就這麼干脆地表明態度。
傅言真這才抬起眸,視線的臉落進桌上的餃子,最后又回到臉上。
知道他做承諾也不會信,說什麼也很單薄無力,不說也不好,一時只想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家里人都喜歡陳路秋?”
曾如初看著他,沒答話。
喜歡,但并不是他所描述的喜歡。
傅言真看著,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傷痛。
他知道家人就是的命。
親人把養大,無微不至的照顧,也知道是個懂得恩的姑娘。
但他真的不想放手。
所以緒也轉瞬即逝。
他從兜里拿出手機,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之前誆說手機沒電,所以后面將關了機。
現在一開機,一堆未接電話接連彈出來。
江城的。
北城的。
他在北城當然有認識的人。
一堆未接來電里,既有正經事找他的,也有沒什麼正經事就想找他出來玩的。
但他懶的去細分,眼下一個都不想回,直接找到陳路秋的聯系方式。
電話那條,陳路秋“喂”了聲。
“你只要跟曾如初分手,我就跟你們簽合同。”傅言真直接表明意圖。
陳路秋似是沒想到,愣了幾秒沒吭聲。
傅言真知道他聽到了,“只給你三天時間。”
電話那邊,陳路秋一陣沉默,最后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不是一口回絕。
陳路秋明顯在思考和猶豫。
代表他們的不堅固。
傅言真這心一下就好了許多,但一時也不好表現出風和日麗的模樣來。
很簡短的通話。
是當曾如初的面打的,還開著外放,自然能聽的清清楚楚。
“我不為難你。”傅言真將手機放一邊,將兩邊袖往上扯了些,騰出手去吃陳路秋帶來的餃子。
曾如初看他這行為,就知道剛剛的話都白說了。
臉被他氣的煞白。
傅言真后面不再多說一個字,將端來的餃子一個一個吃完,然后就拿起手機起了,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走了,知道你這會兒看我生氣。”
曾如初是氣到不想說話。
門開了。
很快,門又關上。
咬著自己最喜歡的餃子,卻遲遲吃不出滋味。
春日多雨。
傅言真走后沒多久,窗外就飄起了雨。
雨聲擾人。
按照時間判斷,知道傅言真應該沒到酒店。
也許他沒去酒店也不一定。
最確信的,是他沒帶傘。
這人總是能讓的心變得七上八下,風起云涌。
晚上只得又服了一粒褪黑素。
傅言真第二天早上給打了電話,說要來給送早飯。
“不用。”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沒一會兒,他就出現在家門口。
門鈴響個不停。
傅言真一直都知道怕什麼。
不開門,他馬上就給發短信——
【要我把你鄰居都吵醒?】
只得趿拉著拖鞋去給他開門。
傅言真左手拎著個幾個包裝袋,里面放著早餐。
右手拿著一束搭配好的鮮花。
花朵上還噙著晶瑩的水珠,很靈的樣子。
契合他今天的神。
他今天的神明顯比昨天好多了。
曾如初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勢在必得的神。
讓想起當年他要跟打賭的形。
他說一定會去找他。
當時覺得他有病,但后來確實去找了他。
因為他把作業本拿走了。
這次,他手里應該也攥著什麼砝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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