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尋了個機會,告訴了周語妍一件事——元宵宴上,周語妍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
隨後並沒有等多久,顧婉音便是聽說了一件事——秦王長子得了疾病,秦王妃急得不行,四尋訪名醫。最後到底是沒有用,秦王妃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竟是發下宏願,說要在家中帶髮修行,茹素一生。
又過半個月,秦王長子的病不治而愈。
顧婉音心裡明白,這是周語妍的手筆。只是不知道爲何最後周語妍卻是突然停了手。
不過饒是如此,也是讓秦王妃盡了苦楚。
其實境最糟糕的是秦王。自從被在秦王府之後,他便是意志消沉,每日只知借酒澆愁。喝醉了便是喃喃自語一些話,什麼天地不仁,什麼父皇不公,什麼被人所害。罵著罵著,便是忽然哭起來,錘著桌子紅著眼睛大吼:“李長風,你個王八羔子混蛋!你害了我呀,你害了我!”
所有的主意都是李長風出的,秦王理所當然的便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李長風,尤其是最後李長風在最要的關頭忽然消失,更是給了他的軍隊一個狠狠的打擊。
秦王覺得,一切都是李長風的錯。卻是沒想過他自己是個什麼況。若是他對李長風千依百順,配合良好,或許未必會如此。
自然,更重要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新皇樣樣齊備,可謂是天意,他自然無法逆天改命。
秦王如此頹廢,可是旁人卻是無暇管他——秦王妃顧著兒子了,而且在院子裡修建了佛堂之後,便是幾乎不出院子。就是周語妍,也是不肯再親近秦王——在周語妍看來,若不是這個人,如何會這些苦楚?如今一併被囚著。【悠*悠】生不如死……甚至,連生孩子的指都是斷了:生下孩子來,陪著苦嗎?陪著被囚在這四方牢籠裡嗎?
周語妍想著如今周家的風,想著自己的淒涼。日日折磨著自己,不出半年便是隻剩下了一口氣。晃眼便是到了臘月裡頭。這日風颳得特別,呼呼的似恨不得要捲起屋頂來才罷休。到了晚間的時候,便是扯棉絮般的下起雪來。
顧婉音等到周瑞靖回來,二人便是要過去給王妃和王爺請安——王爺的已經好了許多,不再是沒有知覺,不過仍是需要拐杖才能走。
王爺那一衆小妾姨娘們也是回到了京城。王妃指了最偏遠的幾個院子給們住了。只有一個秦姨娘還許每日過來的,或是幫王妃伺候王爺起居,或是過來陪王妃說話。顧婉音見這秦姨娘似乎和別人有不同,當下便是好奇,的問了一回周瑞靖。這才知道,秦姨娘是自小就跟著王妃的,而且秦姨娘替王妃擋過一次災,竟是導致不能生育了。王妃怕將秦姨娘嫁出去吃苦。這纔給王爺收了房。不過秦姨娘從來不爭寵,仍是和當丫頭時候一般無二,更是讓人敬重幾分。
顧婉音於是也對這位秦姨娘高看了幾分。不過秦姨娘似乎子有些清冷。除了王妃之外,竟是也不和旁人親近,就是對王爺也是淡淡的樣子。
不過這些顧婉音也沒功夫太關注了——如今子重了,每日哪裡還有那麼閒心?這一胎不像是那會子懷夕照那樣輕鬆,似乎格外的折騰人一些。大約是那會子子也不沒徹底調養好,再加上秦王叛變那日了驚嚇勞累有些不穩的緣故。
周瑞靖也是更加的小心翼翼——一點不許顧婉音勞累的。天冷之後,也不許出門,只讓在屋子裡來回走。爲了哄著在屋裡,也不知道變了多花樣。
今兒去王妃院子裡,也是因爲今兒是臘月初八的緣故。
本來周瑞靖是想讓人用竹椅擡了過去的。不過顧婉音卻是堅持自己走過去,“哪裡就那麼氣了?再說了,太醫也說,越是臨近生產了,越要多活活,否則怕是於生產不利的。”
聽了這話。周瑞靖這纔不願的答應了,讓丹枝撐著傘遮著風雪,他則是小心翼翼的扶著顧婉音,比捧了什麼國寶還要更小心的樣子,惹得顧婉音輕笑不已。同時也是用不已——哪個人不希自己的丈夫對自己好?
