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暗地里塞些銀子給良貴妃邊的宮太監,希他們多照顧照顧燕禍珩,可宮太監們哪能左右了主子的事。
珩貴妃是個不錯的養母,溫,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燕鳶至年后才知道原來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登基那日,燕禍珩殺死了養母良貴妃,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燕禍珩被打天牢之際,珩貴妃跪下來求燕鳶,聲淚俱下地說出了當年換子之事。
眼睜睜的看著親生兒子苦卻毫無辦法,每日還要真心真意地照顧別人的兒子。這對于一位母親來說是無比殘忍的事。
這一切雖不是燕鳶看到的,但的確因他而起。弒母乃十惡不赦之罪,在朝臣施之下,燕鳶只能判他流放。
說是流放,實則是他去邊關當一名小將,燕禍珩在帶兵打仗方面很有天賦,短短幾月便立下戰功,一年由小將升為中尉,再由中尉為校尉,帶著手下士兵趕走了南疆肆的匈奴,還收腹了幾個小國。
燕鳶念著他平白了那些苦,就格外重視他,待他凱旋時親自出宮去迎,金鑾殿上將百萬兵符與他,封他為鎮南王爺。
誰知燕禍珩不但沒有心懷激,還藏著顆狼子野心,人在邊關,手卻得那麼長,三番五次想要奪他命,隨著兵權壯大,越來越不加掩飾……
一個時辰后,陳將軍和丞相領命進宮。
二人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臣了,年輕時便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如今亦是燕鳶的忠臣。
在燕鳶去年生辰宴上遇到刺殺那回起,二老便懷疑幕后兇手是燕禍珩。其余皇子都在年時就早早去了封地,都是些有名無權的閑散王爺,即便想造反也心有余力不足。
唯有燕禍珩,生母是當朝太后,手握百萬兵權,只要他想造反,這皇城隨時可能易主。
起初燕鳶并不確定,直到此次遇刺后,陳巖在命人尋找燕鳶尸的時候,借著那些死士所用的羽箭,按著箭頭特質的材料,找到了鑄箭的地下工坊,又通過工坊尋到了一個名為鬼魅閣的殺手組織。
鬼魅閣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組織脈絡龐大,遍布全國,在鬼魅閣,可買人命,亦可買報,只要你能想到的,錢給得足,萬事都可。
燕禍珩買主的份就這樣暴了,他買的是燕鳶的命。
燕禍珩若想藏份,絕對是件很容易的事,如此輕易便被發現,那代表——他是故意的。
他的狼子野心,已沒有耐心潛藏。
陳將軍與丞相進殿后,燕鳶略地講了講自己此次微服出宮遇刺的事,只說了小傷,將玄龍救他,讓他死而復生的事略過了。
是如此,就足以讓陳將軍氣得臉脖子通紅,在殿中大罵。
“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若不是皇上放他一馬,他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
相比陳將軍的喜形于,丞相倒是很鎮定:“事已至此,這燕禍珩是留不得了,皇上準備如何?”
燕鳶眼底暗。
“下個月,是朕的生辰,到時便借機燕禍珩回來參加朕的生辰宴。”
“圣旨一下,他不敢不回。”
“他既想暗殺朕,那朕便以牙還牙。”
“二位卿覺得如何?”
