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村

風教行事詭異，武功高強，高寨未曾和風教打過道，但是也聽聞過關于風教的傳說。以前覺得不以為然，但是如今見識了尹樂的手，然后猜測風教這麼多人，若是全部都跟眼前這個子這般好的手，那高寨焉還能存活下去？

只是他也吃不準尹樂到底是不是風教的人，遂懷疑地道：“風教只是武林中的教派，如何懂得巫？”

尹樂笑了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巫？”

寨主一愣，“你方才的不是巫麼？”

“你中原，莫非不知道中原有法麼？法專門就是用來克制邪門歪道的巫邪，而我風教的門，必須先練習法，再學武功，防的，就是你們這些邪門歪道。”尹樂看出他的憂慮，特意把風教說得恐怖些，其實風教門下，除了綠荷與白子，沒有人懂法，不過，武功都是一流的。

寨主面如死灰，盯著尹樂許久，才嘆息一聲：“我治好你的同伙，你當真不會對我寨中人下手？”

尹樂笑了笑，“我對你們下手干什麼啊？你以為殺人不費力氣？我風教殺人，全部都有價的，沒有足夠的錢，我們不會出手殺人，除非生命到威脅。”

寨主也知道風教有頂尖的殺手，確實，要一個殺手出手殺人，是必須給足銀子，沒有銀子，也一定要有彩頭，這個是殺手的規定。

寨中的百姓都在張，他們見烏落敗，早驚慌至極，這麼一群烏，是用來抵千軍萬馬的，但是一個子就全部擊退了所有的烏，這份能耐不容忽視。他們開始竊竊私語，并且預言高寨可能要遭滅族之災了。

寨主不得不答應為王湘君解毒，但是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尹樂必須保證，不能傷害他們一個族人。

尹樂答應了，道：“我等只是路過，不是有意要和高寨為敵，若我的同伙毒清了，我們會立刻離去。”

寨主相信了，道：“好，請你們的同伙進村吧。”他站在牛背上，對著后的族人打了打手勢，族人們迅速退開，大開村門。

尹樂破除結界，對楚曄道：“我們進去吧。”

楚曄什麼話都沒有說，只默默地點了點頭，心底有太多的疑問，此刻卻不是問話的最好時機。

倒是王湘君，瞪著尹樂問道：“你跟那矮子說了什麼？”

尹樂道：“那寨主看上你了，他跟我討要你做媳婦，我答應了。”

王湘君氣得渾發抖，正破口大罵，尹樂卻忽地一笑，“跟你鬧著玩呢，他說幫你解毒。”

王湘君一愣，“當真？他會這麼好心？”

“這里的人不是什麼壞人，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你若是不喝那些水，咱們就不需要求他們。說到底，都是你自己魯莽。”尹樂淡淡地道。

王湘君在見識過龍尹樂的能耐之后，又被尹樂嗤笑了一下，此刻完全冷靜了下來，想起這一路上，對尹樂的諸多不滿，竟然宣泄出口，真是太過愚笨了。有些懊惱無法控制自己的緒，讓人瞧出了心底的想法。如今，保命最重要，至于對付龍尹樂，保住了命，日后有的是機會。

強迫自己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激地道：“確實是我的不對，謝謝你讓他們為我解毒。”

尹樂豈會不知道的心思？在得知會嫁給楚曄的時候，早就命人調查過王湘君，當時漠巖是這樣跟說的，王湘君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子，聰明，狡猾，并且惡毒，很沉得住氣。所以，當在淩荒山上，多次對自己發火，尹樂還覺得有些奇怪，一個深沉的人，是懂得收斂自己的緒的，但是王湘君卻完全不是這回事，基本是沖著開火。或許，在生死關頭，暴了本也有可能的。而此刻，知道自己可以解毒，而且離開高寨之后，基本就安全了，偽裝的裳又重新披了起來。

楚曄之前一直是牽著尹樂的手走的，但是，進村的時候他卻自顧自地走在前頭，跟尹樂也刻意拉下了距離。尹樂知道他心中生氣，其實并非存心騙他，若他要生氣，那也只能讓他氣一段日子了。

可不會哄人，哄人是一門高深的技活，從來沒有修讀過。

村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王湘君終于知道當時懷疑尹樂是高寨的人時，說當自己見到高寨人的時候，就會知道到底是不是高寨的人的意思了。高寨的人全部高都不超過四尺，寨主跟楚曄走在一起，只到楚曄的腰。很是奇怪，為了表示跟尹樂的友好，主地問尹樂：“為什麼他們這麼矮?莫非他們都不是中土人士？”

“他們自小練蠱毒，并且用自己的養蠱毒，蠱毒到底是有害之，進他們之后會抑制的生長，而毒運行全。雖然有抗毒的本領，不會被蠱毒害死，但是會改變皮的素，所以，他們全部都無法長高，皮呈現黑或者紫青。”尹樂道，看似是回答王湘君，其實是想告知楚曄。

王湘君有些嘆息，“為了練蠱毒，竟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為什麼不好好地生活，其實練蠱毒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好。”

尹樂淡淡地道：“有些人，是不想好好生活的。”別有所指，王湘君立刻就對號座了，也淡淡地回應道：“是啊，世事無奈。有時候你想好好地生活，現實卻得你不得不狠下心腸。即便明知道是雙輸的局面，但為了那一分勝算，卻還是愿意付出生命作為代價的。”

楚曄淡淡地道：“生存的條件，只是食住行，若強求太多，確實是必須要用生命做代價的。”

王湘君沒有做聲，倒是楚坤道：“人心不足，誰不想過得好?誰不想安枕無憂？可惜，現實總是不允許的。”

尹樂聽到他們槍舌戰，暗有所指，便笑了笑道：“你們這樣說，把天下平淡過活的老百姓置于何地？若人人都說要力爭上游，要坐在那天下第一高位，豈不是天下大？”

“誰不想？只可惜他們沒有這樣能力，但凡手上有點權的，無一不對那高位虎視眈眈。”楚坤淡淡地道。

那寨主聽到他們的談話，頓時回過頭來道：“無可否認，是有這樣的人，但是更多的是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的百姓。”

一句話，說得誰也無法辯駁。老百姓想怎麼樣，只有老百姓有資格發言，誰也無法代替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