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聽到沈遲的消息是在帝企鵝杯單人賽上,年擊敗他們戰隊主力周亭川奪下冠軍,本以為會是聯盟未來新星,可惜患上腱鞘炎告別游戲。
不過他看著屏幕想,年的手部應該康復了,這一批的候選人中他最看好沈遲。
他的直覺沒有錯,六局游戲沈遲拿下五局勝利,他問向教練:“你覺得沈遲怎麼樣?”
“打得很不錯,各方面沒有短板,遠狙尤其驚艷。”教練不吝溢之詞,“而且他才十八歲,職業生涯剛剛開始。”
然而接著教練口風一轉:“但我們這次招的是四號位,沈遲的風格太突出,如果他加,團隊戰要進行很大改變。”
經理默然,他們戰隊的四號位屬于補槍斷后的角,需要的是服務團隊的選手,沈遲無疑會為賽場上的明星選手,所有人的視線都會匯聚在沈遲上。
秋季賽即將來臨,與其給對手補強,他可以先簽沈遲,無非是多一個坐冷板凳的選手,對于SWL來說不算負擔,但他著年手腕上的傷疤,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反正SWL一向被稱為聯盟人才輸送營,目送好苗子離開他已經習慣了,他走進訓練室。
沈遲站起,向經理看去。
經理緩緩看了沈遲一眼,宣布決定:“楊微留下,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察覺到年不解的目,經理走到沈遲面前解釋:“你打得很好,但你不太適合我們戰隊,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戰隊。”
他沒忍心把話說全,沈遲的風格太突出,各大戰隊的核心輕易不發生更改,與退役干直播的葉寧一樣,很難在豪門戰隊找到自己的位置,除非加一支新戰隊。
沈遲轉離開:“知道了。”
著年瘦削的背影,經理忍不住提醒:“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年放下袖應了聲,確實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無論曾經多難,現在想想像在看別人的事,沒有任何波。
*
嚴氏的會議上,許信大著膽子開口:“載遠接了醫藥運輸的項目,需要搭設超低溫冷鏈存儲系統,希集團可以提供資金支持。”
嚴雪宵微微頷首。
瞥見嚴雪宵贊的神,坐在下方的鄭安立馬出聲:“許信,不是不提供資金,載遠流的季報你自己看看,凈利率不到4.5%,錢都花哪兒去了?”
許信低下頭不敢再提。
會議結束后,鄭安提醒嚴雪宵:“許信最近迷上了賭馬,手腳不干凈,他向你要錢千萬別答應。”
許信雖是他的人,但他看不上賭徒,也不至于心大到讓賭徒為他辦事,逐漸開始疏遠了。
“許叔畢竟是我長輩。”
“慈不掌兵,你太書生氣了。”鄭安搖頭,嚴雪宵完全不像嚴家人,開始時他還心存提防,相久了便放下戒備。
會議室中的人都走完了,嚴雪宵依然留在會議室審閱文件,阿裴不問:“還不走嗎?”
“等一個人。”
嚴雪宵淡淡道。
阿裴心想人都走了還有誰會來,可等了大概十分鐘,會議室虛掩上的門悄然打開,許信走會議室。
許信局促地拉近關系:“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不到我膝蓋高,時間過得真快啊,你現在都這麼高了。”
會議室里異常安靜,許信站在嚴雪宵面前忽然有一張,如同整個人都被看般,他著頭皮開口:“能不能……借錢給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如同打著擂鼓,麻麻地敲著,直到聽見了一句:“可以。”
許信提了一周的心終于放下,激涕零拿了錢離開會議室,阿裴疑問:“為什麼要借他?”
嚴雪宵神淡漠:“人的胃口是會越養越大的。”
阿裴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他能到其中的肅殺,此時的嚴雪宵讓人不敢靠近。
回到華庭,嚴雪宵淡淡問:“食堂安排了嗎?”
