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在這蚊聲中,李長壽竟然聽出了許試探與怯弱……
這隻小蚊像是了莫大的委屈,卻又不敢言說半句,圍著李長壽轉了兩圈,小心翼翼地落在了李長壽這紙道人的耳尖。
自然是文淨道人又來通風報信。
此前被趙公明發現並的,也是這般蚊……
李長壽自是知曉;
文淨道人爲了能及時給他傳遞消息,在安水城之南的海域中,用蚊侵蝕了一羣海魚,借海魚微弱的魂魄寄養。
有大事需傳信時,蚊就會吞噬海魚的魂魄,從南海直接趕來。
文淨道人的神通……
雖有傷天和,但有一說一,確實是比他的紙道人要方便。
重點是,省樹。
“大人,”文淨道人的嗓音傳到了李長壽心底,還真帶著幾分委屈。
“啊,剛纔兩位道友在此喝茶,不料一位道友意外傷了你,”李長壽溫聲道,“我也不好與他們解釋你的份,有些對不住了。”
小蚊子震了震翅膀;
遠在西牛賀州某府中的文淨道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什麼意思?
先嚇唬,再安?
這般路數,也未免太老套了些。
真以爲文淨道人,堂堂黑翅蚊族的王大人,會被這麼輕易的糊弄住?
當然!
會……
文淨道人藉著這隻蚊,瞧了眼掛在後堂正中的山水畫,又想到了此前,自己所捕捉到的、那個兇惡強人的氣息。
剛纔發現自己的蚊,並將蚊直接破的,就是當日突然躺在面前的……那個老漢!
文淨道人絕對不會認錯!化灰都認得那傢伙!
而這人,文淨道人此時已經完全確定,就是截教外門大弟子,有義薄雲天之名的趙公明!
行如此之事,還義薄雲天……
呸!道門聖人弟子的路子真野,心也是真的髒!
呵,洪荒。
文淨道人心底吐槽歸吐槽,卻不敢暴自緒,繼續裝作委委屈屈的樣子,降低南海海神對自己的提防之心。
李長壽端了一杯茶水,悠然道:
“這次又有哪般大事?”
“大人,西方教此次被您挫敗了算計,六位聖人弟子被趙公明一人攔下,導致西方教功虧一簣,白白死傷了那麼多暗自收納的妖兵……”
“說些我不知道的吧。”
“是,”這隻小蚊子湊的更近了些,小聲嘀咕了幾句。
李長壽眉頭漸漸皺深,很快就擺了擺手,讓文淨道人自行退走。
那蚊立刻就要自毀,李長壽又想起什麼,溫聲道:
“此次龍宮之圍,你傳信有功;
幾日前,你在龍宮之外時,我與大法師便在一旁,大法師也已知曉你如今爲人教做事,今後見到你不會直接打殺。”
文淨道人聞言不由一怔;
來不及再多問詢,蚊已是啪的一聲炸碎,化作了一縷氣,迅速消散……
那府中,文淨道人徑直坐了起來,莫名其妙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那雙眼緩緩睜開,嫵的面容上竟帶著許春暖之意,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揚起,卻又略微哼了聲。
“他……看到了本王大人?”
文淨道人口吐芬芳,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很快,又出一副得意的模樣,緩緩仰躺,繼續擺弄自己散佈在四海之中的蚊傀儡。
給人教通風報信歸通風報信,西方教代給的事,也不能不做。
‘也不知,人教讓我在西方教繼續潛伏,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文淨道人心裡有數的很。
對於聖人而言,也不過是強了一些的螻蟻,想必人教這邊,也不會讓去算計兩位西方教的聖人老爺……
頂多,也就是讓在今後的某個時刻,做一些暗殺之類的髒活。
‘說到底,人教與西方教也都差不多罷了,所謂大教,都不過如此。’
文淨道人了朱脣,雙目越發迷人。
但兩邊的聖人弟子,相差著實太大了些,人教這邊的,大小法師讓都很有……
食慾……
安水城,海神廟中。
蚊剛散,李長壽起慢慢踱步,仔細思量文淨道人帶來的消息。
西方教剛開了戰敗檢討大會,按文淨道人所說,有聖人弟子火冒三丈,說是要算計趙公明,但其他幾名聖人弟子並未應聲。
西方教主持馴龍之事的,果然就是這些聖人弟子,聖人老爺並未出手。
也正如自己擔心的那般,趙大爺在西方的仇恨值太高了一些……
但文淨道人也只是聽他們說起了此事,對方如何算計、何時算計,都是未知之數。
趙大爺此前剛走,說是回峨眉山中修行,還說若是有事,讓海神老弟直接去峨眉山羅浮中找他。
該怎麼提醒趙大爺小心?
