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接到文書，以及齊氏的時候。同時還得了一句話——那就是好好看著齊氏，務必不能讓齊氏出任何事。張氏自然是沒有不願的，當下便是讓人將齊氏看管起來，同時更是急忙拿著文書去回稟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雖然吃驚，不過看了文書之後，也只是略爲沉默了片刻，便是擺擺手：“這件事你去做吧。齊氏那些首飾都讓帶走。不過，對外宣稱說齊氏病故吧。幾個孩子那頭，只瞞著就是了。若是齊氏不願或是鬧騰起來，你只告訴一句話。”說了這個之後，果然又低聲在張氏耳邊說了一句話。

張氏得了這個吩咐，自然更沒有後顧之憂，也就著高興急忙去忙活去了，自然，也是悄悄進行的。

齊氏果然是不願，趁著旁人不注意便是要撞牆自盡，不過張氏早就吩咐過了，所以齊氏到底沒能撞死，也只是撞破了頭，流了些罷了。看著是悽慘，不過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損傷。齊氏求死不得，看著張氏嘶聲道：“你攔著我做什麼？我死了你不是更稱心如意？”

張氏搖搖頭，卻也不當面回答，只是伏在齊氏耳邊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你若死了，倒是便宜你了。你真當咱們家那位二小姐是個溫婉賢良的？你錯了。脾是好，可是也要看對誰。怪只怪，你自己走錯了路。你忘了，當出莉姨娘的下場了？”

齊氏面前陡然過莉姨娘如今蒼老憔悴的面容，接著就是顧婉音的笑容。冷不丁的，卻是在這初夏的天氣裡打了一個寒戰。一子涼氣緩緩從腳底便是升了起來，張了張，齊氏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便是已經覺得失去了渾的力氣。

是了，顧婉音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以前只當顧婉音是好糊弄的，子也和羅氏相似。一直也沒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莉姨娘爲何後來老實了？只從這一點，就能說明顧婉音絕不會是什麼善茬！只可惜，以往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直被顧婉音溫婉的笑容所矇蔽！

而如今，事到臨頭，齊氏終於是會到了什麼害怕，什麼家哦後悔不迭！

然而……“我生有子，你們現在將我趕出府。將來就不怕幾個孩子埋怨嗎？不怕人說閒話嗎？”齊氏驀然擡起頭來，目灼灼的看向張氏。孩子，如今是唯一的依仗。一人便是生了三個孩子，不管從哪方面說來。都不能就這麼將逐出去！

張氏嘆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齊氏，然後緩緩道：“我自然明白，你心中是不甘心的。不過老夫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若是你真心疼幾個孩子，就該好好想想，怎麼對他們纔是最好。老爺主意已定，無可迴轉。而且，你別忘了如今顧家二房真正依靠的是誰。你真想讓幾個孩子沒有前途，你便是隻管鬧就是了。若是……我們會對外說，齊姨娘病故。而你。再也別回來了。”

齊氏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然而張氏卻已經是轉過頭去。

齊氏最終還是咬著牙站起來，手抹了抹額上的鮮，隨後便是言道：“我去收拾東西。只是，我離去之前，能不能見三個孩子一面？”

張氏微微搖頭：“既然決定好了，何必再見？見和不見。結果俱是一樣，沒得惹了幾個孩子傷心。”齊氏那幾個孩子可都是聰明伶俐的，見了面，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來。到時候真生出什麼事端來，有麻煩的就是了。這個繼母，可不好做。

“你就這麼狠心？”齊氏咬牙切齒的看向張氏，忽然慘然一笑：“我明白了，這是顧婉音的意思。是不是？這是在故意報復我！是不是？只是，你真就如此怕？你——”

“不是怕，而是我看得清自己的命。知道什麼人該討好什麼人該得罪。”張氏輕聲道，然後冷下臉來：“你快去收拾東西吧，至於孩子，你放心。老夫人說了，都是顧家的子孫，該有的半點不會。”不過，若是齊氏真鬧起來，那就說不準了。警告的看了齊氏一眼，張氏退到一邊去。幾個孩子早已經讓送去府外玩耍了，本不用擔心這個時候他們母子能見面。

莉姨娘那頭也是得了消息，過來看熱鬧，或者說說故意看齊氏如今落魄的樣子。莉姨娘哈哈大笑起來：“齊氏，你也有今天！”那副樣子，竟是狀若瘋魔了一般，明明是在笑著，可是卻是著一猙獰。看得人心中生寒。