“安排了。”阿裴報告,“西食堂增設了邊城菜窗口,還會提供免費的水果牛。”
阿裴很想念還在國的瑞文,自己維護安全也就算了,只領一份工資還要幫上司養崽。
他想起那天決絕離開的年,越發好奇問:“他是不是生氣您沒聯系他,您和他說過在國的事嗎?”
“沒有。”
“那要不告訴他?興許他就不會走了。”阿裴第一次覺自己比嚴雪宵聰明,忍不住替嚴雪宵高興得手舞足蹈。
“他這一年過得很辛苦,他是個很乖的孩子。”嚴雪宵頓了頓說,“如果告訴他,他會原諒我,甚至連一句辛苦都不會說。”
“不好嗎?”
阿裴疑地問。
“不想他委屈。”嚴雪宵斂下眼眸,“至讓他發發脾氣。”
在阿裴的印象中,嚴雪宵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三步,鋒芒圖窮匕見,毫無溫可言,他沒見過這樣的嚴雪宵,將殘存的溫只留給一人。
第八十章
雖然沈遲沒能通過SWL面試, 但四個來自邊城的年依然在一間燒烤店聚餐,因為學生證優惠的緣故,每個人只花了二十塊。
聚完餐已是深夜, 沉沉夜幕的燕城未見沉寂, 高樓大廈披上火樹銀花,孔明燈映照歷經風霜的城墻。
回去的路上莊州安:“SWL不收你是他們的損失, 白送一個冠軍都不要, 大不了自己組個戰隊。”
聽見莊州最后一句話,一直沉默的燕深開口:“打架我會。”
施梁弱弱糾正:“不是這個打架。”
在黯淡的路燈下,面無表的沈遲角輕輕彎了彎,經過華庭時,見C棟二十七層依然亮著燈, 年的視線停了停肩而過。
*
早上沈遲是被皮蛋粥的香味勾醒的, 收拾完畢后和趙然出門走去西食堂, 要了份最便宜的青菜粥。
“你今天怎麼吃青菜粥了?”趙然要了份燒麥,將裝燒麥的盤子放在桌上坐下。
“便宜。”
沈遲喝了口粥, 因為是新開的專業沒辦法在書店買低廉的舊書, 上周是買課本便花了三百塊,小貓直播上個月的工資還未到賬, 他已經到不敷出的危機了。
趙然同地看向年, 他還是第一次見窮得如此坦坦的人, 按理說自小貧困的人對錢更敏, 可他在沈遲上完全沒到這一點, 甚至還選擇前途渺然的電競專業。
沈遲不知道趙然所想,吃完早飯他走到教室坐下,從背包中拿出筆記本,啟筆記本便花了五分鐘。
寧老師走上講臺:“上周對專業做了一個概括的介紹, 從這節課開始我們就要正式接電競這一門學科,首先我們要明白什麼是電競。”
“電競是利用電子設備進行的智力對抗運。”寧老師打開幻燈片,“考察的是思維能力、反應能力、協調能力、意志力與團隊神。”
每個游戲都有過時淘汰的風險,寧老師沒有講單個游戲,而是在講所有電競項目的共,對各個類型的游戲如數家珍。
沈遲第一次接理論知識,直著單薄的背脊,坐在座位上聽得很認真。
“電子競技萌芽于1972年在斯坦福舉辦的《Space War》比賽。”寧老師說,“大部分同學今天都帶了電腦,可以下載打開看看。”
莫冬沒有電腦,坐在沈遲旁看著屏幕,兩個貧窮的室友共用一臺老舊的筆記本。
沈遲點下右鍵,然而只是多點了幾次,運行速度緩慢的筆記本就卡死了。
著漆黑的屏幕,年合上筆記本,默默想,還是得攢錢換臺電腦。
好在這節課需要用電腦的地方不多,沒電腦也湊合過去了,臨到下課前寧老師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忘了說,為了推電競教育的發展,Aurora向我們專業的學生提供筆記本。”
“我們專業只有五個人,每個人都有嗎?”一個坐前排的男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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