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繞到河邊來,遠遠地看著那一片仿佛被棄了的世界,想著那些充滿絕的人生,覺自己充滿了無力和無奈。
“沒有什麽能幫他們的嗎?哪怕送點吃的用的。”
不了解衿羽的人,很容易把劃到聖母白蓮花那一類,不過歡太清楚,隻是從小就家庭富裕又備寵,無風無浪地長到了這麽大,人生最大的難題不過是“追不到彥偉”,真的不識疾苦,也真的善良又單純。歡看著衿羽那雙幹幹淨淨、充滿憐憫的眼睛,一時不知該學彥偉把繼續隔絕在黑暗之外,還是吐部分真相,讓接一點彥偉所的世界。
“三三,你不要這樣看著我,你們每次這樣,我就知道我講了傻話,你們不準備和我說下去了。”
歡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繼續講:“我剛來的時候,也是誰都想幫,後來慢慢就懂我爹說的話了,救急不救窮。對於那些癮君子,任何能頂錢的東西,哪怕一口吃的,在他們眼裏都等同於白。我試過,他們當著我的麵激涕零,轉頭就把我送的棉被、課本拿去換白麵,實在買不起毒品的時候,甚至把親生孩子丟到水裏浸發燒了,去衛生所求冒藥,吞了解癮。”
衿羽震驚地捂住了:“不會吧?”
“棚屋這邊很多小孩沒有戶口,不能上學,有一些連國籍都沒有。鎮上的人一聽是棚屋出來的,就怕是艾滋病毒攜帶者,也戴有眼鏡看他們,惡循環下,越活越沒有盼頭,大部分已經是過一日算一日,在等死而已了。”
“三三,你這樣說,聽起來好慘。”
了滿臉難以置信的衿羽,歡拉著人往回走,想著照片裏那張千百的臉:“現實比你聽到的還要慘烈,我待的時間越長,心反而越來越。你看,毒品這個東西,是世界上最莫測的惡魔,有人寅吃卯糧、赤貧如洗,還不肯離開深淵,有人過得鮮靚麗、鮮花著錦,卻自甘墮落、自毀前程。”
“可是總有些人是不得已的吧?”衿羽想起了傳真裏的previousexperience,“萬一,萬一蘇睿……”
“那他也必須離開,我在這邊看過太多吸毒導致的慘劇,也看過太多千辛萬苦戒毒,卻輕而易舉複吸的。我覺得,我容忍不了和一個癮君子共同一個屋簷下。”
“隻是大麻都不行?我去荷蘭的時候,有正規執照的CoffeeShop能專門出售大麻,年人都允許憑證件小劑量購買,而且大麻是低致癮的吧?”
“低致癮的毒品依然是毒品,很多癮君子一開始的都是所謂毒品,笑氣、大麻煙、‘蘑菇丸’,然後慢慢變溜冰,甚至‘四號’。在這裏,有人可以為了一顆麻古去搶劫,彥偉都說過,毒品是遠比貧窮可怕的東西。”
衿羽擔憂地拉住了好友:“三三,你還是趕回吧。你這樣說,我聽著好危險,我每次去看阿姨,阿姨都讓我勸你回家。”
“我又不會去走私、毒品,一個小學老師能有啥危險?真正危險的……”想起二伯母說起彥偉出任務時強忍著淚意的聲音,歡的心裏極不是滋味,“有人吸毒、販毒,就得有人去緝毒。去年十一月那邦鄉殉職的兩個小戰士,一個二十三歲,一個十九歲。我們的十九歲在幹嗎?牽著手在校園裏討論,中午是去吃麻辣燙還是煲仔飯,他們卻永遠留在這裏了。”
看歡越說語速越快,衿羽趕安地了的手:“好了,三三,我怎麽覺得你一提起毒品就特別激。”
歡看著一無所知的好友,的小臉,笑得那樣甜,忽然有些淚目。
那是因為你的心上人,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現在在邊境線上,查翡國最危險的“一號”——杜瓦·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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