丞相雙手作揖,做思考狀:“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只是……那燕禍珩武功高強,若要近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更是難上加難。”
“朕心中有個人選,定能他死無葬之地。”燕鳶道。
“何人?”陳將軍好奇道。
“一位奇人。”燕鳶笑得神。
“下月之前,你須得加嚴城防部署,其余的便不用管了,朕自有安排。”
“是。”陳將軍領命。
“寧卿,你一會兒去鸞殿看看阿玉吧,這幾日他心不大好,你是他父親,他見了你,應當會高興的。
“是。”丞相彎下單薄的背脊,道。
說來慚愧,他從前待寧枝玉其實并不重視,畢竟是酒后才有的產,寧枝玉生母卑微,在他看來那夜發生的事是人生污點,便連帶著將寧枝玉一同忽略了。
誰知道那病弱的兒子會被燕鳶看中,一躍為枝頭的凰。
燕鳶多知道丞相心中所想,但那不影響寧枝玉見到父親的心,遲來的父亦是父,他對寧枝玉心懷愧疚,便想著從其余方面使勁彌補他。
傍晚,燕鳶總算將堆積的政務理得差不多,擺駕回了乾坤宮。
他所說的那位奇人,自然就是玄龍。玄龍口中說無法擺平狐妖,可最后那狐妖不仍消停了麼,燕鳶覺得那還是玄龍的功勞。
玄龍既能降伏妖,幫他殺個人又有什麼難。
有那龍在自己邊,真是太好了,他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不僅讓他這樣喜歡,還能救寧枝玉的命。那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有玄龍在,他的眼中釘中刺,都不是什麼惱人的事了。
燕鳶有時候想,玄龍會不會就是上天派來守護他的神龍,否則怎會這般神通廣大,總能將他喂飽了不說,還能替他穩固江山。
第五十七章 想不想讓他永遠你
明黃的龍紋祥云床帳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垂在帳外,被昏黃的燭火映得蒼白。腕上覆著塊青的錦帕,太醫兩指并攏,指尖隔著帕上抵在腕上,凝神診脈。
燕鳶沒想到那條神通廣大的龍竟然會同凡人那般生病,他從書房回來,聽小德子說寒公子一整日都未傳膳,也不應,急忙進了偏殿,發現玄龍在床上昏睡,渾燙得嚇人,不論如何都不醒。
急之下,他只得傳了太醫。
見宗畫遲遲未有作,燕鳶懸著心道:“如何?……”
“這人的脈相……著實奇怪。”宗畫蹙眉。
燕鳶:“如何奇怪?”
宗畫斟酌著道:“和常人不太相同。”
燕鳶微微皺眉:“他不是人,他是龍。”
“龍?……”宗畫愕然。之前就好奇燕鳶到底是如何獲取龍鱗的,萬萬沒想到他竟將玄龍弄到了皇宮中。
“嗯。”燕鳶懶得與他解釋,焦心道。
“你沒辦法?”
宗畫退開幾步,垂目叩首道:“回皇上的話,臣醫有限,只能醫人,無法醫龍。”
燕鳶思慮片刻:“他燒得這般厲害,你去開些退熱的藥來吧。”
“也不知有沒有用……”
“暫且只能如此了。”宗畫點頭。
燕鳶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宗畫提起藥箱,道。
“皇上可用浸冷水的布為他拭額頭降熱,每隔一個時辰用冷水一次,應當有些效果。”
燕鳶當即下令殿外的宮人送冷水進來,隨后掀開小片床帳,在床沿坐下,握住玄龍冰涼的手。
宗畫看著燕鳶影,言又止,終是什麼都沒有說,緩緩轉離去。
那玄龍的脈相雖與人族不同,他卻約從那脈相中覺出了一大一小兩條脈搏。按之流利,圓如按滾珠……不就是喜脈?
應當是錯了……那玄龍可是男人,況且,兩條脈搏皆如此薄弱,若放在人族上,便是一尸兩命。
未斷定前,他哪敢妄言,若一個不小心,便是欺君之罪。
小德子很快送了盆清水進來。燕鳶不愿意別人玄龍,秉退宮人,起袖子用白布沾水,擰掉多余水分覆在玄龍額頭。
上去的布不多時便被玄龍滾燙的溫熱了溫的,燕鳶只得一遍遍反復將帕子沾冷,順帶掀開被子,用另一塊帕子將玄龍雙間的臟污清理了。
那是今早歡好留下的,他得知寧枝玉出事扔下玄龍便走了,那會兒玄龍好像說有什麼事想求他,燕鳶本沒來得及聽,等玄龍醒了,定要好好問問他是何事。
人族用冷水降溫的方法對玄龍來說似乎毫無用,燕鳶唯有寄希于退熱的藥,小半個時辰后,宮人煎了太醫院抓來的藥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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