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晉不耐煩:“行了,你怎麼這麼多話。”
然后又給弟弟投喂了一個燒麥,用來堵。
吃完飯,莊晉一邊隨手收拾桌子,一邊說自己通過部關系打探到的消息。
據說事還真有點復雜,報部門還在連夜分析,但至自己弟弟這邊是安全的。因為陳厄連夜打報告提申請,要求暫時為莊宴提供A級防護。
“他對你還張的。”莊晉說,停頓了半秒,又黑著臉問,“喂小宴,你臉紅什麼。”
莊宴:“……”
本來還以為哥哥要促狹地多調侃自己幾句,但莊晉往椅背上一靠,沒有笑意地開口:
“可是小宴,你有沒有想過,這群人為什麼非得綁走你?你從小在中央星長大,又沒去過邊境,跟反抗軍也完全沒任何集——除了陳厄,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莊晉臉上憊懶的神收斂了,眉眼間顯出幾分冷淡的嚴肅。
“邊境局勢依然很危險,小宴,陳厄很可能會連累你。”
莊宴嚨微微哽著。
哥哥可能偶爾有點壞,喜歡逗自己玩。但是在重要的事上,他從來不會騙人。
邊境確實很危險。
所以陳厄上有那麼多疤,深的淺的,舊的新的。
莊晉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跟他隨便玩玩就算了,別心,也別被他永久標記。”
“當初父親犧牲的時候,媽媽三十歲,都過得很艱辛。你今年才多大,這次也就算了,以后萬一出了什麼事,你知道該怎麼辦嗎,你能承得來嗎?”
莊宴眼眶酸。
他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剛跟哥哥和好,又要讓莊晉失。
“可我已經心了。”
莊宴垂下眼眸,聲音又輕又堅定。
他像小時候承認自己對母親和哥哥的喜歡、對建筑設計的喜歡一樣,坦然地承認對陳厄的喜歡。
漂亮得不像話的Omega年,眼眸干干凈凈,什麼緒都顯得一清二楚。
莊晉僵住。
半晌,才煩躁地說:“你才談多久,什麼心……算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煙。”
第38章 量子生命
雖然是有那麼點逐客令的意思,但莊晉畢竟沒完全放手不管。
他了輛車,安排莊宴直接到自己酒店門口,然后還反復代:“到了說一聲,知道嗎?”
莊宴垂下眼眸。
“知道的。”
在車上想起小時候的事。
在兄弟之間,其實莊宴才是比較固執的那一個。小孩脾氣雖然很好,但認準了要去做什麼事,就怎麼也不肯放棄。
莊晉總那樣。
恨鐵不鋼地罵一通,然后開始心,任勞任怨地幫莊宴想辦法。
不過這次哥哥心的過程還漫長,也許是余怒未消。
莊宴回到酒店,發了一條晚安的信息過去,莊晉也只回復了一字。
“嗯。”
第二天清晨,莊晉的信息彈出來:“在開普敦好好待著,我回中央星了。”
莊宴:“……”
-
然私事相當復雜,但學習與競賽的力也很大。
白天跟同學教授待在一起,莊宴關注的重心,又回到航空港這一個項目上來。
只需要稍微看一眼,就知道它的難度簡直超出學生們的想象。
不僅需要考慮到吞吐量、通環境、氣流。而且得計算,設計并且互不干擾地安放十倍重力當量的變速場。
變速場與起降點周邊必須符合最高的等級——防震防火防風暴,監視塔臺立分布,安全防護的覆蓋不能有一死角。
還要兼顧觀,規劃出合適的出港、商業區、酒店區,把建筑設計得漂漂亮亮。
有同學忍不住苦:“要是能做出一個合格的設計,我還在這上什麼學?我可以直接畢業,進聯邦設計院工作了吧!”
