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清轉過頭,試探著問,“在哪里?”
“我幫你吧。”小虎牙拿了張紙巾,手過來,作自然,似乎想要幫蹭掉。
但在紙巾即將到自己臉的剎那,路清條件反般,幾乎是立刻錯開了小虎牙的手,躲了過去。
也從桌子上了張紙巾,而后囫圇把自己的從左到右了個遍,最后抬頭看他:“現在沒了吧,學長?”
對方明顯一愣。
而后點頭:“嗯,沒了。”
吃完飯從食堂走出來,路清自己走回教室。
晚上不回去總得告訴顧詞一聲。
因為不在課堂上,懶得打字,路清直接給顧詞打了個電話,他大概也在午休期間,接得很快。
路清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晚上出去吃。”
“……”
這話說出,兩人同時沉默。
不知道顧詞是為什麼沒靜,但路清口而出這話之后,腦又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畫風——應酬家主通知老婆今晚不回家了什麼的。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顧詞的聲音傳來:“打來通知我?”
他聲音和剛才上課著聽的那條語音一樣好聽,平時說話慣了,換一種方式從聽筒里聽,竟然又變得這麼有吸引力。
“不是,”路清想了想,“就是告訴你一下,你跟司機說放學載你一個人回家就行。”
顧詞沒回這話,似乎是默認了,他頓了頓,又問:“跟誰出去。”
“跟社的人,你昨天見過的。”路清說,“有個學長過生日。”
下意識答完這句話,路清又生出那種家主打電話給老婆說自己晚上不回去,然后被老婆查房的錯覺。
顧詞緩緩“哦”了聲,“哪個。”
“……”更像查房了。
路清著頭皮回答:“……你應該不記得的人吧?過生日的就是有虎牙的那個,虎牙明顯的,昨天應該跟你打了個照面。”
“你去給他慶生?”他問,“你們關系很好?”
雖然說的這兩個是問句,但顧詞語調很平淡,跟白開水一樣平淡。
“不算關系好啊,我跟他也才剛認識。但是剛才我跟小麻花在食堂吃飯,他跟另一個學長邀請我和小麻花去,說社的人都去,而且想著畢竟是生日,所以我就同意了……”
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渾別扭,滿腦子都是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跟顧詞解釋這麼多前因后果?!
而顧詞聞言,也只是淡淡嗯了聲,聽不出緒。
再然后,他就不說話了。
路清講不明原因,可就是到了現在的氛圍似乎有一微妙。
哪怕不是面對面,而是在電話里。
沉默良久,試探著道:“那我先……掛了?”
“嗯。”
他應完,兩人還是在通話中。
路清聽著聽筒那端,他時而清晰時而微弱的呼吸聲,也不知道為什麼,耳發熱,心跳加速,想了想,還是由自己這邊切斷了電話。
搞什麼啊……
掛了之后,看著手機界面發了會兒呆,發著發著困意襲來,便像往常一樣趴在桌子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下午,件工程是最后一個下課的,其余人等了路清和小麻花半小時,才一同從學校出發。
小虎牙的生日聚餐定在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別致的餐廳,眾人進門的時候,酒瓶還在慨,“這家店巨難定,我至今一次都沒來過,今晚我必須要把他吃空。”
大家也紛紛附和。
路清被勾起了好奇心,上菜之后嘗了嘗,確實味道不錯。一邊口頭夸一邊在心里記下店名,自然而然地想:改天要帶某位公主也來吃一次。
這場似乎是專門請社的人,只有路清一個外人,估計小虎牙還會有其他的飯局請他的同學室友。
生日聚餐和上次的聚餐似乎并沒有什麼不同,不管是聊天容還是在座的人都大同小異。唯一區別是在路清的強烈慫恿下,外加今天是生日宴,各位畫家終于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路清跟小麻花挨著,喝到第二杯的時候小麻花覺有點飄,勸了勸,沒勸。
路清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剛開始一杯倒,現在養的酒量非常大,你放心。”
說完打開手機給顧詞發了條消息。
因為笑得有點傻,看著又非常可,小麻花忍不住好奇:“跟誰聊呢這麼開心?”
“沒啊,”路清鎖了手機,“我就通知老婆一聲,讓他來接我。”
“???”
