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緋倒是沒有什麼不痛快,很是輕易就接了這個事實。除了一句:“父親也是迫不得已”聽著還有些緒之外,其他的話聽著卻是平淡。或許也是有不滿意的,不痛快的,只是……顧婉音聽不出來。
這件事上,顧婉音心中也不舒坦,也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到最後倒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周語緋倒是不太在意的樣子,隨後問起旁的事又將話題岔開去。
就是之後周瑞靖回來了,顧婉音悄悄的將這個事兒一說,周瑞靖也只是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於是這件事便被衆人十分有默契的一起閉口不提。大約不去想著,也就不覺得有多難?橫豎眼看著婚期一日日近了,周家這頭的人,倒是沒有幾個愁眉苦臉的,依舊歡歡喜喜的。但是也不排除大家都將事藏在心裡的可能。
不過不管怎麼樣,表面上總是喜慶的。
不僅是周家鑼鼓的張羅,宮裡和晉王府上也是一樣。上次正兒八經的辦喜事,還是秦王娶妻的時候。至於上半年那一回——只是側妃,也算不得正經的喜事。再說了,如今晉王至有一半兒的機會在聖上殯天之後當新帝,所以各都是卯足了勁。不敢有毫怠慢。
至於那些個不想晉王順利親的人,也是不好明面上阻攔什麼——這婚事聖旨都下了,鐵板上釘釘子的事,誰也不能阻攔。而且,段貴妃一早就放話出去: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給聖上衝喜。畢竟聖上病了不是一日兩日,而且越來越兇險,沖喜這個說法也的確站得住腳。
這樣一來,不管是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否則就是抗旨,就是心懷禍胎。
皇族婚又是不同,比起民間的結婚嫁娶不知道繁瑣了多倍。顧婉音和王妃兩人日忙得腳不沾地。水都是顧不得多喝幾口。太多的事要準備,往往一起牀,早飯還顧不得吃,就有許多人等著回話了。說起來也都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卻都不是婆子們能拿主意的,必得回了人才好。
可是奇怪的是,等到真正親前一日,事卻是陡然又了。好似所有的事一下子都忙完了似的,人也一下子就閒散了起來。新郎是王爺,所以顧婉音婚前夜的那些個事,都是沒有的。所以。倒是能好好休息一夜。
大的傢俱和一應日常用品,自然是不是明日才送過去,早在前兩日就已經送過去佈置好了。畢竟,婚當天夜裡可是就要用的,哪裡能等到明日再去擺放?也來不及。
照著規矩,今兒夜裡,王妃就該去給周語緋講解一些只有婦人才該知曉的事。以及新婚之夜要注意的一些事項。顧婉音先是跟著王妃一同過去,三人說了一些話。替周語緋排解了一些張,接著便是先走了,王妃則留在屋子裡。
周瑞靖也是得了休假。而且這個假期竟然還是難得的長。顧婉音心中想著。或許並不是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兒,而是有人想趁機讓周瑞靖離開朝廷一段時間。在周瑞靖離開的時候,或許會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也不一定。畢竟,晉王婚必然會分去許多力,對朝政上或許也就看不嚴謹。而周瑞靖再這麼一離開……對秦王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不過看著周瑞靖毫不擔心的樣子,顧婉音自然也是放心不。周瑞靖就像是的頂樑柱,只要周瑞靖沒有異常,自然覺得什麼都不怕。
回了屋子,顧婉音便是看見周瑞靖正逗弄兒。此時他一貫嚴肅駭人的表完全舒展開來,看著倒是有了那麼幾分溫和慈的樣子。尤其是那目,簡直都要一灘水似的。而且,他此時全無威嚴的跟著兒“依依呀呀”的說著旁人完全聽不懂的話,更是不時手腳——小棲霞高興的時候,手舞足蹈的,他自然也跟著做些作。
顧婉音依著門。看著富兩個做著這些個作,也是忍不住溫的笑起來。雙眸如同蘊了一汪春水,的漾出和的來。這樣的景,看著太過溫馨,讓人整個兒都是從口暖了起來,而心窩子裡頭,更是得厲害。
顧婉音看了一陣子,便是被周瑞靖看見了,周瑞靖愣了愣:“怎麼的不進來?”
