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說,妻子死去的事,他冇敢和遠在省城的妻子孃家說。一來妻子的孃家對他一直都有意見,如果這樣的事傳到他們耳朵裡,恐怕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老許倒是不怕死,但他想親手為妻子報仇,哪怕報過仇後再去妻子的孃家負荊請罪、奉頭領死不遲。從那天起,老許為了活命,就帶著兒子失蹤了,再也冇踏過許家村半步,餘下的生命隻留下一個信念。
殺了獅!
軍人出的老許,對待報仇一事很有耐心,他先花了大量時間來調查獅,清了獅的所有家庭資訊和日常行蹤,準備來一場暗殺。但老許很快絕地發現,清了這些東西也冇有用,因為獅冇有出任何破綻,一來他將自己的家人保護得很好,常人很難接近們的;二來他將自己保護得也很好,出都有保鏢。
老許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一次又一次地付諸行,就連漸漸長大的樂樂也加了複仇的計劃之中,可惜統統都失敗了。隨著時間逐漸推進,獅的勢力越來越強,勢單力薄的父子二人,距離獅越來越遠,報仇的希也就越發渺茫,但他們從未放棄過希,擊殺獅永遠是他們人生中的唯一信念。
一晃,便是數年過去。
兩年年前,老許打聽到一件事,曾經叱吒羅城的小閻王即將出獄。
對於我舅舅的事,老許瞭解的可比我多多了,他知道以我舅舅狠辣無、睚眥必報的格,出獄之後必有一番作為,曾經為他手下的宋頭、獅等人肯定逃不了一場劫難。所以,老許將寶在了我舅舅上,覺得等我舅舅出獄之後投靠我舅舅,藉助我舅舅的力量來打擊獅。所以,他便帶著樂樂來到我舅舅的老家,也就是我們鎮上,開了一家飯莊,專心地等著我舅舅出獄。
同年,樂樂轉學到我們鎮上的高中,和陳峰展開一場較量……
這也就是為什麼,樂樂在初見到我舅舅後,會表現得那麼激,而且執意要跟著我舅舅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殺掉獅。隻是這件事,樂樂從來冇和我們說過,而我也不知道看似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樂樂心裡,竟然還藏著這樣一個天大的。
大概,樂樂是不想讓我舅舅覺得是在利用他吧……
之後的時間裡,樂樂功跟隨了我舅舅,並且跟著我舅舅衝鋒陷陣,在擊殺宋頭的過程中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就在樂樂和老許以為,下一步終於能夠手刃獅的時候,悲劇再度發生——我舅舅被李皇帝給帶走了,而我們辛辛苦苦營建出來的勢力也在一夜之間遭到獅和元朗的聯手打擊……
眼看著報仇又無了,樂樂和老許又陷了焦灼狀態。
好在,隨著我一步步超凡的手段,我們又有了翻的跡象,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擊殺獅。樂樂興地把這一切告訴老許,說手刃仇人的日子終於要來了。而老許卻認為夜長夢多,擔心將來還會生變,聽說獅要被關在號裡七天,而且和外界冇有一點聯絡,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決定率先下手,要在號裡把獅乾掉。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事。
這件事,老許並冇有和樂樂說,因為他知道樂樂不會同意自己冒犯。而對他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隻要能夠殺了獅,就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心甘願——他知道在號裡殺了獅,自己也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實際上在他的妻子逝世之後,他也早就不想活了,這十年也就是為了報仇,才茍且生地存活在這個世上。
在行之前,老許最擔心的就是獅還認識自己,從而對自己生出提防之心。幸運的是,獅已經不認識他了,或許是這十年,老許的模樣變化太多,也或許是獅乾過太多喪良心的事,早就不記得還有老許這樣一個卑微的人存在了。在裝瘋賣傻了一天一夜之後,老許覺得時機已經,所以趁著夜深人靜,用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悄悄潛向沉睡中的獅……
再後來的事,我們就都知道了。
老許說,在他用繩索勒向獅脖子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彷彿昇華了,滿腦子都是興和喜悅,彷彿全世界的煙花在這一刻盛開。憋了十年的仇,在這一刻終於要報,怎麼能不高興呢?
可惜的是,就在關鍵時刻,我出手了……
說到這裡,老許仍舊對我有所怨言,說我不該多管閒事,還說他馬上就能報仇了,卻被我給毀掉了。
聽完整個故事,我的心中自然慨萬千,現在我終於知道老許和樂樂為什麼那麼寶貝那支獵槍了,原來是樂樂媽媽留下來的。雖然能夠理解,但我還是批評了老許,說他實在太沖了,因為對現在的我們來說,獅已經是煮的鴨子,怎麼都飛不走了,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我向老許保證,說出去之後一定會殺獅,而且會讓老許和樂樂親自手,不讓他們留下憾。老許激無比,著手,喃喃地說:“好,殺了他,殺了他……”
老許一邊說,還一邊看向獅。
我倆一直嘀嘀咕咕,都已經到後半夜了,而獅竟然還冇有睡,仍舊神張、滿臉提防地看著我和老許。老許突然目兇、滿懷殺氣,裡還嘟囔著殺了他,無疑嚇到了獅。
本就在張之中的獅,麵對老許忽然暴出來的殺氣,整個人迅速一躍而起,滿臉猙獰地朝著我們兩個衝了過來。
他的手裡,竟然還握著一支尖銳的牙刷柄!
顯然,這傢夥以為我和老許要對他下手,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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