還是,讓趙大爺去三仙島避避風頭?
李長壽慎重地思考了一陣,又覺得,憑趙公明的手段、份,也非西方教想算計就能算計的。
西方教,聖人弟子中並無太強的高手,天下大運如今在人族、在道門。
自己其實並不用替趙大爺擔心;
有自家大法師的許諾在,趙公明面對西方教時,應當無憂。
換而言之,除非封神大劫落下,道門自相殘殺,道門之外的高手想趙公明,其難度不亞於直接打通天教主一掌。
‘若是我想算計趙大爺,會用什麼樣的方式?’
李長壽開始換位思考,很快就想到了一兩個主意,但每個法子都如懸崖之上走鋼,差池則是自己死道消。
如此……
“只能祝福趙大爺以後平平安安、長命百……元會了。”
李長壽輕笑了聲。
心底又開始分析,文淨道人所傳達的第二件事——他們的後續佈置。
西方教依然沒有放棄馴龍大業……
這讓李長壽安心了許多。
李長壽這幾天,一直擔心西方教一就萎,放棄給龍族施,那天庭想做漁翁就了無稽之談。
這樣多好;
雖敗猶不氣餒,繼續振作神搞一些謀詭計,堅持自己最初的目的,堪稱洪荒當代大教之典範!
其實,西方教的幾位聖人弟子此時已經確定,道門也看上了龍族這塊;
他們西方教,除卻氣運之外,也不差道門三教什麼,若是輕易而退,豈不是怕了道門?
便是爲了跟道門較勁、爭這一口氣,他們也要儘快將龍族拿下。
事變得複雜了許多,卻又變得簡單了許多。
西方教因這次挫,也變得謹慎了許多。
據文淨道人傳遞的報,西方教接下來的重心,會放在西海龍宮,並通過傀儡,逐步滲龍族,利用龍族部的矛盾點,把龍族推到懸崖邊上。
敖乙大婚一戰,海族叛軍雖損兵折將,但四海海族與龍族的關係,也已經達到了冰點;
稍微挑撥,便是更大規模的叛。
而且,西方教還將調更多三千世界的勢力,繼續圍困龍族。
西方教要將龍族高傲的段下來,讓龍族主跪在靈山腳下,請西方教將他們收做手下……
‘西方想大興,所以想要收服龍族。
這大興到底有什麼好?就是變的更強一些?’
李長壽心底突然冒出了這個問題,仔細分析,也是毫無所得。
“算了,不管如何,平安纔是福。”
言罷,李長壽將這紙道人送回地下紙道人庫,大半心神轉到了東海龍宮婚宴上,繼續與月老老鐵和幾位天將,以及玉帝陛下的化,吃吃喝喝,閒聊解悶。
大殿四周又起了歌舞,各穿梭的海蚌端著各類珍饈味,只要見哪裡有了空盤,就立刻過去補上。
水晶宮各都是熱熱鬧鬧,一副歌舞昇平之景。
當然,敖乙和姜思兒早已不在此地;
按龍族規矩,兩人去了他們的新房中,三個月後才能出來,給龍王奉茶。
這期間,暖閣被數重龍族大陣守護,普通高手也難看破其的形,隨便兩人怎麼折騰。
李長壽這邊剛跟月老閒聊幾句,心底突然浮現出這般畫面:
【小瓊峰,靈娥駕雲朝丹房而來。】
李長壽當即笑道:“勞煩月老看著我這化,我在旁有事要理。”
“善。”
月老含笑點頭,對此已是頗爲習慣。
……
丹房前,著素白流雲的靈娥,駕雲緩緩落下。
這次也不知怎麼了,靈娥沒有大大方方方地進丹房,反而輕手輕腳走到門邊,小手著門沿,束起雲鬢的腦袋探了進來,看向丹房中。
“師兄兄……”
“怎麼了?”
