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手指和腳趾卻都安然無恙,顯然先前獄卒那話只是為了刺激刑房里的那個人。
而外頭這人雖然了點苦,但遠遠不及他那慘聲來得可怕……
李熠從刑房里出來之后,上便裹著一層冷意。
霍言聲跟在他邊,只覺對方上的威大得令他都戰戰兢兢,更別提周圍那些獄卒了,一個個都繃得筆直目不斜視,生怕在這個時候惹了太子殿下不快。
“殿下,這兩個人怎麼置?”有個管事的人頂著力上前問道。
李熠瞥了一眼地上癱著的那人,冷聲道:“霍言聲,你找個地方審一審這個人,看他的說法和里頭那個人是否一致。”
霍言聲聞言忙應是,而后和獄卒拖著地上那人去了另一刑房。
從天牢里出來之后,李熠并沒有離開,而是等在了門口。
他要聽一聽霍言聲審出來的結果,而后判斷那人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盡管有那麼一刻,他心頭的怒意幾乎已經克制不住了,他恨不得將這些大周人都殺,一個不留。可僅存的理智提醒著他,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大意。
尤其此事牽扯到十方,他不敢有毫的放松。
那大周人的話,他總覺得有些不可信,只是一時沒想明白。
不多時,霍言聲便從天牢里出來了。
“太子殿下,那個人屬下審過了,他的說法和先前那個人基本一致。”霍言聲朝李熠道:“他們確實是大周皇帝派來京城,想要尋機接十方回去,大周皇帝打算納……”
覺到李熠目驟然一凜,霍言聲后半句“納十方為妃”沒敢說出口。
“殿下,如今也審問完了,這兩人如何置?”霍言聲問道。
李熠皺了皺眉,面上閃過一疑的神。
霍言聲見狀問道:“殿下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你還記得宅子里孤讓你親手殺的那個人嗎?”李熠開口道。
那人是先前李熠吩咐燕長生去查的人,后來被李熠的人拿了關到了宅子里。李熠從園子里回來之后前去審問,被那人出言威脅,最后李熠直接吩咐霍言聲親手將他殺了。
“屬下記得。”霍言聲忙道。
“你還記得他對孤說了什麼嗎?”李熠問道。
霍言聲想了想,開口道:“他那日拿十方師父的事威脅殿下,還說……若是殿下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不會將十方師父的份說出去……他還……”
霍言聲說到此,驟然明白了什麼。
那人雖然也是大周人,但他的訴求似乎并不是要帶走十方。
“難道……今日的這兩個人都在撒謊?”霍言聲道,“還是那個人在撒謊?”
李熠蹙了蹙眉道:“又或許,他們都是半真半假。”
霍言聲一臉迷,顯然沒太懂李熠這話里的意思。
李熠想了想,開口道:“他們此來若只是為了帶走兄長,宅子里的那個人為什麼要苦心經營那樣一個地方收集報,難道更好的選擇不是將自己藏起來嗎?”
“除非……收集報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之一。”霍言聲恍然道。
“或者他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一樣的,宅子里那個人似乎并不想讓兄長的事公之于眾,他更希保全自己的人。”李熠道:“可這一次抓來的人,其中有一些人的目的,卻是將兄長帶回大周。”
霍言聲這回徹底明白了,要麼是有人在撒謊,要麼就是大周人部分了兩撥。
一撥人想帶走十方,而另一撥人的目的,似乎更為一些……
“這些大周人怎麼還自己搞起對立了呢?”霍言聲道。
“人非草木,派這麼多人來京城,哪能保證各個都一心一意。”李熠冷笑道:“不管他們是自己人先打起來了,還是背后分別有著不同的人,對咱們來說都不是壞事。”
面對敵人,最怕的是對方如銅墻鐵壁一般。
否則,只要稍有裂,便會有被攻破的可能。
“這次抓回來的大周人一個都不要殺,留著。”李熠道。
他倒要看看,大周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兒出什麼花樣來!
京郊莊子里。
褚云楓朝十方說的那番話,十方是聽進去了的。
他修行日久,在很多事上悟都很強,除了個別時候會比較執拗之外,大部分時間十方都很好通。
很多事逃避是解決不了的,十方深知這個道理。
或許和李熠的事他尚未做好準備去直面,可對面大周人的份,他或許可以試一試。
先前他逃避了五年的時間,最終事依舊還是變了最壞的樣子,如今不僅李熠,整個大宴都知道了他的份。既然如此,他這一次倒不如干脆利落一些……
想通了這一層之后,十方便去見了那個傷的姑娘。對方既然知道他的份,而且同為大周人,十方覺得自己應該能從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雖然是大周人,但不是大周的細作,也不為朝廷賣命。”那姑娘朝十方道:“我的份是刺客,拿人錢財護人命。先前我的雇主到了日子沒繼續付我銀子,已經被人殺了。”
十方聞言擰了擰眉,那表看起來有些復雜。
姑娘忙道:“別誤會,干我們這行的不殺老雇主,我只是沒救他而已。”
“他是大周人?”十方問道。
“是。”姑娘道:“我只接大周人的生意,像你這樣一半統的也算。”
十方:……
“我的老雇主,是被你弟弟殺了。”那姑娘道。
十方聞言一怔,出了幾分驚訝的表。
“殿下?”十方開口問道。
“是。”那姑娘道:“你這個弟弟怎麼半點都不像你?你整日吃齋念佛慈悲為懷,他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前些日子,你知道他下令殺了多大周人嗎?”
縱然經歷了那些事,早已知道李熠那乖順模樣都是裝出來的,真實的李熠遠比他認識的要狠戾果決。可在十方心底,他還是無法徹底將李熠想象一個陌生的樣子。
畢竟年在他面前那乖順的模樣,太深人心了,盡管親眼目睹過對方放縱的一面,十方也依舊難以接李熠的另一副樣子。不是排斥或者討厭,只是單純的不習慣。
十方面上閃過一無奈,開口道:“他是一國儲君,死大周的細作并不算濫殺,是大周人有錯在先。”十方這話雖然聽起來并不像是替李熠解釋什麼,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
可那姑娘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擔心,十方仿佛是怕記恨李熠,將來去找對方報仇,
“這倒是。”那姑娘道:“不過你放心,雖然你弟弟殺了好多大周人,其中還包括我的前雇主,但是我是不會替他們報仇的。”
十方聞言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而后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那姑娘道:“我們門中的刺客分為兩種,一種是殺人的,一種是保護人的,我是后一種,所以不殺人。”
十方這才反應過來,開口道:“你是……護衛,不是刺客?”
“保護人的也可以是刺客。”那姑娘有些不高興地道,顯然并不喜歡護衛這個稱呼。
同樣都是高手,同樣刀口上,但護衛聽起來就比刺客沒勁多了。
十方對這些事并不如何關心,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認識我?或者說,為什麼京城所有的大周人都會認識我?”
“因為你是周家如今唯一還活著的子嗣啊!”那姑娘道:“你不知道吧?你們家有錢有勢,一堆銀子等著你回去繼承呢。”
十方:……
“等你繼承了周家的家產,可以雇我做你的刺客。”那顧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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