不過顧婉音自己同樣的也是不敢大意了,下雪了地上有些溼,所以走得很穩,也很慢。橫豎時間還早,並不著急。
夫妻二人一面走一面說閒話:“二太太最近很是憔悴的樣子,是不是瑞明的況不大好了?”
周瑞靖搖頭:“瑞明好得差不多了,昨兒我去看他,他已經活自如了。不過看著子還有些虛,那會子傷了子的本了。”頓了頓又道:“是周語妍的況不大好。二太太想去看看,可是如今秦王府除了平日的採買之外,並不會放人出來。也不許探視的。”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覺,或者說是各種各樣的覺都有。最後,只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隨後便是不再去多想。對於周語妍,不想評價太多。或者,用那句老話來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
不過,這些都和沒關係。沒必要爲了一個外人如此憂思過濾的反而傷了自己的子。若不是周語妍做出那樣的事,或許今日還會掬一把同淚,可是一想到周語妍做的那些事,心裡就說不出的寒冷。
好在周瑞靖是知道心思的,所以當下也並不多說,只改而說起一些旁的事:“等到明年父親好了,他打算帶著母親去各轉轉,說這些年就呆在一,實在是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趁著還能走,多看看山川秀麗也是好的。到時候,他想讓我先襲了爵位。”
顧婉音怔了怔,隨後便是笑起來:“這樣也好,他們辛苦了大半輩子,是該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出去走走,心也好。”日家裡悶著,都是覺得有些悶了。至於襲爵麼:“襲爵這個我也不大懂,你和父親商量。”
“若是他們要去,乾脆讓他們帶著夕照一起去。”周瑞靖笑著,摟著的腰,似是有些慨:“不然等到大了訂了親了,怕是就沒功夫玩兒了。趁現在,多出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明年也有三歲了,等到出去玩兩年,五六歲就該啓蒙,學工什麼的,也一樣是沒有時間。再大點,孩子也不好拋頭面了。”
顧婉音聽著他絮絮的說著,語氣有些傷心疼的樣子,不由得笑起來:“可不是?除非不嫁人,咱們養一輩子。”
於是這件事便是這麼被定下來。
“說起來,那個狀元郎李長風,竟是真的沒找到麼?”顧婉音想起這麼一件事來,便是開口問道。作爲秦王的軍師,若是真找不到,怕是聖上心裡也是不安的。指不定哪一日就捲土重來了。而且,擔心的顧佩音:“可憐我大姐,年紀輕輕的……哎。”當初都以爲是良配,沒想到最後竟是了這樣。
“沒找到。那人聰明得很,怕是找不到了。不過,那會子邊關忽然打仗,怕也是他的手筆。這人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竟是如此厲害。”周瑞靖皺眉言道,有些沉重。這樣的人,對朝廷實在是一種威脅。可是找不到也是沒有法子——
“你說,王爺的毒,會不會是李長風找來的?不然也不會那樣,咱們這邊的大夫和太醫竟是聽都沒聽過的。”顧婉音沉片刻後言道:“當時那給父親解讀的神醫——”
“已經找不到人了。那人只說這毒罕見。卻沒告訴我們是哪裡調配出來的。”周瑞靖有些懊惱。
“既然這樣,興許是天意吧,”顧婉音嘆了一口氣,正說著覺孩子在肚子裡了一下,便是不由自主的抿脣笑了:“這個孩子是個好的。”
一時將話題扯在了孩子上,氣氛頓時鬆快起來。
臘八臘八,自然是要吃臘八粥的。顧婉音喝了一碗臘八粥,吃了些小菜,加上烤著火,說不出來的舒坦。懶洋洋的竟是不想了一般。加上聽著夕照言語時不時說些然人忍俊不的話,一家人都是樂呵呵的。
王妃看著外頭的風雪,笑著道:“今年雪下得遲,不過看樣子今晚肯定是一場大雪。瑞雪兆年,明年肯定有好收。”
王爺也是點頭附和:“百姓們就能吃飽了。今年發生了那麼多事兒,實在是將人折騰得夠嗆的。”尤其是京城裡,若不是聖上心慈,怕是好多人都得當乞丐去。
顧婉音和周瑞靖並不怎麼說話,不過卻也是都很這種一家子團聚的覺。
就在一家子說得熱鬧的時候,外頭的丫頭忽然進來回稟:“王妃,二太太過來了。”
王妃一愣:“這個時候過來了?”外頭風雪這樣大……
丫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婉音,這才低聲道:“說是秦王側妃沒了,過來求王妃拿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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