李長壽的影自丹爐前站了起來,轉看向靈娥。
靈娥卻突然臉蛋一紅,小聲道:“師祖請你過去一趟。”
“相召就相召,師祖是咱們長輩,何需用請字?”
李長壽了袍,看靈娥此時的狀態,頓時明白了點什麼。
“師祖是不是問了你一些,讓你難爲的事了?”
“師兄你聽到了?”
靈娥小小驚訝了下。
李長壽搖搖頭,笑罵道:“都寫在你臉上了,哪裡還用我去聽?
走吧,過去看看,小師祖果然已經沒了耐心,想跟忘上人再進一步了。
也好。”
“嗯!”
靈娥抿了抿,在雲上跟在師兄後,不經意間朝著師兄靠近了一點點;
但擡頭看著李長壽的背影,又不由想起了在湖邊……師兄突然……
滋……
嗯?李長壽有些奇怪地扭頭看了師妹眼,發現靈娥正雙手捂臉、頭冒白煙……
李長壽也是震驚不已。
這丫頭,怎麼還沒緩過勁來?這都十多年了!
僅僅只是玩笑般的咚了一下,這要是當時親……咳,這個還是不能多想,以免‘有什麼樣的思想就有什麼樣的行爲’。
李長壽駕雲帶著靈娥到了草屋前,靈娥本來想趁機溜走,但師祖江林兒的嗓音已傳了出來:
“靈娥一起進來吧。”
靈娥只得低頭答應,跟著師兄進了屋。
江林兒一素雅長,跪坐在矮桌後俏臉上寫滿了嚴肅;
見兩個徒孫進屋,江林兒擡手佈置了幾層結界,隨後就面正地看著李長壽。
就聽咚的一聲,江林兒左手攥拳,輕輕砸在了桌面上。
“接下來!誰都不準笑!”
這對師兄妹頓時有點不明所以。
“師祖放心,”李長壽道了句,“無論我們聽到多好笑的事,都不會笑,起碼不會笑出聲。”
靈娥也連連點頭,附和著:“嗯,師祖放心!”
“我!”
江林兒猛吸一口氣,又瞬間破功,長嘆聲中,趴在桌子上一陣嘆息,用那種即將死、死者的嗓音,沙啞、有氣無力地小聲喊著:
“長壽,快來幫幫我,你師祖實在撐不住了。”
“師祖您……怎麼了?”
“嗯……”
江林兒臉蛋一紅,但隨之就恢復正常,打起神、坐起來,還順手掐腰。
【只要足夠理直氣壯,害什麼的就不攻自破】
“明白說了吧!我想跟富貴兒有進一步的發展!
靈娥說你有一種雄心丹,給我幾顆,我去讓他吃了,把生米煮飯!”
李長壽:……
扭頭看了眼靈娥,靈娥連忙搖頭,這絕對不是教師祖的!
小師祖畢竟是在外面混過的,什麼事沒見過;男之間那點事,沒吃過靈豬,還沒看過靈豬跑不?
“師祖,雄心丹雖然會有效果,但並非對癥之藥。”
李長壽微微一笑,拿出了一瓶煉製雄心丹用的水,放在了小師祖面前。
“師祖,此名爲水,由蠱煉製而,是雄心丹的主材之一,可兌酒水中……
不過用之前,最好還是告訴忘上人一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還真有這東西?!”
江林兒輕輕眨眼,將瓷瓶收了起來,咳了兩聲,義正言辭地教育道:
“長壽,你可不要在這方面胡心思。
男之事要順其自然,看你煉製的這些丹藥,又是雄心丹,又是水的。
咦~”
怎麼還嫌棄上了。
“師祖,水一瓶六千六百靈石。”
“呃,除了這種事,你其他方面還是相當優秀的嘛,哈哈,哈哈哈!
我先去準備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