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寶撇撇:“我師傅不行,他對活人沒轍的。”
周遠也皺眉說:“我父親和我叔伯他們也不擅此道。”
業有專攻,天師中間也有很多派別。
有專門對付妖怪的,專門對付厲鬼惡煞的,還有勘測風水或是求雨等等的。
人的力有限,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范圍。
如果真有各方面都厲害的,那就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了。
就連周遠這個從小被稱為天才的人,也只是各方面涉獵,本人最通的還是斬除妖邪。
尤銘很是認真,一本正經地說:“我人應該可以。”
周遠和楊榮寶的表立刻古怪起來。
人找厲鬼求助?厲鬼還是準鬼王?說不定現在已經是鬼王。
這不是找黃鼠狼求援嗎?
然而尤銘還說道:“他很厲害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堅定,還帶了點崇拜。
在尤銘眼里,江予安就沒有一不好,哪怕是之前降智了也很可。
楊榮寶小聲說:“你真能管得住他啊?”
尤銘搖頭:“我不會管他,他跟你們想的不一樣。”
周遠忽然說:“如果可以的話,就請你去拜托他吧。”
周遠更想知道鬼王是怎麼理這種事的。
他,以及他的父親祖父和叔伯們,只有他見過鬼王,人死以后化為鬼,除去進地府投胎的,留在人世的大多數都是依惡念而生,惡念從來都比執念更強。
鬼王就是無數惡念的集合。
但輕易不會出現。
越是強大制衡就越多。
過于強大就會引來天罰。
周遠對江予安除了警戒恐懼之外,還有巨大的好奇,這好奇甚至能打敗其它的種種。
尤銘很爽快地說:“我今晚回去問他,他愿意才行。”
“行。”江予安站在窗邊,他打開窗戶讓晚風吹進室,他今天回來的時候穿著一奇怪的服。
黑的廣袖長袍,上面有暗紅的扭曲花紋,花紋從袍底延蔓延,像是藤蔓的枝椏,有種人屏息的迫。
就是尤銘都覺得江予安穿著這一他膽寒。
那龐大的惡意撲面而來,尤銘抿著,無法放松,全繃。
這是人面對危險時的本能。
江予安轉頭看了他一眼,深黑的瞳孔平靜無波:“怎麼了?這麼張。”
尤銘:“……你今天,和之前不太一樣。”
江予安打了個響指,一服落在地上,自己打著赤膊,朝尤銘笑道:“這下好了嗎?”
那揮之不去的惡意消散了,尤銘松了口氣。
“是這件服散發出來的惡意?”尤銘看著地上的服,這一很像之前在間他和江予安舉辦婚禮時的那種制式,但不能歸于任何一個朝代,制式簡單但奇特。
敞懷,穿著服也能看到脯和腹,有點放|不羈的意思。
很帥,而且奪人眼目。
但這服不是尋常就能駕馭住的。
尤銘只是看著都覺得有些不過氣來,而江予安還要把這服穿在上。
“前段時間沒陪你,就是去拿這件服。”江予安朝尤銘走過來。
尤銘等著江予安繼續說。
江予安雙手撐著尤銘的肩膀,低頭跟尤銘接了個吻。
“這服算是一件法。”江予安目暗晦不明,“用惡鬼的魂魄制,一條線就是一條魂魄,你現在聽不清,如果在間,這件服就會發出萬鬼嚎哭的聲音。”
尤銘:“那你還把它穿在上。”
江予安了個懶腰,朝尤銘勾一笑:“哪怕是做了鬼,也要做個有追求的鬼。”
他摟住尤銘的腰:“你這麼努力,我總不能坐吃山空吧?以后真等你養我?”
尤銘看著江予安的眼睛,表肅穆:“有何不可?”
江予安一時語塞,沉默了。
“這服是你找人煉制的嗎?”尤銘問道。
江予安笑著說:“現在間可沒有鬼有這樣的本事,這是數千年前的法,一直被塵封在淵之下。”
尤銘:“很難得吧?”
江予安看向地上的服,揮手把服收起來:“是很難得。”
尤銘問道:“拿它有什麼用?”
