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婉音醒來,碧梅到底還是將帖子呈了上去,只將況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顧婉音也是一陣沉,不過很快便是決定要打開瞧瞧到底是誰這樣神。
顧婉音拆開帖子,取出其中的信箋,飛快的掃了一遍。如同其他的請帖一般,不過是個請去某遊玩的帖子罷了。只是當目落在最後的署名上的時候,的目卻是陡然深沉了起來。
盯著那娟秀的署名看了許久,顧婉音才長吐出一口氣,將信箋用火摺子點燃燒了。
碧梅自然是好奇無比,從顧婉音打開信箋的時候便是一直盯著顧婉音瞧著,此時見顧婉音形容如此古怪,又將帖子一把火燒了,更是納悶無比。
只是也知曉自己的份,所以縱然好奇,卻是不敢開口多問。只當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顧婉音在燒掉請帖之後,又怔怔的愣了半晌,才突然扭頭吩咐道:“明日我要出門一趟,你記得將裳先準備好,首飾也配上。揀華貴些的罷。”
碧梅下心中納悶,點頭應下,隨即便去準備。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以往這些事都是顧婉音陪嫁過來的丫頭打整,和綠蘿仍舊只是管周瑞靖的事。今兒卻沒想到有了這樣的機會,一時間心裡既是興又是忐忑,唯恐做錯了。想了想私下又去問了一番丹枝和冬景等人,將顧婉音的喜好都了個一清二楚,這才著手去做。
吃罷晚飯,顧婉音便往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也剛用過飯,正和甘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呢。見了顧婉音過來,便是笑起來:“怎麼這樣晚過來了?可吃了飯了?”
顧婉音自然而然的上前扶住老太太。笑道:“剛吃了。老夫人今兒胃口如何?”後半句卻是看向甘問的。
“今兒老夫人的胃口不錯,方纔還吃了一隻薰鵪鶉呢。”甘抿脣一笑,一唱一和的與顧婉音打趣道:“要不消消食。晚上可不得存食了?”
“晚上就不該做那些個油膩不消化的,省的老夫人不小心吃了不消化。”顧婉音聲建議,抿脣看向老太太。隨即笑著道:“咱們府上,老夫人這吃的花樣最多。明兒我也來蹭飯吃。”
老太太含笑看一眼:“明兒我就開始吃素了。”
顧婉音頓時哭笑不得的瞅著老太太,嘖嘖出聲:“甘你瞧瞧,老夫人這是捨不得給我們吃呢!一聽說我要來蹭飯了,竟是就不吃了!哎喲,罷了罷了,我還是在我屋裡吃罷。”
“你這猴兒也會打趣人了。”老太太橫了顧婉音一眼,笑得眉眼彎彎:“平日看著溫溫的。誰知這比那鸚鵡還會說呢!”
有說有笑的陪著老太太散了會步,眼見著天暗下來,顧婉音便是笑道:“等下蚊子便要出來了,咱們還是快進屋罷。”
進屋之後,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忽然道:“如今我子不好,是沒法子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不如你替我進宮一趟如何?更何況,你也該進宮謝恩。”
顧婉音沉片刻後笑了:“還是老夫人想得周到。的確該是如此。太后娘娘如此關心咱們周家,咱們應該恩纔是。”
“正是這個理。”老太太點點頭。側頭看了一眼甘,忽然道:“甘你出去一會,我有事要單獨和靖兒媳婦說。”
甘聞言,便趕忙退了出去。順手將門也帶上。
顧婉音有些疑的看一眼老太太,不過也不心急追問,只靜靜的坐著等著。
老太太沉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言道:“我想,你也該明白咱們周家現在的境。靖兒應該跟你說過纔是。爲何靖兒小時候就離了父母,爲何王爺一年在京中的日子用一雙手都能數過來。”
顧婉音抿了抿脣,漸漸收了笑意,肅穆的點頭道:“世子爺與我說過。功高震主,世代掌握兵權,已經讓聖上心生戒意……”
老太太點點頭:“沒錯。雖然看著咱們周家鮮無比,可是實際上,當今聖上生多疑,對咱們周家已經是諸多猜忌。若是咱們自己再不小心謹慎,那咱們周家也就風不了多久了。”
“婉音明白。”顧婉音肅穆答道,心中也的確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你能明白最好。”老太太笑了笑,似有些欣:“唯有忠心耿耿,不生出其他的心思,咱們周家才能一直繁盛下去。我從我婆婆手裡接過周家,如今再傳給你,只希咱們周家能一直傳承下去,生生不息。”
“我和世子爺,一定能做到。”顧婉音鄭重道,眸子裡的和已然不見,只剩下堅毅之。
老太太點點頭,似有些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你進宮的時候,儘量說話,切忌不可說錯半點。若只是太后聽見了也就罷了,可是聖上對太后極爲孝順,經常在太后宮中。說不得,太后見你的時候,聖上也會在那兒。雖然不會讓你瞧見,不過……你可明白?”