齊氏卻是咬著牙，毫不理會莉姨娘，只匆忙的收拾自己的細。齊氏倒是還不傻，知道自己這頭出了府，一切就只能靠自己，生活怕是很艱難。而這些個細……

莉姨娘見齊氏不肯理會，當下冷哼一聲，忽然上前直接將齊氏手中的包裹奪走，“你憑什麼拿走這些東西？”想了想還覺得不夠解恨，竟是又擡起手重重的給了齊氏一個子：“賤人，你只配淨出戶。”

看著莉姨娘越來越過分，張氏不得不開口沉聲斥道：“好了，像是什麼樣子？這些東西能值幾個錢？而且讓拿走也是老夫人的意思。畢竟替老爺生了三個兒！”

莉姨娘到底還是有些忌憚張氏，當下也不好再真的不管不顧的下去，只得悻悻退開，不過隨後卻是又桀桀笑了：“現在還在府裡，就是齊姨娘。等會出了府去，那是不是夫人也就不理會這些了？”

張氏哪裡能不知道莉姨娘的想法？當下卻也是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出了府，就和咱們沒關係了。”

“那好，這筆賬，我就等到出了府再去算。”莉姨娘盯著齊氏的面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言道。提前告訴齊氏這個，倒不是明磊落，而是要折磨齊氏。反正齊氏也跳不掉，還怕什麼？想道齊氏曾經陷害，莉姨娘的目都是灼灼起來，像是一匹狼，看見了一隻羊。

齊氏被莉姨娘看得渾不自在，若不是強自鎮定，怕是早就癱下來了。齊氏心中飛快的盤算著自己應該如何，可是想來想去——又能有什麼方法？還不就是那樣了？當下越想竟然越是絕起來。恨不得一下子撞死了事。可是看著周圍的婆子們，哪裡又有那樣的機會？

不過，齊氏想起外頭只怕還有一撥兒人等著看的笑話，登時心中越發恐懼起來。落在顧婉音手裡，和落在莉姨娘手裡，哪一個更可怕？或許，落在莉姨娘手裡要好些罷？又或許……

齊氏想了片刻，忽然擡起頭看，看向莉姨娘笑道：“你這個蠢貨。當年被我陷害了一次，若不是你運氣好，哪裡還有今日？不僅是你蠢，你那兒更蠢！我說讓去勾引鎮南王世子，還真的覺得是個好主意！哈哈，我原想著讓你那蠢兒做出這樣的蠢事，然後再讓老夫人覺得你教導兒不力，對你責罰，讓你沒有和我競爭的能力，卻沒想到老夫人那樣偏袒你！你說說，你除了能對付羅氏那個包，還有什麼用？還有，你小產，真以爲是老爺的錯？你錯了！是我給你下的藥！你要是生出兒子，早就了正室夫人了。所以，我才針對你，你懂不懂？怕你是不懂的——”

莉姨娘子從來不是個什麼能忍耐的，當下聽著齊氏這樣一口一個蠢貨，又紕出這些個最介懷的事。當下哪裡還能震定？直接便是撲過去，直接將莉姨娘推在地上，也不管是拳頭也好，掌也好，還是掐，，反正都是全數的往齊氏上招呼。

齊氏也不還手，反而笑著承著，眼底閃過一怨毒。事到如今，也不想著出去還能好好活著了，乾脆死在顧家，至不必擔心再被顧婉音折磨！

齊氏突然張口說話，到莉姨娘撲上去打人，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罷了。張氏呆愣愣的看著，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當下忙吩咐婆子：“還愣著作甚，快拉開，拉開！”

然而齊氏卻是在這個時候，手抱著莉姨娘，一齊朝著柱子撞過去。死，也要拉著莉姨娘陪葬！莉姨娘心狠手辣，對孩子也能下手。所以，莉姨娘不能留！至於顧婉音那頭，倒是不擔心——顧瑢音那樣可恨，也沒見顧婉音對顧瑢音手。所以，死了，顧婉音也就消停了。

齊氏去勢極狠，當下婆子們攔不住，竟然果真是拉著莉姨娘撞了上去。雖然被人攔了一下，力道有些泄了，不過卻還是撞在了柱頭上。也不知道該說齊氏幸運還是倒黴，竟是莉姨娘先撞上去，而自己倒是之輕輕了一下，便是被人拉回來。

齊氏低頭看著莉姨娘滿頭滿臉的，惡毒一笑，雖然被扭著彈不得了，卻是心中暢快——“蠢貨，你去死吧。”

張氏再看不下去，也顧不得讓齊氏收拾什麼了。當下揮揮手：“從後門趕出去吧。的首飾裳也和一起扔出去。”至於莉姨娘這頭：“快去請大夫來給莉姨娘瞧一瞧！”畢竟莉姨娘是老夫人的侄，若是真有個好歹，老夫人那頭怎麼代？

只是今兒發生的這一切，卻是讓張氏有一種恍如夢中之——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怎麼的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