江予安:“嗯……”
尤銘把江予安撲倒,篤定地說:“你也不知道。”
江予安把手攤開,眼中帶笑的注視著尤銘,語氣十分隨意:“聽說是好東西,能拿到就去拿了。”
再一次見到江予安,周遠和楊榮寶的反應都不像之前那麼大了。
但還是看得出張和警惕,鬼魂都是不穩定的,不管是厲鬼還是惡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喪失理智。
周遠看著尤銘:“江先生。”
江予安也朝他笑:“周先生。”
周遠禮貌地說:“這次就麻煩您了。”
江予安笑的溫:“我人的事,我當然要幫忙,不用道謝。”
他這麼一說,一旁的楊榮寶臉紅了。
尤銘看著楊榮寶的紅臉,奇怪地多看了幾眼,照理說最該害的是自己,楊榮寶害個什麼勁。
還是楊榮寶湊過去對尤銘小聲說:“他提到你的時候眼睛特別溫。”
尤銘點頭,有人的目是藏不住的。
楊榮寶又說:“特別麻!我臉都紅了,沒見過你們這麼麻的。”
尤銘:“……”
趙穆被請到了楊榮寶和周遠租的別墅里,當然把羅貝和楊軒都帶上了。
自從進了門以后,羅貝和楊軒的目都纏在江予安上,一刻都移不開,面花癡像,趙穆不爽的把羅貝擁在自己的懷里,楊軒這條單狗就傻傻地站在原地盯著江予安。
尤銘:“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周遠周天師,這位是楊榮寶楊天師。”
羅貝和楊軒都等著他介紹江予安。
尤銘果然接著說:“這位是我人。”
羅貝和楊軒瞬間萎了。
名草無主還好,有主就算了,這個主還是尤銘,想搶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資本。
難度太大,還是遠觀吧。
趙穆這才多看了尤銘和江予安幾眼。
“你們最好去外面等。”尤銘對楊軒和羅貝說。
羅貝:“我保證不打擾你們!”
楊軒也想說,但他沒立場啊,趙穆是羅貝的男朋友,又不是他的,他只是過來看個熱鬧。
尤銘對羅貝搖頭,語氣不容拒絕:“請配合我們。”
羅貝咬著下,可憐兮兮地看著尤銘。
然而尤銘不吃這套,他最終還是敗退了,拉著楊軒的手出門,兩人蹲在別墅外的人造草坪上等待。
“我剛反應過來,那個帥哥是尤銘的人……”羅貝瞪大眼睛,和楊軒對視。
兩人異口同聲:“——尤銘是?”
羅貝:“你什麼眼啊,這都能看錯?”
楊軒不服氣:“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嗎?現在攻都開始保養了,他竟然只偶爾修修眉,換你你會覺得他是?妥妥的攻,還是糙攻。”
“他男朋友氣質真好啊……”羅貝羨慕極了,“趙穆有他男朋友一半的氣質,我保證不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楊軒也發著花癡:“別說一半了,值和氣質有三分之一我就可以了。”
他們在外面一邊發花癡一邊聊天,室的趙穆很張。
這種封建迷信活他也是第一次參加,心極度忐忑。
趙穆坐在單獨的椅子上,被幾人圍著,這幾人還都是一臉看稀罕的眼神,好像他是用來做實驗的大熊貓,這種覺太多滲人,趙穆咽了口唾沫,十分忐忑地問:“你們看夠了嗎?什麼時候能開始?”
他其實是想問能不能快一點,他很害怕。
但一出口就招人煩。
尤銘對他笑了笑:“放松。”
趙穆:“……”
完全放松不了。
而且這個笑容也太假了吧?標準假笑。
尤銘自覺笑得很到位,轉頭問江予安:“你覺得嚴重嗎?”
江予安沒看趙穆,只看著尤銘:“確實難得一見。”
楊榮寶地用手拉了一下周遠的擺,周遠莫名的看著他,楊榮寶在他的耳邊小聲說:“尤銘他人的眼里只有尤銘,我們都是空氣。”
總之就是一直在吃狗糧,還不能吐 出去。
周遠也看向江予安。
按理來說,為天師,祛除妖邪就是天職。
但周遠最終只是移開了目。
萬有靈,鬼有了神志,有了,還能鬼嗎?
他不知道。
趙穆坐在椅子上,江予安走到他面前。
江予安帶來的迫太嚴重了,趙穆手臂和額頭的青筋暴起,整個人似乎都陷了一種備戰狀態。
當江予安朝他出手的時候,趙穆的往后,似乎是想要逃離。
江予安的手指在趙穆的額間一點,趙穆頭朝后仰,瞬間昏睡了過去。
楊榮寶看得眼睛都沒眨,咽了口唾沫,看著江予安的眼中都帶了幾分敬佩。
當鬼當到這個份上,真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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