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呢，就瞧見一只爪子了過去，把桔子從榮崢手里給接過去了，“吧。下不為例啊。”

掰了幾瓣桔子，塞進里。

榮絨鼓起腮幫子，“甜的，爸，媽，你們也嘗一口。”

榮惟善：“……”

…

家里真的好長時間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應嵐緩緩眨去眼底的水汽，笑著把榮絨遞過來的桔子接過去了，又把另一半給了丈夫榮惟善，“你還不清楚他們兄弟兩個？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前一秒還哭著喊著再也不理哥哥了，只要小崢稍微哄一哄就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絨絨小時候是好哄的。我記得，有一回，我們帶兩個孩子去鄉下老家。

那時候剛好有趕鴨人在附近的田里趕鴨。你就興致地要帶孩子去看鴨子。我說剛下過雨，路面太了，小崢當時又冒了不太舒服，就別去了。你說難得回一趟老家，就問絨絨要不要去看，絨絨點了點腦袋。小崢當時生病不舒服，就沒一塊跟過去了，你一個人牽著榮絨出了門。

結果你可好，顧著看鴨子，孩子摔田里了都沒發現。還是趕鴨人提醒你孩子掉田里了你才趕把孩子從田里給抱起來。也不知道一他臉上的泥，直接抱著就給沖回家了。我抱著他去浴室，前前后后用了四盆水，才把他臉上還有上的泥給洗干凈。事后，你向絨絨道歉，你記得孩子怎麼回你的麼？”

榮惟善吃著酸甜的桔子，心也跟著酸酸楚楚的，“記得，怎麼不記得？當時他還才五、六歲，絨絨說話遲，那個時候語言表達也都還不是很會，就仰著個腦袋，小臉很認真地告訴我，‘爸，看好，鴨。’”

連“爸爸，鴨子很好看”句子的語序都是錯的，可是已經懂得，要怎麼安當時心愧疚的他了。

榮絨手里的桔子吃完了，榮崢又給他剝了一個。

榮絨吃著桔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鴨子是好看的。呼啦啦一群，被從田里給趕下河，還有幾只掉隊的。其實那天也不能怪爸。是我自己松開了爸的手，想近距離跑過去看看，不小心摔田里了。”

因為摔得有點懵，連哭都忘記哭了。

“是你爸太不像話，要是當時是小崢帶你出去，肯定不會讓你松開他的手，更不會連你摔田里了都沒發現。”

榮惟善趕給剝了個桔子，遞到妻子手里，“小嵐，吃桔子，吃桔子。”

孩子面前，給留點面子麼。

…

晚飯榮絨是留在家里吃的。

榮絨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家里了，更不要說在家里用飯。晚餐吳姨比往常還要更盛一些，不但做的都是榮絨喜歡吃的，給他添的那晚飯，更是滿滿當當的。

榮絨注意到，平時飯前都要小酌幾杯的父親，今天卻是跟他們一樣，沒有喝酒，直接就開始吃飯了。

榮絨擔心地問道：“爸您不舒服麼？”

應嵐給榮絨夾了塊炸骨，淡聲解釋道：“你爸戒酒了。”

榮絨一臉意外地看著他爸，“爸，您沒有不舒服吧？”

從他記事起，他爸飯前喝幾杯的習慣就一直也沒改過，就是不舒服的那幾年，也多多會喝個幾口，過過酒癮，就算是他媽因此生過氣，他爸也一直沒能把酒給戒了。

榮惟善吃著飯，“沒有，沒有。爸好著呢。爸就是覺得戒了酒以后吧，對好。”

“是，不僅對好。至也不會因為醉酒，就胡說話了。”

榮惟善瞬間安靜如，埋頭吃飯。

榮絨一怔。

爸媽是以為，他是因為聽了爸那天的醉話，才會猜到他的世，爸出于自責，戒酒，媽也因為怪爸說，心里對爸有氣？

榮絨轉過頭，詢問地看向他哥。

榮崢朝他微點了點頭。

榮絨心頓時有些復雜。

…

飯桌上，榮絨把VERSA總部通過了“睡人”面世的方案跟爸媽還有他哥說了。

因為他是新人，所以VERSA也不會冒然就對“睡人”進行大批量的生產。他們先量地生產出一批，試一下市場反應。量也有量的好，香水投市場的周期不會太長。

VERSA那邊給到他的企劃方案是，他們會趕在圣誕節前，推出這款“睡人。”

