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 第一節 課開始之前，班里比起往常, 有些莫名地安靜。

就連平素最為鬧騰的教室后方的男生們, 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是自把分貝降低三十的。如果哪個一不小心聲音大些，還會被其他男生一致目“聲討”。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里, 乘著文家的私家車一同到達學校, 蘇邈邈和文素素幾乎是前后腳進了班里。

走在前面的蘇邈邈懵了一下。

甚至還遲疑地回頭看了看教室前門外面掛著的金屬牌。

——

確實是高二一班無疑。

但素來升旗儀式上被主任作為紀律差的代表班級，高二一班這還是第一次, 給蘇邈邈留下如此安靜的跡象。

蘇邈邈心里迷，但腳下還是重新邁開步子, 走回自己的桌位。

——

商彥難得還沒有到班里。

蘇邈邈扭頭看了一眼黑板邊緣寫著的課程表, 今天的第一節 課還是化學。

那人很可能又要去培訓組忙LanF大賽的準備了吧？

蘇邈邈這樣想著, 已經走進自己的位置。

后面齊文悅和廖蘭馨對視了一眼，如同往常一樣，笑瞇瞇地跟蘇邈邈打了招呼。

既沒有刻意的關心和問, 也沒有竭力維系的小心翼翼的同。

蘇邈邈松了口氣。

笑著點頭，“早上好。”問完之后, 蘇邈邈本想坐下，但又想到什麼，便又低下問齊文悅：

“今天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怎麼班里這麼安靜？”

齊文悅聞言，先尷尬地張了張，半天沒說出什麼來。

最后還是廖蘭馨接話，神淡定地翻著書。

“班里那幫躁的男生今天聽說了你的病, 早上湊到一起合計了一整早的百度資料。最后說你這個病忌諱吵鬧的噪音環境……”

廖蘭馨眼皮一抬，臉上劃過一很淡的笑容。

“現在就這樣了。”

聽廖蘭馨再自然不過地跟提起病的事，蘇邈邈從里面解出那種呵護，已經很了。再聽到最后，蘇邈邈不由地怔在原地。

下意識地抬頭，剛好借著面向后的方形，看向后排的學生。

幾個正小心觀察的男生嗖地一下把頭低下去，其中有一個作幅度過大，還狠狠地磕了一下腦袋，發出“砰”的悶聲。

后排都知道原因，幾個男生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蘇邈邈也不自，跟著角微彎。

原本還覆著些霾的心，突然就被撥散了云霧。

原來……離了商彥說的、自視不正常的心態，再被不太悉的同學小心地表現出呵護之后，可以是這樣溫的一種。

齊文悅在旁邊察言觀后，放心了，對蘇邈邈說：“邈邈，你別介意，昨天大家就是太驚訝了。”

“我知道的。”

孩兒輕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蘇邈邈坐回位置。

而此時教室里的另一邊，從同桌那兒同樣聽說了前因后果，文素素懊惱地了手里的筆。

有些憤憤地了一眼第一排的那張桌后。

不過在看到蘇邈邈旁的空位時，眼底掠過一點快意的緒。

——

就算那些男生想護著又如何，商彥不還是生了芥！

以往每天早上，即便是要去培訓組辦公室，商彥也一定會給他的小徒弟送來一只盛著熱牛的保溫杯，但今天……

看著空的桌面，文素素心里生出一種報復的快來。

那麼久以來的嫉妒啃噬終于緩解，笑著低下頭去。

而顯然，班里也不只是文素素自己注意到了。班里幾個角落有議論聲。連后排的齊文悅也擔心地看了一眼空桌，低聲問廖蘭馨：

“同桌……彥哥該不會……”

齊文悅擔心地看了一眼空出來的位置。

如果只是師徒，那商彥在知道這件事后，一定會對孩兒更加關心呵護。可們兩人都很清楚，商彥對蘇邈邈的遠不止是師徒那麼簡單。

齊文悅自我代了一下這段關系里被瞞的角，不由地輕哆嗦了下。

“他不會……接不了吧……”

“別說。”廖蘭馨開口。

齊文悅皺著眉，“那他怎麼還不來……牛也不送……他要真是因為這件事跟邈邈疏遠了，那他、他……那我就再也不他彥哥了。”

因為腦補之后過于同仇敵愾，到最后一句話時，齊文悅的聲量沒住，被前面的蘇邈邈聽見了。

蘇邈邈被齊文悅的語氣逗笑，小心轉回，沖齊文悅眨了眨眼。

“沒事的。”

“啊，你聽見了啊……”

齊文悅不好意思地看。

蘇邈邈點頭，跟著烏黑的瞳子里，微閃了下，

“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齊文悅一愣。

就在這一兩秒的時間里，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聲突然打響了。

班里學生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更古怪的事——第一節 是化學課，而他們的班主任兼化學老師李師杰，竟然還沒有到教室。

班里不由地掀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正在化學課代表不安地站起準備去辦公室一探究竟的時候，教室前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被隨意抱在前的書本與卷子最先眼。

班長帶頭：“起立！”

全班：“老——師——好……？？”

突然扭曲的尾音里，商彥淡定地進了門。

似乎心不錯，男生懶洋洋地擺了下手。

“都坐，不用客氣。”

全班：“…………？？？”

齊文悅懵完之后，看清了商彥手里拿著的化學老師的教案和卷子，再次驚呆，抬頭問蘇邈邈：

“這什麼況啊邈邈，你師父最終還是沒忍住，謀權篡位了嗎？”

蘇邈邈：“……”

蘇邈邈哭笑不得，但自己同樣也是懵著的狀態。

在一陣之后，高二一班的學生們莫名其妙地坐下去。

商彥步伐一停，目掃了全班一遍。

那些議論聲于是跟著停歇。

化學課代表大著膽子，站起來，小心地問：“彥哥，這是……什麼況？”

商彥重新邁開長，往教室里面走。

經過講桌時，他把手里書本和卷子放到講臺上，手里只剩下一個淺灰的保溫杯。

修長的指節拎著那只保溫杯，商彥走向第一排。

一邊走，他一邊聲線松懶地開口：

“年級里臨時召開班主任會議，沒有找到合適的換課老師，李老師又不開——所以在他回來前，我先給大家講講上周那份化學卷子。”

話音落時，他停到第一張桌旁，把手里的保溫杯擱在孩兒面前。

看孩兒仰著小臉，眼神懵懂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商彥心里一，沒忍住，出手去了孩兒的腦袋。

“下課前喝完，”他聲音低，嗓音低而戲謔，“聽到沒。”

當著全班目力，被按了腦袋的蘇邈邈氣鼓鼓的，卻只能點頭。

商彥滿意地直回。

班里學生雖然意外，但卻沒有什麼排斥心理。

——以商彥幾乎次次滿分的化學績，給他們正常授課略有難度，但講一張化學卷子，還是不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