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鵬也沒說話,任由妻子指責。他也是這麼想的,以前是家里偏心對不住齊澄,可現在已經道歉了,沒有不是的父母,齊澄還這麼說。
家里公司恢復以前——
可一想到齊澄手里有蔣氏份,蔣執給齊澄開車,多親的關系,那麼大的靠山,那麼高的價值,這些東西卻不屬于他,沒辦法給家里公司提供一點幫助,齊鵬就無法同意。
他底下份,來給大兒子道歉,為的是什麼?難道為了恢復以前嗎?當然是父子關系修補好了,有了蔣氏當靠山,齊家再進一步、兩步,為名城頂層。
“齊澄你現在變得太多了,連親都不要了嗎?”齊鵬沉思一下開口,不敢話說的,又道:“我和你媽還是你疼你為你好的,你以前被拐走,我們吃不下睡不著,你回來了后,要什麼缺了你的嗎?弟弟是小,不懂事,可你也不懂事,這說斷就斷?你不念著你母親生你的恩,我養你的恩了嗎?”
“是你們不要齊澄的。”
齊澄搖搖頭,沒有被齊父的話打,他將手里的筆記本遞了過去,“這是齊澄從那個山村回來后寫的日記,如果你們有一點當父母的恥心,就不該拿親來綁架齊澄,是你們先拋棄齊澄不要齊澄的。”
年這番話,是替另一個人討回公道。可年眼眶還是紅了。
白宗殷心里心疼,他的澄澄是位很善良的年。所以白宗殷才不想直接下狠手讓齊家破產——為了謝另一個齊澄,讓年留了下來。
“說什麼話。”齊太太嘟囔埋怨,接過了日記本。
日記本紙張泛黃,有些老了,充滿著年代,翻開第一頁字稚,很簡單【xx年xx月晴我找到媽媽爸爸了,我回家了,我好媽媽和爸爸,我好快樂。】
【xx年xx月媽媽抱著我哭,說寶貝回來了,我是媽媽的寶貝,世界上我最媽媽了。】
【媽媽有小弟弟了,小弟弟在大哭,沒關系的,弟弟還小,更需要媽媽,可是我也想媽媽抱抱我,小時候那樣抱著我,夸我是寶貝。】
【爸爸發脾氣生氣了,可我還是很爸爸,他是我爸爸。】
【我好笨,學不會數學,以前我沒上過學,我給爸爸媽媽丟臉了,我好笨,我好笨,我想讓爸爸媽媽驕傲的,我怎麼這麼笨。】
【媽媽今天夸我懂事了,幫弟弟換了尿布,我好開心我有用了,媽媽還是我的,我也好喜歡媽媽。】
……
太小的事,小小的齊澄沒有埋怨過父母偏心疼弟弟,都是從自己上找不足,然后改進,每一次都會說好爸爸和媽媽,慢慢的變了爸爸和媽媽也是我的。
如此循環。
可漸漸地,什麼時候小齊澄不在寫爸爸媽媽了。
【我嫁給蔣執,我和蔣執結了婚,對家里就會有幫助了。】
【我不是廢,我要嫁給蔣執,爸媽我一定會嫁給蔣執。】
【我是有用的,你們會看看我吧?】
【我好笨,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認識蔣執。】
……
與其說原喜歡蔣執,不如說原喜歡的是父母,在意的也是父母。他們是他的中心,全部。
齊太太手一抖,不知不覺間淚滾了下來。的記憶拉到了很遠,想起來那時候才找到兒子時的欣喜,想到兒子丟掉時沒日沒夜的哭,差點能哭瞎眼睛,想到齊昊哇哇大哭焦躁不耐煩斥責齊澄。
可齊澄那時候好像是端了水杯,是想讓喝喝水的。
“齊澄對你們的那麼炙熱單純,只想讓你們回報他一點點地,讓你們看看他,他明明就是你們的孩子,你們以前那麼在意寵他,為什麼會變。”齊澄問夫婦倆,他自己也沒找到答案。
為什麼曾經那麼疼原主,可才三年,即便是有了齊昊,為什麼連十分之一的都沒有了。齊澄不喜歡齊昊,但沒那麼嚴重,齊昊是被生下來,是被教出這副樣子,就是個熊孩子,本質上還是齊家夫妻的問題。
齊鵬只是看了幾頁,雖然,但心里高興,這孩子還是原來的樣子,還是想從他們這兒得到關注的,剛才說的那些話,就是小孩子把戲,賭氣的。
這麼大的人了。
“小澄,爸爸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那就別打擾我了,以后不要來找我,齊家公司還和以前一樣。”齊澄說。
齊鵬當即說:“你這孩子,我們都知道錯了,也知道你心里還在乎爸爸媽媽,別說氣話了。”
說不通。齊澄苦惱看老公。
齊太太捧著日記本坐在沙發上流眼淚,看到了本子上的腳印,想起來上次為什麼齊澄和發了瘋一樣的打齊昊,想起來了那幾樣被齊昊抖落出來的東西。
是藍的小書包,親自給小齊澄買的,小家伙著媽媽,蹦蹦跳跳的,說小書包再用兩年,寶貝就長大用不了要上小學啦。
那雙涼鞋,澄澄很喜歡,每天去兒園都會自己穿鞋子。
后來的寶貝,心尖沒上小學,丟了、沒了,發了瘋,到都找不到,跪著求警察,賭咒那些該死的人販子,恨不得挖了自己心換回的心肝。
這些東西,捧在心里,每次想澄澄就會拿出來看,一。
可后來呢?
齊太太不敢深想,怎麼變這個樣子了,為什麼變這個樣子了。
被丈夫懟了下胳膊,看到丈夫使的眼神,知道對方想讓說些什麼,可手里拿著這個本子,讓沒辦法開口。
太厚無恥了。
這比那些貴婦刻薄的言語,還讓難,鉆心的不知道臉往哪里放。
齊太太遲遲沒說話,著眼淚,旁邊齊昊拉了拉媽媽袖,低聲說了聲媽。齊太太扭頭看到小兒子祈求的目,和丈夫如出一轍的讓開口去勸。
在家里齊鵬跟昊昊說,要是這次齊澄原諒了我們,以后家里公司價值翻倍,以后都留給昊昊。齊太太知道齊鵬拿這個話。
昊昊聽進去了。
齊太太心很,可已經錯了,只剩下齊昊了,便扭頭紅著眼眶,沙啞聲說:“澄澄,寶貝,媽媽對不起你。”
這話是真心地,發自肺腑的,可還是有接下來的話。
“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幫幫家里吧?你爸爸公司最近不順,不管以前有什麼爭執,媽媽都錯了,以后媽媽會疼你的,咱們還是一家人對不對?”
齊澄垂著目。
白宗殷看到年眼底的淚。年是替那個齊澄傷心。
“不對,我們不是一家人了,齊澄已經死了。”齊澄將眼淚憋了回去,抬頭看了回去,對上齊太太和齊先生的雙眼,“他死了,沒人在意他,關心他,他心死了,人沒了。我和你們不是一家人。”
“你們回去吧。”白宗殷上前牽著年的手,語氣里冷意和平靜,說:“齊家是破產,還是維持原狀,看你們夫妻,這是我看在澄澄的份上,給了機會。”
齊鵬頓時惱怒放狠話,說:“你一個殘廢好大的口氣,你現在連蔣家份都沒有了,蔣奇峰不過是看你可憐,沒——”
“你住口住口!”齊澄一臉怒氣,說:“你們不是我父母,滾出我家里,誰讓你在這里說這些話的,走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