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做錯了嗎？”

“也不能說錯，”玉鼎真人溫聲道，“這世上之事，並沒有絕對的對錯，很多時候只能做出選擇。”

小哪吒滿是不解，嘖了一聲。

“別多想了，”太乙真人看向東海的方向，“截教今日還能退一步，其實已是仁至義盡。

相比他們，咱們就顯得太狠了一點。”

玉鼎真人道：“截教萬仙來朝，廣子師兄也有些無奈。”

“是啊，”太乙目中芒閃爍，“不然，貧道今日也不會找到機會就殺了石磯。

這場大劫，終究是心不得。

師弟，要不你暫時將府搬來乾元山吧，咱倆住得近一些，也好有個照應。”

玉鼎真人：……

闡截大戰之地，些許靈氣旋渦殘留之。

李長壽慢慢站起來，他想了想，在已經完的畫卷上，寫了一個還算別緻的標題。

《封神紀實·決裂》。

畫卷中，闡截雙方總共近千名仙人互相對峙，首懸浮、仙暈染。

清朗的天地被他換了昏黃，兩教仙人背後，多了一隻只猙獰的兇，他們腳下的大地卻是一片灰暗。

天道撥弄，生靈私慾；

各爲自，立場紛爭。

這就是封神大劫。

生靈之惡已被天道挑起，仙神也不過劫灰二字。

洪荒，神通，法力，仙聖。

說來說去，還是跳不出人二字，逃不過倫與理之間。

“罷了。”

李長壽搖搖頭，道心之中的一扇門緩緩閉合，李府後院，那存在了許久的高級家丁紙道人，化作灰燼悄然消散。

護好人族就是。

……

小瓊峰上，鍾靈擡手對著銅鏡輕點，其上的畫面緩緩消散。

靈娥託著下坐在桌旁，略微有些出神。

有琴玄雅低聲道：“闡截之戰，已是無法挽回了嗎？”

“這就是大劫呀妹妹，”鍾靈笑道，“生靈就是這般，若每個生靈都是道心無垢，天道再強也只能將它毀滅。”

靈娥輕聲道：“還好雲霄姐姐今日並未現，不然師兄心底定是說不出的難。”

“我倒是覺得不會，”鍾靈搖搖頭，“雲霄終歸是截教弟子，又是重義之人，後面不了要出手與闡教對戰。

如何救出雲霄纔是難點。”

有琴玄雅道：“我記得師兄曾說過，玉帝陛下爲雲霄仙子降下了一道旨意，可以免劫。”

“那只是免被劫運驅使，”鍾靈糾正道，“劫運驅使邊人，一樣可讓陷大劫之中。

你們注意到沒？

闡教這邊對那些隕落的仙人，其實頗爲冷漠，因爲他們平日裡本就沒太多集，只是各自修行。

截教這邊就十分在意，不仙人都有拼死一戰的衝。

從這一面去分析，最後的贏家應是闡教。”

有琴玄雅皺眉道：“截教更重義，爲何……”

靈娥輕輕搖頭，嘆道：“義在大劫中便是枷鎖，剛剛鬥法時，不闡教仙人上都亮起了功德金，這就是截教最大的問題。

藏污納垢太多了。

就如凡俗中的打家劫舍之惡匪，他們也各自講義氣，卻不能說他們因爲講義氣而可免罪過。”

“靈娥說的不錯，看人不能只看一面。”

混沌鐘的鍾靈面有些無奈，笑道：

“我真的鎮不住截教教運嗎？

不盡然。

我若在這一瞬鎮不住，也可向前、向後各借一瞬，三倍歲月大道之力自可鎮截教教運，只要鎮得住一瞬，我就可將教運完全凝固。

咱就這麼點本事了。

但，著實不敢，也有些不願。

喝茶吧，你師兄自有解決的辦法，他的算計恐怕比各位聖人都要深遠，你們不必擔心，道門元氣也不會被打空。”

靈娥眨眨眼，小聲嘀咕：“鍾姐，你能看到即將發生之事嗎？”

“怎麼可能！”

鍾靈連連擺手，“咱小破鍾哪有那種能耐，不然也不會被你們師兄一腳踹回洪荒。

小破鍾，小破鍾，誰都招惹不起的小破鍾。”

言說中，鍾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輕輕哈了一口氣。

我去，差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