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兵荒馬中，宗九被人扯到黑暗里，被冰冷的手臂攔腰抱住，全被燈影跳躍時翩躚移的影所覆蓋,僅僅在黑旗袍之下出一截蒼白纖細的腳腕。

無不在的影自然注意到了這點,于是猙獰而不詳的黑暗像是被憑空聚集起來一樣,一點一點將青年暴在空氣中的軀吞噬，陷在無可的黏稠沼澤之。

宗九：“......”

他沉默半晌，似乎是在思考為什麼這地方都能到no.1。

果然,惡魔無不在,狗頭軍師誠不欺我也。

“對，走錯路了，你放開我。”

后傳來一陣愉悅地輕笑，撓得人耳朵有點發。

“哦？是嗎？”

男人聲音低沉，語氣戲謔，“那我現在放開你？”

他們面前跑過無數牛頭馬面，一個個蹄子里晃著碗口還的鐵鏈，尾端生銹的環節拖在地面，拉出一連串人骨悚然的拖拽聲。

這要是給抓回去了,那估計得拉回到拍賣場上，繼續進行那場沒完的拍賣。

裝歸裝，宗九絕對沒有讓一群把自己拍賣出去的好。

忍辱負重這個道理誰都知道。

不得已，白發青年只好閉上，不再出聲。

然而搭在他大上的那只手不僅沒有離的跡象，反而還順著腰線越發深/幾分。

宗九一把拍了過去，“再我就剁了你的手。”

“真令人難過。”

no.1假惺惺地說道，仗著對方如今不好大幅度作的況下，將人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懷里。

“我可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給予援助，難道不應該給點獎勵嗎？嗯？”

穿戴整齊的手套將薄薄的旗袍起些許，在一個十分危險的區域打轉，帶著某種無需宣之于口的狎/昵暗示。

這麼一說，宗九這才出空來，低頭打量了一下。

環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并不如同往常那樣有實，反倒帶著些晦暗不清的。

“不過......”

惡魔彎下腰，“能夠看到魔師如今這幅模樣，這一趟倒也算來得不虧。”

旗袍人被困在這方寸之間，頭上大大的淑帽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出背后挽起的發髻和修長雪白的天鵝頸。

旗袍本來就是十分修的裝束，不僅掐腰，還對穿著者材要求極高。

男人漫不經心地把那發簪扔到一旁，那頭白發就如同瀑布般流泄下來，月流瑩那樣掃過惡魔指尖，和他永遠固定在手指尾端的傀儡線糾/纏到一起。

一個銀白，一個著冷徹的黑，/不可分。

惡魔垂眸看著這一幕，不知想到什麼，暗金的瞳孔里約約浮現出些許笑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嗯？”

宗九一下子明白了：“你一直都在。”

果然，剛才在暗時他覺自己被人了一把絕非錯覺。

惡魔笑而不語。

如果宗九沒猜錯的話，no.1恐怕一直都通過影子監視一切。

或許惡魔的本正高高在上地端坐于練習生宿舍的房間，饒有興致地端著一杯紅酒，欣賞著魔師在地下農場時游刃有余的表現。

......大意了。

兩個人在暗，影和火將他們的面容切割，晦暗不清。

被no.1一語點破了裝行為，宗九倒沒有多大的反應，反正他也沒多恥之心。

相反，他不僅忽略了一直在他上作的手，還在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的狀況。

三頭牛，兩頭牛，一頭牛......

終于，就在最后一位牛頭人警消失在甬道尾端的時候，宗九了。

白發青年一手肘狠狠地朝背后推去，借著這個力道迅速轉。

旗袍擺上繡著的蝴蝶暗紋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像是真的要翻飛起來那樣，靈巧地換了一個位置，從背過轉換到正面來。

黑發惡魔懶洋洋地抬手，也不阻攔，反而重新陷整片影之，讓魔師的作生生落了個空。

“你出現的目的是什麼？”

宗九才不信他的連篇鬼話，后退一步，直截了當地發問。

晦暗的影在甬道飄忽不定，目肆無忌憚地在青年周逡巡。

老練的獵手打量著自己心儀已久的獵，危險而慵懶。

“目的？當然是為尊貴的魔師閣下而來。”

“為我而來？”

魔師挑了挑眉，“我有什麼值得閣下惦記的？”

沒有了紙牌，他只能十分艱難地用穿書前學到的拳腳功夫抵擋影的侵蝕。

這麼你來我往后兩三次，宗九也就明白了。

對方并沒有如同曾經那些副本一樣，以npc的份降臨這個詭異至極的超s級副本。

如今的no.1更像一道借助他原本誕生的影和惡意，鉆了某種空子，這才勉強以此種姿態出現的虛影，形態十分不穩定。

想來也是，如同惡魔真的能夠真降臨，那主系統豈不是早就能和他們連接上了，還需要練習生自己大費周章去找連接的辦法不？

“有啊。”

他驟然從影里現，踩著腳下晦暗不清的暗，如同夜都要俯首稱臣的帝王。

惡魔低聲音，俯輕笑，“想來找你做/，算不算？”

男人聲音低沉，漫不經心。

他不想認真去思索自己為什麼在聽到主系統說no.9被強制召喚到黑暗維度后會沒有毫猶豫地用導師權限，也不想去考慮為什麼在空間定位尚未明確的況下貿然前來，罔顧主系統冰冷的警告。

瘋子做事不需要理由，特別是惡魔，一向隨心所。

因為想毀掉副本，所以就毀掉了。

因為想看著別人掙扎在泥沼里的模樣，于是便和主系統一拍即合，有了驚悚練習生比賽。

因為想來，所以就來了。

就像現在。

暗金的瞳孔地盯著魔師毫無波瀾的面容。

想讓他出更多，更好看一些的表。

想抓著對方的腰，把他按在墻上撞壞。

惡魔一步一步走近，裹挾著無邊影，明明角含笑，每一步卻極迫。

宗九覺得眼前這個況有點難辦。

要是換做平常，他還可以和no.1打一架。

升上s級后，經過全強化后又對傀儡線自帶免疫效果，宗九現在對上惡魔也未免沒有一戰之力。

但問題是他現在超s級副本，不僅道被封也就算了，強化也被收回，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反觀惡魔，對方的能力與生俱來，不可能被主系統剝奪，更別說還是個關系戶，想要對付宗九輕而易舉。

不過宗九倒也不是什麼倚仗都沒有的。

他拔就朝著另一頭相反的方向跑去，同時在心里呼喚分系統。

“分系統，能不能魅面前這個人。”

沉默了一下后，分系統乖乖答道【可以】

它離于主系統，相當于斷網緩存的程序，所以就算主系統和惡魔達了合作關系，也決計影響不到不守武德的分系統。

惡魔不能以練習生的份過來，想來也只能鉆副本npc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