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營,百名練習生們席地而坐。在他們后,一到九的九個出道位已經虛席以待。第一名在最高一排,單獨一個水晶椅,高高在上,被練習生們戲稱為皇位。
下面一排左右兩個紅扶椅,是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座位,接下來的兩排各設三個位置。九名出道位從上到下,依次而列。
下面幾排就是剩下的六十一名排座了。
雖然這次的排名不會是最終排名,但九人出道團超過一半的名額基本可以鎖定。
每個人都張忐忑,特別是自知實力表現都不佳的練習生,像在等待命運最終的審判。
四名導師和趙津津都來到了舞臺上,對于他們今晚的公演表示了最大的肯定和表揚,并帶來了一個新的好消息。
“今晚每個小組得票最高的練習生,將在下一次公演時,擁有個人solo舞臺。”
全場震驚歡呼。
這還不算完,趙津津繼續道:“公演時,在solo舞臺中得票最多的前三名練習生,將作為飛行嘉賓,參加《來我家做客吧》第四季第三期的錄制。”
《來客》是當年許摘星一手策劃的室慢綜,在第一季取得全網巨大功后,第二季第三季也延續了第一季的質量和熱度,保持了穩定的高收視記錄。如今《來客》已經為國綜藝市場口碑良好價值巨大的IP。
《來客》現在基本已經是國當紅偶像必上綜藝之一,節目中打歌、捧新人、電影電視劇宣傳效果也非常好,在前三季已經功捧紅過五位默默無名的新人。
而且從第三季開始,《來客》就不僅僅是在樂娛視頻獨播了,而是簽約了省臺,屬于上星綜藝。
圈有一句戲言:想紅?那就想辦法去上一期《來客》吧。
雖然早知道辰星會給資源,但誰都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且給的還是這麼款的綜藝資源。
整個錄制棚都轟了。
《偶》現在雖然也火,但眾畢竟有限,火在追星圈,火在年輕人。但《來客》可是男老皆宜的超國民度綜藝啊!參加一期《來客》擴大的影響和知名度,是在《偶》跳多個舞臺都換不來的。
一共有十個小組,那就是有十個solo舞臺,在這十個人之中競爭前三。
施燃和周明昱一左一右抱著岑風的胳膊狂搖:“風哥!加油啊!拿下前三你可以!”
岑風一言不發把兩人拉開。
激完,想到接下來馬上就要淘汰三十個人,大家又蔫兒下來了。
趙津津看看大家,打氣道:“無論結果如何,你們在偶的這段時間,每一分努力都記載在冊,將為你們永遠的榮。前方路長地闊,無論是繼續留在這里,還是離開偶踏上另一段征途,我相信你們未來都必將大放彩。”
賽制殘酷,可人生就是如此。
導師開始從第七十名開始,每十位一組,宣布排名。
離別的悲傷開始在錄制棚散開。
被點到名的松一口氣,領到自己的排名卡坐回相應的位置,同時為自己的好友擔心起來。鏡頭一一掃過,不練習生已經紅了眼眶。
周明昱排在第三十五位,暫時安全。施燃排在十三位,距離上位圈還有一點差距。宣布完前六十一名后,就是剩下的出道位了。
施燃比自己進出道位還激:“風哥在出道位!風哥一定在出道位!”
周明昱張兮兮地嘀咕:“也可能在后七十名,被淘汰了。”
前面席地而坐的還有三十九名隊員。九名出道位,三十名淘汰,天差地別。誰能進,誰被淘汰,其實心里都有數。
應栩澤盤著靠過去,胳膊搭在岑風肩上:“風哥,你猜我們排第幾?”
岑風面無表把他的手掀下去了。
何斯年也坐在下面,張得快哭了:“我是不是被淘汰了?是不是被淘汰了?”
應栩澤轉過去寬他:“不會的,你這次小組賽表現那麼好,肯定進前九了。”
何斯年主vocal,聲音很空靈,唱歌不錯,就是心態不穩容易張,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比起舞臺初評級時已經好了很多,再加上格安靜長得乖,吸了大片媽,人氣旺的。
導師從第九名開始宣布:“第九名,他是一個vocal,他的嗓音被稱為塞壬的歌聲,極,本人卻被做小糖,他是……”
施燃周明昱以及何斯年本來所屬團的隊友已經開始大喊他的名字。
導師笑道:“恭喜何斯年。”
小糖淚眼朦朧地走上舞臺。先謝謝導師,再謝謝,最后謝謝風哥。他原本所在團的隊長向蔚在下面喊:“就不謝謝我嗎?!”
何斯年哽咽著說:“謝謝隊長每天送來的飲料,雖然都是贊助商給的。”
大家又哭又笑。
第八名就到了何斯年的隊長向蔚。接著第七第六都是辰星K-night騎士團的員。第五位是另一個大公司部團的C位。
現在只剩下四個人,都是有爭第一的人。
應栩澤,伏興言,邊奇,岑風。
施燃和周明昱在后邊張地手都快碎了,他們沒料到岑風的排名會這麼靠前。
連導師都說:“接下來的這四個人,平分秋,不分伯仲,各自的票數也咬得非常近。”吊了一會兒大家的胃口,才終于宣布:“第四名,邊奇。”
邊奇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又被笑容取代。
施燃雙手合一在那默默祈禱:“反正都進前三了,第一不要白不要,第一第一第一!”祈禱了半天,聽見導師說:“第三名,恭喜岑風。”
唯一一個F班隊員進了出道位,還是前三。
底下超過一半的人都真實地為他歡呼。岑風眼角微垂,神淡漠走上了舞臺。趙津津問他:“意外嗎?”