教授笑著說:“那你可想太多了,以你現在的水平,差的還有點遠。”
同學扎心落淚:“……”
“這畢竟是學生競賽,跟你競爭的,都是同學。就大膽放開做,當作是練手。以后出去工作,哪有這麼好的機會。”
教授環視一眼,帶著笑意朗聲說:“都聽到了嗎?不要作弊,好好對待這個項目,努力做到最好。”
大家紛紛回到:“聽到了。”
星大的校風向來如此,開放嚴謹,求實創新。
教授是寬容耐心的引導者,學生們只要刻苦上進,就肯定會有收獲。
回到房間,秦和瑜一臉嚴肅,卯足了力氣,埋頭撲在設計里。
莊宴踩著地毯,無聲無息地走出去,找了一個靜僻的地方,按下接聽鍵。
屏幕亮起來,陳厄英俊的臉龐出現在鏡頭前。
Alpha說:“小宴。”
莊宴垂著眼睛,臉頰微微發燙:“怎麼忽然找我,有事嗎?”
陳厄目黑沉沉的,像是有重量一樣,落在自己上。
他說:“就看你一眼。”
漂亮的年臉皮薄,細膩的從眼下蔓延到頸間。莊宴窘迫得開不了口,于是陳厄也靜默了一小會兒,隔著屏幕凝視自己的Omega。
過了好久之后,莊宴才問:“你那邊的事還順利嗎?”
“嗯。”
“忙不忙?”
“還好。”
哪有這樣邦邦地聊天的,莊宴半真半假地說:“你的腔調,簡直像是在跟我匯報工作。”
陳厄語氣和緩下來:“那你呢?”
莊宴忍不住想,現在到我匯報了啊。
他好脾氣地簡單說了這兩天經歷的事,包括跟同學的,還有跟莊晉的。
只是去了哥哥最后跟自己談的話。
陳厄臉上帶著不太明顯的倦,但聽莊宴聲音的時候,表倒很專注,仿佛很想念他似的。
莊宴本來已經平復的心跳,又被弄得了起來。
“這幾天我要開始專心搞競賽的項目。”
“可以。”
莊宴語氣乖極了:“做設計的時候,可能會注意不到你或者408的消息。陳厄,反正你不要生氣。”
“不生氣。”陳厄說。
仿佛有熱氣往臉頰上涌,莊宴不自然地低下頭,覺得自己這個談得還傻。
但是畢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他像懵懂的小鹿,帶著一顆干凈純粹的真心,莽莽撞撞不知道往什麼方向走。
該告訴陳厄的,都代得差不多了。莊宴安靜了小半秒,又問:“我明早回中央星,你呢?”
“說不準,可能是星期五。”
“那我等你。”
陳厄抬眼他:“嗯。”
通話掛斷之后,莊宴在走廊里,吹了好一會兒的風。
等心恢復得跟往常差不多了,他才放輕腳步回到房間。
但靜還是被秦和瑜聽見,伏案畫圖的小秦同學緩緩抬起頭,愕然指了指自己的角。
“你怎麼笑這樣。”
“……”
秦和瑜恍然:“所以啊,剛剛是去跟陳厄通話了,對吧?”
刷的一下,莊宴臉頓時又紅了。
莊宴同手同腳地拉開另一張椅子,眼睫低垂:“沒、沒錯。”
“……”秦和瑜已經不會為這種程度的狗糧而失態。
他習慣了。
莊宴強作鎮定:“接下來就不通話了,要專心趕競賽進度,有什麼事等見面了再說。”
秦和瑜:“嗯……”
“就算談,也不能影響學習。”
“……”道理是這樣說。
開始還有點靜不下心,莊宴還是開著腦,對著屏幕上的資料,在紙上慢慢地打一打草稿。
設計是一種嚴謹而浪漫的藝。
從紙上用黑白灰勾勒出的廓與影,到腦里立生的模型。創作者總免不了要一遍遍地反復修改與計算,甚至全部推翻,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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