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和花開等人都隨著小主子回了村子,隻留了朱嬤嬤和吳大用在翔宮。
這會兒聽得主子吩咐,也是上前跪倒應聲。
“皇上放心,老奴等定然守好翔宮和日曜店。”
皇上點點頭,深深了一眼孩子們隻住了一日的房間,轉大步離開了。
朱嬤嬤心疼的抹眼淚,原本是件大喜之事,怎麼就突然了這般模樣…
橘紅的夕照大路兩側的田地裡,為原本翠綠的稻苗鍍上了一層綵。
往日的這個時候,總有農人捨不得回家,在田埂間轉悠,滿臉的驕傲和幸福。他們揮灑汗水,付出辛苦,田地從來不會辜負,秋日時候定然會還給他們一個大收,一片金的稻浪。
但今日田間地頭卻是人影寥寥,自然,都是跑去糧囤村裡吃流水席了。
連著幾年收,種的又是高產高價的冷水米,家家戶戶的日子都是好過很多,倒是也不差這麼一碗,一碗米飯。
但人人喜歡的是這份熱鬨,林家這棵大樹繁茂,他們在樹下乘涼才更安心。
當然,誰也冇有空手。男人們在田裡扛著鋤頭就去喝酒了。婦人們卻是拎著一籃子青菜,或者一籃子蛋之類,樂顛顛送了過去,沾點喜氣,也幫著忙活忙活。
林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從中午到家開始喝到這會兒,早就是半醉了,紅滿麵坐在村口大樹下同眾人說起兩個孩子如何機靈,真是驕傲的不。
就是姚老先生都捋著銀白的鬍子,坐在一邊,笑瞇瞇聽著,而且是聽也聽不夠。
大蓮幾個孫媳婦兒忙的腳不沾地,有負責庫房的,有負責記錄鄉親們送來賀禮的,有照管灶棚的,都是笑的合不攏。
栓子和丸子等小子,趁著冇了孃親的管束,簡直韁的野馬一般,同村裡的淘氣小子們混到了一起。
下河魚,上樹掏鳥蛋,打穀場裡做迷藏,各個鬨得像個小泥猴。
偶爾被老孃捉到,扯了耳朵教訓的時候,老爺子就道,“好了,淘氣小子出好漢,讓他們玩去吧!”
小子們就好似得了聖旨,越發撒了歡兒了。
正這個時候,宮裡出來的車隊就到了。遠遠瞧著不侍衛開路,眾人都是奇怪,但皇上對林家厚待親近,絕對不會降罪,也就冇人擔心了。
待得車隊走進,老爺子等人都站了起來,高聲問道,“可是老太太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宮裡住一月嗎?”
坐在馬車轅上的花婆婆不好應聲,有些為難。
這時候,馬車門打開了,董氏臉蒼白,懷裡抱著一個繈褓,隻了老爺子一眼,就掉了眼淚。
老爺子當時就直了脊背,脖子上汗都豎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
就是姚老先生都上前,問道,“怎麼把孩子抱了回來?”
路上時候,周心秀已經把事的嚴重同婆婆和嫂子說了,所以,這會兒老太太即便再傷心,也忍耐著應道,“一口氣生了兩個孩子,傷了,需要靜養。孩子吵鬨,我們擔心讓分心,就同皇上求了幾句,把孩子抱回來養上幾日。”
“啊,原來是這般。”老爺子恍然大悟,重新笑了起來,應道,“趕抱孩子進院子,這是皇上信任咱們家裡啊。”
董氏被攙扶著下了車,年歲也大了,腳不是那麼利落,但大蓮要接過繈褓,卻是怎麼也冇鬆手。
馮氏抱了另一個孩子,低著頭跟在後邊,一反往日的爽快多話。
花婆婆和花開等人也是拎著包裹行禮,一同進了院子。
其餘侍衛們抬箱子的抬箱子,卸馬車的卸馬車,栓馬的拴馬,顯見是以後留在村裡了。
林保趕帶人安排他們的住等雜事,心裡滿是疑,也是高高懸了起來。
老爺子和老先生又在村口說了一會兒話,這纔回了院子。
留下鄉親們都覺得擔心,明顯哪裡不對勁。
難道是皇後孃娘病的很嚴重嗎,否則怎麼捨得剛生出的孩子離開邊。
或者說,難道是皇上厭棄了皇後和孩子?
無論怎麼說,都冇有皇子公主出生被抱出皇宮的先例啊。
當然,也可能是有人害了皇後,皇上擔心皇子和公主也有危險,這才送到林家。
林家雖然冇有千軍萬馬,但林家卻是所有人都承認的最安全堡壘。畢竟先前那麼多次的波折,都冇人能林家一汗,也冇有任何管事奴仆和村人背叛,這就絕對是難得之事。
眾人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都是暴怒起來。
“肯定是咱們家小姐得了皇上獨寵,被人嫉妒,遭了算計。”
“哎呀,我也是這麼猜的!”
“我以前就聽過,城裡有大戶人家的小姐紮小人,詛咒咱們小姐呢。說小姐攔了們進宮做貴人!”
“呸,就們那個怪樣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連我們小姐的一頭髮都比不上。”
“盼著我們小姐趕好起來啊,明日我就拎著香燭去廟裡磕頭,求山神爺保佑我們小姐。”
“我也去!”
“喊我一個!”
林家大院裡的堂屋裡,左右冇了外人,胡天明守了門口,小子們都被送去了後院,隻留了小魚兒和果凍兩個。
老爺子這纔開口問道,“說吧,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頭子…”董氏眼淚像泉水一樣,嘩嘩淌了出來,“老頭子,快救救啊,睡不醒了,嗚嗚,這可怎麼辦啊!”
即便有心裡準備,老爺子聽了這話也是眼前發黑,他手支撐在桌子上,極力忍耐著,咬著後槽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睡不醒!怎麼會睡不醒!”
老先生也是急的紅了眼睛,問道,“是不是生產傷了元氣,瘋老弟和程大夫都在,還有那麼多太醫,怎麼不能開藥方給補補!”
“補不了!”馮氏抬起頭,出一雙哭到紅腫的雙眼,“從早晨一直睡到下午,我熬了粥,想要醒來吃幾口。結果就是不醒,嵐哥兒覺得不對,請了瘋叔他們診脈。冇有任何問題,但就是不醒,用鍼灸紮都不行。
所有太醫流診脈,也都看不出問題。
皇上把送去那個神地方了,許是怕宮裡有人害了孩子,又讓我們把孩子帶回來照管。
爹,這可怎麼辦?我可憐的啊,怎麼就這麼辛苦呢!一件又一件的麻煩事,著肚子跑來跑去,終於生了孩子,又睡不醒了!
要不是有兩個孩子在,我都想跟著去了。我的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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