小麻花完全沒有把這詞和大人聯系在一起,只覺得絕壁是喝得太高,直接給自己編造了個老婆出來。
大家吃差不多的時候,路清第三杯已經下肚,路清的酒杯也被小麻花奪走沒收。
小麻花看著:“你還有理智嗎?你家司機了嗎?”
“當然還有理智……”路清聲音飄飄地回,“我沒,但是顧詞應該了。”
不確定說的是不是真的,小麻花翻出畫展那天加上的顧詞微信,給他錄了個短視頻。
的本意是想錄一下路清的狀態,想讓顧詞看到之后來接人。
沒想到恰好錄制開始時,壽星虎牙走到了路清邊,神關切,似乎在詢問什麼話,路清一臉茫然地跟人對視,似乎沒聽清,于是壽星又湊近了點兒繼續說……
這個角度,看起來竟然十足曖昧。
天啊。
小麻花看著自己手里的視頻,反復觀看了幾次,毫不猶豫點擊發送。
因為一直以為社的人在看過采訪后都懂了路清和顧詞的關系,都沒想到路清還能招到桃花,也是今天才看出虎牙學長這番心思。
看著小虎牙沒有逾越的舉,小麻花也就沒再管,是在場喝的最的,打開論壇后從收藏夾里找到帖子,最新跟了一樓——
280L[= =]:家人們,這回來真的,見證我cp是真是假的時刻到了!!!這次不是!我會回來直播的!!!
……
顧詞吃完晚飯,收到了路清消息。
【在逃圣母】:你來接我嗎?
【在逃圣母】:我喝酒啦!/呲牙
“……”
他問了地址,告訴了司機,也讓大小黑跟著一塊去。
但沒給準確答話。
在這之后一個多小時。
那天經路清介紹、外號為小麻花的生,突然給他發了個小視頻。
視頻里,背景是飯店包廂,路清坐在桌子邊,滿臉寫著“醉”這個大字,一只手撐著臉,對著側的男人微張,看形像是在問:“什麼?”
然后兩人距離就又湊近了點。
一共也只錄了十幾秒。
顧詞看完后,面無表地對著電腦那端的男人說:“舅舅,有點急事,出去一下。”
“啊?你現在還有什麼事能這麼急?”
“反正,”顧詞已經起穿服,淡淡說,“比這個會重要。”
“……”
路清酒杯被沒收之后,醉意有比最高峰的時候消散了點兒,說話語氣也沒那麼飄了,理智也都回來了,就是單純的有點困。
眾人聊天,單手托腮地聽,聽著聽著頭就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像極了高中上數學課的時候。
最先注意到的是小虎牙。
他原本離路清遠,但后來坐在旁邊的另一個人嫌空調太熱,想換座,于是他就換到了路清旁邊。
路清下還在點,桌上的人漸漸全都注意到了在瞌睡,都覺得好玩,沒說話。
然而包廂門突然被敲了兩下,隨后有人推門進來,與此同時,路清的手也支撐不住腦袋,整個下離了手掌,眼看著要朝著桌子磕下去——
那一下子的失重就已經讓睜了眼。
但路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下突然被后來的一只手準確托住。
那只手帶著外面夜晚的涼意,細膩,像是冰涼的玉。
喝的渾燥熱,乍一上去,舒服地嘆了口氣。
那只手帶著的下往后一帶,順勢仰頭看清了來人。
“顧詞?”路清看著那張悉的臉,顯得很興,“你都沒回我,我以為你不來了。”
他沒說話。
渾都發熱,不知道是酒還是空調吹的,皮著他的,近乎有種灼燙。
周遭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
顧詞托著的臉,朝著周遭看了一圈,最后剛好定在壽星上,禮貌一笑:“你們繼續,這位喝多的酒鬼我先帶走了。”
而后低頭垂眸,松開路清的臉,微微彎腰,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路清瞬間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現在的語言組織能力不能讓說出太多話,但是象征地辯解了一下。
“我覺……我還能走。”
顧詞淡淡抬眼,眸似點漆,與白形鮮明對比,好看到近乎妖異。
他干脆利落把人抱起,路清到自己失重到他懷里的一瞬間,清冷的聲音也在耳邊落下。
“你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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