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婳單手托著腮,斜躺在塌上,見到容瑕也懶得起:“你不是去見陳統領了?”
“他說已經把案子查清,我想你可能對這個案子也有興趣,所以過來問你一聲。”容瑕目掃過那些垂首靜立的婢,笑著道,“看來你與鄙府的婢相得很好。”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人,人也喜歡我的緣故?”班婳坐直子,從塌的靠枕下出手柄鏡,對著自己照了幾下,確定頭發沒有,站起道,“這才幾日,他就查清了?”
容瑕牽住的手,夏季炎熱,但他是冬暖夏涼的質。
班婳有些滾燙的手被容瑕握住,涼意傳進的掌心,挑起一邊眉角看了容瑕一眼,笑了笑,也沒有掙開他的手。
“我……”班恒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想說一句“我也想去”,只是沒有機會說出口。他想了想,干脆不問了,選擇厚臉皮地跟了上去。
有些事習慣以后,便不是大事了。
唯一的后癥大概是他想要娶媳婦了。
兩人走到待客廳大門外,容瑕看了班婳一眼,有些不舍的松開了手。心里有些憾的想,若是他們現在已經婚,他便是明正大牽著婳婳的手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不會擔心有人說三道四了。
“見過侯爺、郡主、班世子。”以陳統領為首的員們見到他們進來,起行禮。
“諸位大人不必客氣,請坐。”容瑕與班婳走進屋,班婳在旁邊位置坐下,沒有開口說話。
“前幾日郡主偶風寒,下等人也不曾好好給您見禮,不知您現在如何了?”陳統領朝班婳抱了一拳,“陛下十分擔心您的,還說讓你痊愈以后,就進宮去看看他。”
“現在已經好了很多,”班婳低咳兩聲,“讓陛下擔心了。”
陳統領見福樂郡主確實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神很多,也就放下心來:“下今日來,是來匯報殺手一案的。”
容瑕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不知道是哪位對容某記恨至此?”
陳統領說了一個人名,此人是吏部左侍郎,同時還是嚴家還未失勢時,嚴家的舊部。
“竟是他?”容瑕皺起眉,“容某不過是在吏部查到他一些賬冊不明,他理清以后,容某便再沒提過此事,沒想到他竟然仍舊記恨著。”
“侯爺是端方君子,哪能猜到這些小人的心思?”陳統領笑道,“請侯爺放心,陛下定不會輕饒此人。”
容瑕仍舊一臉的震驚與難過,陳統領說什麼,都只是沉默的點頭。
陳統領見他大打擊的模樣,在心里嘆息,這不過是替罪羔羊,只是不能把后面的人牽扯進來,那麼就只能查到他上為止。
在這件案子上,京兆伊與劉半山都不敢輕易開口,見陳統領結案,他們也沒有意見。現如今,有腦子的人都能猜到,這事很有可能與爭奪皇位有關,不然陛下也不會派邊信任的人來主理此案。
要細論起來,這案子怎麼也不該陳統領負責,可是陛下打著關心臣子的名義,非要讓陳統領來負責此案,其他人又還能說什麼?
可憐容侯爺對陛下丹心一片,差點死在殺手的刀下,也沒有得到一個公正。
京兆伊看了有些傷的容瑕,頓時對他更加同,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得好,知道了反而更加煩惱。
“下見容侯爺的傷勢好了許多,不知何時還朝?”陳統領道,“現在的吏部尚書終究只是暫代,好多事還要您親自理才行。”
“還請陛下見諒,微臣近來力不濟,加之傷還未痊愈,一時半會恐是不能替陛下盡忠,請陛下恕罪。”
陳統領沉默地點頭:“你放心吧,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陛下的。”
現在朝中寧王的勢力越來越大,陛下已經坐不住了。他想安侯回朝,一寧王的士氣,但是看容侯爺這面蒼白的模樣,短時間恐怕也不能太過勞。
等這些人離開以后,班婳懶洋洋地嗤笑一聲,拍著容瑕的肩膀道:“不要太放在心上,人要往前看,別為了不必要的人與事壞了心。不過這事,要當做不必要也太為難你了。”
看著神略有些低落的容瑕,出食指了他的鼻子:“來,小男給姐姐笑一個。”
容瑕笑了笑。
“這才對嘛,”班婳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前幾天我看荷花池的荷花開得正好,你陪我一道去看看。”
“好。”
陳統領回到大月宮后,就把事稟報給了云慶帝。
云慶帝聽到容瑕暫時不能回朝以后,眉梢微微一皺:“這都快過去兩個月了,他的傷還沒好?是傷沒好,還是他在怨我?”
“陛下,傷筋骨一百天,微臣瞧容侯爺的臉,確實不太好,”陳統領道,“容侯爺是個文臣,哪像微臣自小學武,經得起摔摔打打。”
“你這是在怨朕在去年底讓人打了你板子?”
陳統領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想到這件事上。當初因為德寧大長公主遇刺,他與石晉都挨了板子。在石晉已經能夠騎馬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所以外面都在傳他已經不行了。
實際上后面很多日子,他都在幫陛下理一些不能明面上理的事,所以后來他復原職以后,還有不人特意來跟他賀喜。
單膝跪在陛下面前請罪,陳統領道:“陛下,微臣絕無此意。”
“沒有?”云慶帝冷笑,“我知道你們都在怨朕,恨朕不講理。而是這個天下,本就是不講理的地方。”
“滾出去。”云慶帝不知道想到什麼,拿起手邊的龍頭拐杖砸在陳統領上,“去外面跪著。”
陳統領頭埋得更低:“是。”
“等等,”云慶帝住陳統領,“那些殺手,都理干凈了?”
“回陛下,這些殺手已經大理寺大牢中自殺了,”陳統領又跪回了原位,“請你放心。”
“嗯。”云慶帝點頭,“太子可曾悔過了?”
陳統領在心中冷笑,悔過?好好一個兒子,就要被你折磨得不樣子了,現在還要人悔什麼?
是悔不該跟庶母私通?還是不敢名太大,讓這位帝王心生了猜忌?
可是東宮不缺人,便是缺了,只要太子發話,自然有不人想盡辦法送人進宮,何至于與庶母私通?陛下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
陛下老了,他害怕了,害怕兒子變得比他厲害,所以裝作相信太子做了這些事,借機毀去太子在民間的威。
對兒子尚且如此,陛下又以何態度對待手下人?
安侯府,又收到了無數的禮,這一次是驚探禮。
文人的,朝臣的,小娘子的,勛貴的,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人特意奉上了給班婳準備的厚禮。看來住在安侯府養病,還在雨夜里救了容瑕的消息,到底是傳了出去。
不然為什麼這麼多人送禮的時候,雖然明著不說,但是里面卻有子才用的東西?
“侯爺,郡主,長青王殿下來了。”
班婳放下手里的禮單,對容瑕道:“八哥到了?”
聽到班婳這麼說,容瑕忍不住笑了笑,他還沒來得及起,又有一個小廝進來。
“侯爺,寧王的長隨攜禮拜訪。”
班婳放下禮單,對容瑕瞇眼一笑,“豬狗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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