老太太的意思是,聖上極有可能在暗觀察。
顧婉音心中一凜,不敢馬虎,忙點頭應下:“是。我一定會小心。”
“不過也不必太過小心,反而著了痕跡。”老太太笑了笑,見如此張便緩和了語氣。只是言語之中囑咐提醒意味卻也是極爲明顯。
“是,咱們周家本也是忠臣,心中沒有那些個小算盤,自然是坦坦的,無需虛假意。”顧婉音含笑言道,神坦自然。
老太太看在眼裡,連連點頭,自然是沒有不滿意的。當下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便道:“就這兩日進宮去罷,你好好準備一番。今兒我也累了,你也該回去歇著了。你如今管理中饋,最是費神。不必每日過來瞧我。好好惜自己子,可別傷了。”
顧婉音自然聽得出老太太話語裡的關切,看來,老太太終歸還是漸漸地在接罷?當下面上笑容頓又盛了幾分:“是,老夫人早些歇著罷。有什麼事,只管讓丫頭過來吩咐一聲也就是了。”
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甘見了便是迎上來,微微一笑道:“世子妃這就要回去了?”
顧婉音打量了一番甘,神卻是淡淡,談不上冷漠卻也不熱和善:“恩,時辰也不早了,老夫人該歇著了。”
甘今兒穿了一條青的襦,越發顯得人高挑纖細,走起路來,娉娉婷婷,輕盈出塵。而且通的氣派,拿去和那些小家碧玉比,也是毫不差的。
甘自然能聽出顧婉音對的態度並不算好,不過甘卻好似本沒看見沒聽見一般,仍是溫笑道:“天暗了,我去取一盞燈給世子妃照亮罷。”
說著便是一轉進了屋子,不多時果然提著一盞琉璃燈出來了,俏生生的遞給丹枝,面上笑道:“這琉璃燈最是剔,晚上照明最好。不似紙燈籠,暈黃的一點,什麼都看不清。”
不等顧婉音開口,丹枝便是淺淺一笑:“可不是?只是這燈最是容易壞,我們都磕破了好幾個了。虧得世子妃脾好,不怪罪。否則就是賣了咱們這些丫頭也賠不起。你說是不是?”
甘臉上頓時一白。如何聽不出丹枝這話,是在提醒的份?不過甘也並不是一般小丫頭,很快便是鎮定下來,勉強一笑將面上的尷尬之掩飾過去:“正是這話。我們也是常常失手打破的。”
顧婉音見甘著實被搶白得厲害,便是微微一笑,嗔怪的看了丹枝一眼,聲道:“好了,快回去罷,我也累了。”
說完,又看向甘,輕聲道:“好好照顧老夫人。老夫人年紀大了,切忌大悲大喜,不可刺激。”
甘一僵,好半晌才低下頭去低聲應了:“是,世子妃說得是。”
顧婉音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離去。甘方纔,必定是明白了的意思。
只是……甘對周瑞靖的執念,似非常之深。否則,甘又何必這樣兒的湊上來討好?
只是甘卻沒想過,若周瑞靖真的對有心思,又豈會等到今天?
不過這些事,卻是不願分神多想。既然周瑞靖已經做出那樣的承諾,說出那樣的話,那麼自然會相信他。至於甘的一廂願,卻是無需再多做理會。若是每個對周瑞靖存了異樣心思的都要去管,那天也別做什麼事了。
倒是丹枝忽然問起那請帖的事:“世子妃,那帖子到底是誰送來的?你明兒真要去赴約?會不會有危險?”
丹枝是真的擔心。對方連名字也不敢留,可見是想掩人耳目,也不住到底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若是包藏禍心呢?
顧婉音自然知曉丹枝的想法,當下也不瞞著,低聲音飛快的說了那請帖是誰送來的。
丹枝聽了之後,頓時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竟然是……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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