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想說,”溫以凡搖頭,繼續說完,“填報志愿的那一周,他有一晚進我房間了……”
溫以凡低頭,眼神有點空,把這段略過:“但沒出什麼大事。因為我大伯他們每晚都是凌晨三點回來,那天也準點回來了。”
桑延閉了閉眼,把抱到懷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點都不敢想。
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那個沒任何脾氣,格,對待任何人都溫和至極的姑娘。
在遇到這種事之后,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一開始是真的報了南大的,我想跟你上一個大學,我沒有騙你。”溫以凡的眼眶漸紅,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但是就是,出了不好的事。”
“我就是,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沒有人幫我。”
溫以凡忍著眼淚:“桑延,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
一點都不想哭。
只覺得,是不應該哭的。
因為就算到了不好的對待,也不是用來傷害桑延的理由。
“我當時什麼都沒想,就是不想在北榆和南蕪再呆著了。我就想去個遠一點的地方。”溫以凡說,“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了。”
“……”
“對不起,我跟你說了那麼不好聽的話。”
那麼多年。
再沒去回想過那個時候的事。
只記得,當時語氣很重,跟桑延說了很不好的話。
卻也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地淡忘了。
今天再深想起來。
才記起來。
原來說過這種話。
原來說過這麼不好的話。
桑延加重力道,把抱到上。他的嗓音發啞,輕著發紅的眼角,語氣似認真又似漫不經心:“記得我當時跟你說的話麼。”
溫以凡抬頭:“什麼。”
在這一刻,像是回到了那條暗沉的巷子里。
兩人站在漆黑的雨幕之下,被一把小傘覆蓋,距離拉得很近。周圍的一切都在拉遠,雨聲簌簌,那些黑暗也都在消失不見。
眼前年的面容長開,五比當初朗,低聲重復。
“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那一年,那個將自己封閉起來,沉默著沒給出任何答復的。
在個時候,也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有的。”
桑延扯起角:“那現在說。”
溫以凡吸了下鼻子:“我很喜歡你過來北榆找我,我沒覺得出來見你很煩。”
桑延:“嗯。還有麼。”
“我只是覺得我改志愿了,是我沒做好,是我忘了跟你說。”溫以凡說,“而且宜荷離南蕪好遠,我不想你還要像高中的時候一直過來找我。”
“還有呢。”
“我沒有跟別人約定過,我只跟你約好了。”
“嗯。”
“我覺得,”溫以凡看著他的眉眼,眼淚終于沒忍住掉了下來,“我配不上你。”
桑延把的眼淚掉:“這句收回去。”
“……”
“溫霜降,你覺得我這麼多年為什麼不找對象?”桑延盯著的模樣,語氣傲慢又眼高于頂,“我只看得上最好的,懂麼?”
“……”
溫以凡怔怔地看著他,腦子里被他所說的“最好的”三個字占據。繼續把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完:“我沒把你當備胎。”
“嗯。”
“這麼多年,除了你之外我沒喜歡過別人。”
“嗯。”
“對不起,桑延。”像是把口積多年的石子移開,溫以凡慢慢地,忍著哽咽把最后一句話說完,“是我失約了。”
桑延低頭看:“嗯。”
安靜至極的房間里。
燈大亮,窗外的雨點漸大,卻也無法影響到他們半分。
那個刺骨的雨夜,被泥濘和深不見底的暗黑覆蓋的時,那段兩個都不愿再提起的過去。再此刻,也終究為了過去。
半晌后。
溫以凡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到自己額頭的位置。伴隨著,桑延鄭重而又清晰的一句話。
“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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