“嗯。”顧婉音輕應了一聲,輕的走進來,隨後笑著坐在周瑞靖的旁邊,出手去逗了逗兒。嬰兒的總是無比,比最好的緞還要,得好似剛剛蒸好的羊膏一般,好似不起輕輕的。
小棲霞長得很好。如今不過半歲多些,已經長得和畫裡那些個福娃娃一般,圓圓胖胖的,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無辜又純潔,明明是個孩子,可是顧婉音有時候會覺得小棲霞的目裡好似包含了許多。當然,也可能是錯覺。小棲霞像多些,皮白皙,眉目清秀,沒有太過周瑞靖的影子。自然,兒若是像了周瑞靖,那可就有些不好了。周瑞靖那樣子……可一點不適合兒繼承了。
若是兒也學著周瑞靖這樣子……顧婉音嚴重懷疑,那樣的話,只怕日後是絕不會有人上門提親的。
想到提親,便是又想起——兒在家裡養十幾年,可是一旦嫁人之後,就要侍奉公婆照顧丈夫,生兒育,還要頂門立戶管家持家務。是想想,就覺得心疼不已了。說實話,做人真的難。遇到一個好丈夫還好,可若是……
“世子爺說,以後咱們兒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婿纔好?”顧婉音捨不得兒早早嫁出去苦,心中竟是有些不痛快起來——雖然現在兒纔不過是個小嬰兒,或許是擔心得早了一點。可是興許是被周語緋親給染了,總是忍不住擔心,迫切的想找點安全。
周瑞靖訝然的看了一眼。隨後納悶道:“怎麼的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了。”
顧婉音便是將自己方纔的擔憂說了。
周瑞靖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子,果然點點頭:“的確如此。”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忽然又飛快的添了一句:“你若是委屈了,只管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顧婉音登時哭笑不得,敢周瑞靖以爲在抱怨不?當下嗔怪的看他一眼,聲解釋:“王妃待我很好,可是我這樣幸運,未必將來咱們兒也有這麼幸運。我只是擔心……”
“怕什麼?”周瑞靖脣角一彎出一笑容,可是眼底卻是寒芒一閃:“誰若是敢欺負我們兒,我親自教訓他!”那副神那語氣,好似他們兒已經被人欺負了似的。
顧婉音嚇了一跳,輕聲埋怨:“你這人……”心中卻想:以後也不知道哪個倒黴鬼當了他的婿。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他就已經如此敵視了。將來若說真……嘿,憑著周瑞靖這樣子,估著大約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兒。周瑞靖也不必手,一個眼神過去便是能嚇得人夠嗆。就是不知道以後婿有沒有那個膽子了。
不過,有周瑞靖擋著,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兒的婚事?
正胡思想著,忽然又聽見周瑞靖輕聲卻一本正經的言道:“若是真不放心,咱們就乾脆招贅。”
顧婉音一愣,仔細琢磨之後,卻是覺得未必不是一個好法子——至這樣一樣,將來兒是不必婆婆折磨了。至這樣的話,以後可不好找夫婿……
好半晌纔回過神來——這都是哪跟哪的事?一歪頭看見周瑞靖一本正經的樣子以及兒天真懵懂的眼睛,便是不由得笑起來,輕錘了周瑞靖一下:“別胡說了,這才什麼時候,咱們就說這個了。旁人聽見還當咱們兒嫁不出哪!明兒語緋出閣,你可還要轎的,咱們早點睡?明日一大早,我還有一通要忙的。”
時辰也的確是不早了,將兒哄睡著之後,夫妻二人便是洗漱上了牀睡下。
“明兒你也別太累了,空歇一歇。”周瑞靖將攬在懷裡,輕聲囑咐。倒是真的怕累了——自從生產之後,顧婉音看著瘦了一些,王妃也好,周瑞靖也好,衆人都是勸著好好養著。倒是擔心子有了什麼問題。
顧婉音輕嘆一聲,倒是也不煩,反而覺得像是喝了一樣:“哪裡就瘦了?倒是比沒有懷孕時候胖了些,服都了不。”
“我跟母親說了,過了年再走,讓你好好調養著子。”周瑞靖卻是隻當是安他,並不買賬。
顧婉音無奈,卻也只得應了。想了想又嘆了一句:“那會我要親的前一晚上,可是沒睡好大一會。上花轎的時候,張得不行,手心都攥出汗了。”
周瑞靖並沒有立刻答話,許久才聽見他言道:“那兩日,我也是睡不實。”只是更骨的話,他卻是說不出了。憑著他的格,自然不會說出,當天他去迎親的時候,幾乎連上馬都要不會了,渾都是張得僵了。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可是沒有這樣張的。
若是顧婉音知道這些,不知道會高興什麼樣。不過大約這輩子周瑞靖都不會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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