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他們的選擇也不多,因為第二條主線毀滅副本,擺在明面上的途徑同第一條并無區別。

距離審判日也僅僅只有五天而已，很快，三天就過去了。

宗九這幾天什麼也沒干,只是十分嚴格地遵守了自己答應會陪小惡魔玩耍的承諾,偶爾從對方口中撬出點新報新信息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年全部記憶的緣故，早的小惡魔和普通的小孩子完全不同。

他每天都很忙，早晨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準備晨禱，中午主持午餐，下午聆聽鎮民告解禱告，晚上又得去大教堂后的圖書館看書，只有上午能夠稍微有一點點自由活的時間。

這個年齡的小男孩要麼在玩拼積木，要麼在玩玩。小惡魔卻省心的很，宗九雖說答應了陪他一起玩,其實每天必要的事也就只有晚上念睡前故事，白天只需要陪著就好。

最重要的是，他很安靜，安靜到不像一個鬧騰的六歲小孩。

“既然修說善之城的居民們善惡人格是分離的，那你呢？”

“我？”小惡魔愣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大哥哥放心好了，我是接到這個副本的制，不可能分離出人格來的。與其說我是施行者，倒不如說我才是那個善惡的錨點。”

“再說了......我總要被審判的。”

午后，他們在教堂背后青翠的草地上曬著太。

暖洋洋的日從天際遍灑而下，照在人上，暖洋洋的。

枕著頭的白發青年閉上眼，“鎮民口中將善惡分離的凈化能力是你的能力嗎？”

小惡魔點頭，稚的小手上飄起星星點點的白熒，神平淡。

“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

宗九敏銳地注意到他話語里“與生俱來”這幾個字。

像是發現了他的疑一般，小惡魔垂手抱住自己的膝蓋，低聲說：“只是我的能力，準確來說是六歲以前我的能力。六歲之后就不是了。”

這句話可以解釋為什麼大惡魔沒有凈化能力，然而為什麼會變傀儡線和影穿梭倒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注意到小惡魔緒不高，宗九本著護小孩的心理，善解人意地沒多問。

他心里倒是對惡魔六歲后到底在那個超s級副本里經歷了什麼越發好奇。

下午又是例行給鎮民們告解的時候。

即使分離出兩種人格，鎮民也依舊經常會產生罪惡。所以每天小教皇都忙得跟陀螺轉一樣，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告解室聽取信徒的告解，再寬恕他們的罪孽。

向教堂任何一位紅主教告解都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到底還是長時間保持發能力的狀態太過疲累，等到小惡魔再度從告解室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蒼白如紙。

“不用擔心，我沒事，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小男孩放下手中的主教權杖，出一個安笑容，“說起來，謝謝哥哥的玩偶，有了它之后，我每天睡得都安穩了不。”

宗九沒說話。

可不是嘛，小惡魔就差沒像握著主教權杖那樣天天抱著那只兔子玩偶了。

足以見得他的喜。

距離審判日只有兩天，大家都很忙。

小鎮里的npc越來越。

不練習生已經消除了五到六條罪惡黑線，距離功只有一步之遙。

其中也有越來越多的練習生不小心被惡之城的居民附，很憾地被告知再也無法完第一條主線任務。

彈幕也都紛紛憂心忡忡。

【看來這個副本主系統是鐵了心要讓團隊部搞分裂了】

【無法完第一條主線任務的練習生肯定得另找出路，但第二條主線任務又及到了第一條主線任務的練習生的切實利益】

【唉......希不要訌吧，我剛剛去直播間逛了一圈，好多低等級練習生的團隊已經團滅了，直播間黑一片。還有不直播間團隊也開始搞訌，就很唏噓】

【的確，都是曾經一起并肩作戰的朋友。說來也好笑，其實之前大家可能都會錯意了。畢竟驚悚練習生比賽走到最后大家都得敵對，爭奪那最后一百個名額，主系統現在或許就是在未雨綢繆，破壞聯盟也說不定呢】

果不其然，預料中的分歧出現了。

安東尼和徐粟，外加鐘意遠這一幫人打算走第二條主線任務，其他練習生則千方百計地想要阻撓他們。

前者聯系了他們悉的npc和家人，已經趁著這幾天的時間在小鎮周圍埋下□□和其他安排。但第一隊練習生卻悄悄跟在他們背后，把他們做下的埋伏全部拆除。

又是一次夜談。

宗九疲憊地了自己的太，送走了來找他的安東尼。

白發青年走到窗邊，凝視著外邊的夜。

將近午夜，審判日越來越近，只有一天的時間了。

在天使降下的神諭里，世界末日最后一天，清晨第一縷落下時，審判就將拉開序幕。

讓惡魔年回來的辦法宗九不是沒問過。

但小惡魔給他的回答都是等到審判日，大惡魔會自己回來。

小惡魔說的話他新，但宗九有點沒搞清楚這個里面的關聯。

他們一樣是npc鎮民口中的“天生圣潔”之人。眾所周知，天生圣潔之人可以直接度過審判日，不會被降下責罰。

可為什麼小惡魔又說他到底還是要被審判？

審判日結束后就是行刑，難不小惡魔雖然是惡魔的六歲人格，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同一個人，所以天堂不會接收他，耶穌基督依舊要讓他為惡魔未來犯下的罪孽買單？

魔師在窗邊站了許久，這才發現外面似乎又開始下雨了。

狂風卷積著咆哮，毫無止境地拍打在小鎮之上。

黑云如同涌漫而上的死海，一點一點占據了原本就足夠深沉的夜空。

發亮的雷在烏云背后翻滾，轟隆隆響徹天地。即便宗九站在這里，也能到一被風裹挾著吹來的冰冷細雨，緩緩從他臉頰上落。

以他的目力，遙遙地能看見一群練習生們在雨幕背后獵殺惡之城的npc。

彈劃破夜空，呼嘯著轟碎黑影的口，尖聲隔著雨幕不太明晰。

宗九這才想起，他在進這個副本后，還沒主去見過老修一面。

老修的舊教堂在小鎮的邊緣，平日足夠虔誠，并不需要如同其他鎮民那樣來大教堂祈福。

因為說實話，就算這個副本和他曾經生活過的現實世界一模一樣，宗九也不會為此停留半分。更何況老修早就故去，與其保留這樣一個好的幻境，不如讓永遠埋葬在記憶里。沉浸于幻境，對他來說絕無可能。

“滋啦——”

一道閃電自空中劃過，撕裂夜幕，落到不遠的原野。

宗九收回眼神。

他舉起一旁的燭臺，正準備去隔壁小惡魔的房間里看看時，不遠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篤、篤、篤。”

敲門的人似乎很猶豫，敲響了三聲后立刻偃旗息鼓，再沒有靜。

魔師走到門前，將門拉開。

門外，抱著枕頭的小男孩似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一步。

相比起白天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小惡魔現在腦袋得像窩，頭頂呆高高翹起，上穿著一件亞麻長睡，口抱著的天鵝絨枕頭幾乎有他一個人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