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問這個？”江長遠角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此香是燃魂香的解藥。”

“燃魂香？”

江長遠輕笑著問：“你今日來找我，應當是聽到了傅靈均的消息吧。”

燕從西一怔：“……是。傅靈均離開天悲谷后一直都沒有消息，可就在前兩日，有人說在乾坤域附近看到了傅靈均。”

這個消息燕從西不確認真假，只是說的人多了，他便記下了。

“你知道嗎？人有時候，是很愚蠢的。”江長遠端起茶壺，清亮的茶湯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的弧線，而后安安穩穩的落在了白瓷杯中。

然后那杯茶被江長遠握住了，推向了燕從西：“傅靈均好不容易逃了出去，這麼久銷聲匿跡，讓人尋不見蹤跡。與其去找他，不如引他出來。寂滅香對旁人恐怕沒什麼吸引力，但是他，肯定會來。”

“上次你將他重傷，縱然好運活了下來，實力必然大減。乾坤域是你的靈域，又恰逢天驕之戰結束，天驕會即將來臨，各方勢力齊聚——他為何非要來？”燕從西不解。

江長遠自然不會出燃魂香的來，只是表淡然的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抿了一口：“你只要知道，我已經提前在天驕會上布下了天羅地網就行了。”

燕從西忍不住皺了皺眉：“可是……”

他忍不住問：“傅靈均和宋永崢之間的事已有了結，他自離開天悲谷后也了無音訊。只要他不再發瘋，又何苦要要抓他回去？天悲谷已經封不住他了，齊元朗又死了，我們恐怕也沒有辦法……”

“誰說我要封住他？”江長遠瞇了瞇眼，而后角和善地弧度變得有些扭曲，“殺了他不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燕從西的錯覺。

方才江長遠說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溫潤的淡眸子里閃過一詭異的紅。

陌生到仿佛他從來沒認識過眼前的這個人一般。

第91章 第 91 章

燕從西握著茶杯的那只手緩緩收。

“長遠, 你是認真的？”

江長遠說完這句話后，好像是意識到了自己作為道修圣尊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般，眸中那一詭異的紅慢慢墨之中, 語氣溫和：“啊，說笑的。”

陌生的覺越來越強烈, 強烈到燕從西忍不住開始冒冷汗。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的覺, 明明面前坐著的是他最悉的摯友，他們脈相融，能彼此知到對方的存在, 可是他卻又覺得眼前的人不是江長遠。

這種覺幾乎要將他瘋，可他卻不敢表出分毫，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將那些猜忌和疑暫且下。

一只靈鳥掠過水洗后澄澈的天空, 悄悄落在十方居安靜的小院前。

它飛到了燕從西的指尖，啄了啄他的手背。

這只靈鳥就像是一救命稻草，緩解了他此時繃的緒。他認出這只淺的靈鳥是左長老的，前些日子左長老還想讓孫左湘蕓和葉正聞認識, 誰料葉正聞一點面子也不給，天往外跑打死也不去。這事兒倒是將左長老得罪了, 按理說, 就左長老那記仇的子，不晾他個幾個月都不會解氣, 怎會主發靈訊來找他。

燕從西打開靈訊, 而后皺了皺眉：“乾坤域的傳送大陣壞了。”

“壞了？”江長遠表不太好看, “上月才修繕過，為何又壞了……走，去看看。”

燕從西暫且放下對江長遠詭異的猜忌, 和他一起出了十方居。

結果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乾坤域作為五行靈域之一，每日使用傳送陣出的修士數不勝數，因為使用時間較長，或是靈核使用的并不規范等一系列問題，會導致傳送陣失靈。這種況，只要找上符文師修繕一番就可以了。可是他們今日一瞧，偌大的傳送法陣竟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直接缺失了一大半。

要知道能供這麼多修士們使用的傳送法陣是十分繁瑣的，缺失一小部分都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更何況是缺失那麼大一塊。

“去找符師了嗎？”燕從西問一位守域者。

守域者恭恭敬敬回答：“回燕宗主，乾坤域暫時沒有能夠修繕如此復雜陣法的符師。”

兩儀宗為六合第一道宗，也培養了幾位符師，燕從西當即就給門的符師傳靈訊，可靈鳥自他的手中飛出后，在天上徘徊了好幾圈又回到了燕從西的手上。

小巧的靈鳥啄了啄燕從西的手指，歪了歪小腦袋。

像是找不到方向，飛不出去一般。

燕從西還以為是自己方才一時急畫錯了靈訊符文，又重新寫了一封，結果這只靈鳥也和剛才的那只一樣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怎會如此……”燕從西抬頭，昨日下了一場大雨，今日乾坤域的天空澄澈漂亮。偶有飛鳥在藍天上掠過，看起來寧靜又祥和。

可是那份寧靜祥和中好似潛藏著什麼，燕從西化去手中的兩只靈鳥，直接踏空而行，朝著高空一步步向上走。

乾坤域空，修士們到了乾坤域后都只能像凡人一般在地上走，燕從西的舉十分突兀，更何況唯有圣者才能踏空而行，原先還在一旁圍觀看熱鬧的、或是長街上吃喝閑逛的，都看到了空中的影。

燕從西一直向上走，等走到了方才靈鳥轉彎回頭的地方，他到了一讓他恐懼的迫。手，到了一層明的幕。

修長的手指就像是到了一層韌的水，幕泛起層層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

“誒？那是什麼東西？”有人看到了那層幕，驚奇道，“怎麼瞧著和結界似的？”

有人不以為然，笑道：“想多了，要在圣尊的眼皮底下，給乾坤域外布下結界，那得有多大本事啊？再說了，誰閑著沒事做這種無聊的事……先瞧著吧，燕宗主和圣尊不都在嗎？”

提問的那位修士抿了抿。他總覺得那層幕很抑，明明是明的，看上去卻像是牢籠一般讓人心慌。

燕從西亦覺得抑，食指與中指并攏，凝聚了靈力再一次向那層幕。幕仿佛會吸收掉一切靠近它的靈力，燕從西指尖的靈力瞬間消失無蹤。

他的表忽然變得很難看。

但他方才的作已經被人瞧見了，若他現在再做一些過激的事，恐怕會引起乾坤域修士們的恐慌，只好面平靜地走了下來，而后拉過江長遠，小聲說：“長遠，有人想困住我們。”

傳送大陣破損，乾坤域外又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層詭異的結界。雖然燕從西方才并沒有再眾目睽睽之下測試能否用蠻力打開結界，但他覺得無法將其打開。如果剛才強行測試，大家只會看到六合第一道宗的宗主都沒辦法破開封印，屆時域不知會有多人為此擔驚怕。

“連你也無法破開麼？”

“不能。”

江長遠臉有一瞬變得格外難看：“回十方居，先與各宗門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