這也意味著，如果不出意外，他的“睡人”將會在圣誕前被大家所認識。

榮惟善先是一愣，繼而興地問道，“真的啊？這麼說，我的寶貝兒子馬上就能夠擁有一款自己署名的香水作品了？”

應嵐也是一臉欣喜地看著小兒子。

榮絨從小就對調香有興趣，所以這些年，榮惟善跟應嵐夫妻兩人也多多也對調香界有所了解。他太清楚，對于能夠擁有一款自己署名的香水作品有多難了，更不要說還是在VERSA這樣的國際香氛公司。

榮絨笑著點了點頭，“嗯。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沒錯。”

不過，不會有意外就是了。

上一世，他的“睡人”就十分順利地面世了。雖然剛面世的時候因為是以鳶尾為主打的香水，使得許多暈鳶尾，或者是不喜歡鳶尾自帶的胡蘿卜味跟泥土味的香迷們對“睡人”褒貶不一，導致香評也遭遇兩重天。

不過并不妨礙后來“睡人”的大火。

“呸呸呸！怎麼可能會有意外！不可能會有意外的！我的寶貝兒子的作品肯定能夠順利面市，大賣特賣！小嵐，我們老榮家出息了，馬上要出一個國際調香大師了！”

榮惟善放下碗筷，他先是激地親了口妻子，又走過去，彎腰抱住榮絨，在他的腦門上用力地親了一口，“寶寶！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寶寶是榮絨的小名，后來他長大了，家里人也就很再這麼他了。

“爸，您別激……”

他爸剛喝過排骨湯，上全是油。榮絨嫌棄地把他爸給推遠了一點。

奈何榮惟善太激，榮絨愣是沒能推開。

應嵐哭笑不得，先是把臉頰的油漬給了，又拿了紙巾，替榮絨把額頭上的油漬給了，問榮絨，“那你那款香水，到時候國買得到麼？還是只在國外發售啊？要是只在國外發售，VERSA網上到時候能買麼？要是能買，媽到時候買個百來瓶。

自己留個幾瓶，再送人一些。到時候，他們喜歡你的香水，自然就會相互打聽，可以帶一下銷量，這樣你的公司也會對你更加重視，你下一款香水的面試也能順當一些。”

榮惟善也當即興地道：“小崢，公司今年的年終晚會是不是已經開始籌備了？到時候可以搞一個獎啊！特大獎可以是手提、手機什麼的，二等獎或者是三等獎就可以設置絨絨的香水。我們公司的那些職員，都是高消費群，可都是潛在的購買客戶。這樣也算是免費的宣傳了絨絨了的香水。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微博、短視頻什麼的，到時候在網上一發，我們再買水軍宣傳一波，國購買數量多了，還怕他們公司不會注意到我們國的市場麼？”

榮崢點頭，“可以。如果到時候確定可有在國發售，我可以問下阿綺，問下阿綺有沒有興趣，如果阿綺有興趣，可以讓他出面跟VERSA那邊的人去談，拿下‘睡人’的國代理權。他們家跟VERSA歷年來都有合作，由阿綺去談，拿下國代理權的功率應該不會低。”

榮絨：“……”

爸媽可真是營銷鬼才鬼才。在他還只是沉浸在他即將擁有自己的第一款香水喜悅當中，他爸媽，還有他哥已經替他怎麼開拓國市場，開發下一款香，包括接下來的營運規劃都給想好了！

對不起，是他格局小了。

“睡人”要正式面向市場生產，肯定要簽署商業合同。

榮崢問道：“合同簽了麼？”

榮絨搖頭，“合作的意向書簽過了，正式的合同還沒簽。所以我最遲下周前會飛去黎一趟，簽一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