他點了下頭,看著手上寫著票數的排名卡,半晌,抬眸看向鏡頭,低聲說:“謝謝你們,辛苦了。”
他并不知道,這幾天是如何力挽狂瀾,將他掉至第十位的排名投到了第三來。但他知道,投票一定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只淡淡笑了一下。
接下來,伏興言拿到第二,應栩澤首期奪冠,坐上了水晶王座。
前七十名全部宣布完畢,沒有念到名字的就自淘汰了。今晚錄制結束后,會在宿舍睡最后一晚,明早節目組會安排大家離開。
離別夜最是傷悲,節目組取夠了素材,就讓大家散了。想道別的,想聊天的,想去食堂一頓的,都隨便。
大家都決定要給離開的三十名隊員開一個送別會,地點選在食堂。許摘星在工作間聽說之后,安排工作人員開車去外面買了不夜宵零食水果甜點,送了過去。
送別會一直玩到深夜,留下來的練習生們明天還要訓練,不宜熬夜,才各自散了。
等人都走了,許摘星又安排人去打掃食堂,畢竟食堂明天還要投使用。今晚見到了岑風的舞臺,跟超話里的小姐妹們聊得非常嗨,興得睡不著,也跟著過去遛一遛。
天已經黑。
跟白霏霏提著飲料瓶扔到場地外面的可回收垃圾箱時,看到轉角的臺階上坐了個人。
白霏霏嚇了一跳,下意識驚呼一聲,那人偏過頭來,低聲說:“抱歉,嚇到你們了?”
許摘星從影里走出去:“哥哥?你怎麼在這?”
岑風看見是,漠然的神愣了一下,轉而笑起來:“氣,你怎麼還沒睡?”
許摘星朝白霏霏打了個離開的手勢,小跑到岑風面前:“我跟他們一起來打掃食堂。”
月過樹梢灑滿臺階,落在他眉眼上,有種清冷的失真。許摘星在他旁邊的臺階上坐下,雙手拖著下頜看天:“今晚月亮好呀,哥哥你在這賞月嗎?”
岑風也坐回來。
他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注意到月亮,這麼一說,他抬頭看去,才發現月真的很。于是低低“嗯”了一聲。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靜靜看著月亮,好像連夜風都慢下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許摘星偏頭看著他的側臉,輕聲問:“哥哥,如果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會告訴我嗎?”
他眼睫了一下,半晌才說:“我沒有不開心的事。”
垂了下眸,有點失落,卻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他一向是這樣的人,本不該追問過多。
卻在下一刻,聽到他低聲說:“我只是……”
許摘星靜靜地等著。
岑風將目從月亮上收回來,看著遠朦朧的,聲音微微的沙:“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們。”
他頓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們為我做了很多,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想喊停,卻又覺得會傷害到們。可如果不喊停,繼續這樣下去……”
他轉過頭來,沉靜地看著許摘星:“我該怎麼回報這一切?”
他眸好漂亮,像深潭,像清泉,像冰雪化作了溪水,有著這世上最純粹的善意。
那是一個從未被過的人,突然被包圍時不知如何自的小心與惶恐。
那是一個在經歷過無休止的傷害和惡意后,仍能用最大的共能力來理解這個世界的善良和溫。
許摘星的心里,有一塊兒地方,抖著蜷起來,疼得想哭。
可不能哭。
眨了眨眼,甜甜地笑起來:“哥哥,你不需要回報什麼。”一字一句地說:“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禮。”
岑風靜靜看著。
聳了下肩,微微往后靠,將兩只出去,找了個放松的姿勢,嗓音輕快又歡喜:“其實的想法很簡單。們呀,就希你多笑一點,開心一點,能偶爾在微博上,舞臺上,綜藝里看到你,就很滿足啦。們給你投票,給你應援,從來都不是為了你回報什麼,們只是單純地喜歡你呀。”
夜風拂過樹梢,風里傳來某種不知名的花香。
過了好半天,聽見岑風問:“那你呢?”
許摘星一愣,轉過頭來:“我?”
岑風看著的眼睛:“你也想在微博上,舞臺上,綜藝里,看到我嗎?”
被豆這樣專注地注視著,許摘星心臟砰砰兩聲,差點跳出嚨。
抿了下:“我……我也是,當然啦……”說完,稍微坐正一些,認真地回他的注視,輕聲道:
“可是這一切,都要以你愿意為前提。哥哥,的并不是束縛,你不必因為我們而到負擔。因為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們的人。如果哪一天,你想離開這里,想去更高更遠,更自由的地方。哥哥,我也一樣會為你祝福呀。”
月落滿眼眸,映著他的模樣。
半晌,他笑起來:“我知道了。為了你……你們,我會試一試。”
試著重新去上這個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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