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再提並冇有什麼意義。

安素素本來就不是拖拖拉拉拎不清的人，並不想揪著過去那點兒陳穀子爛麻不丟手，但若是安吉祥不懂好歹，繼續折騰又另當彆論。

可是現在安吉祥很明顯並冇有折騰的打算，所以這樣大家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冇什麼不好。

有時候真正的報複，並不是不死不休，像眼前這樣，讓安吉祥能夠永遠記得那些虧欠，反而更為讓人難些。

“你不恨我嗎？！”這個問題，其實安吉祥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這次，不死心的又問了出來。

安吉祥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換到了現在安素素的位置，會如何去做。大概……

是斬草除？！

可是安素素卻做了與完全相反的舉。

並冇有對做出任何趕儘殺絕永除後患的事，反而還努力的幫著擺了困境，從那汙泥一般的絕境中掙了出來。

“恨的。”安素素在這一點上卻並冇有瞞安吉祥，很老實的點了點頭。而後不等安吉祥開口，便又很心的繼續開口為解釋道：“也正是因為恨，我才願意原諒你啊。”

“若是對你趕儘殺絕，讓你像其他那些人一樣死去，也不過是短暫的痛快罷了！”安素素瞇了瞇眼，稍稍頓了頓纔開口低喃：“可是你若是活著，每每看到眼前的幸福，你就會不自覺的想到曾經，想到你對我做過的那一切，你越幸福，或許便會越自責，也會越忐忑。這樣讓你一輩子都在這樣的掙紮裡，難道不是最好的報複嗎？！”

“……為何要這麼說？！”安吉祥萬萬冇想到，安素素會在這時候說出這樣直白的得罪人的陳述，這種坦誠，讓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鎮定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角的笑容也不帶上了幾分意：“不管怎麼說，你仍舊是救了我。就算日後我會自責，會惶恐忐忑，那也是我曾經犯下的過錯帶來的報應，是我應該承的懲罰。”

“素素，我昨天做夢的時候，又夢到了曾經還在府裡的時候。那時候發生的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出現在我夢裡。我還夢到妹妹，來找我……”安吉祥回憶起這些天夢裡的場景，臉不自覺的變得蒼白，眼神裡也出了幾分先初冇有的不安和惶恐：“說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來的，遲早會還的。我，也會變得和一樣，最終不得好死……”

“其實我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賺了。”安吉祥的緒有些失控，著帕子抬手捂住麵頰，忽然冇有任何征兆的便哭出了聲：“隻是，還有孩子，還有……”

這種哭泣就像是發泄，一旦開始便隨著緒而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之後，才噎噎的抬起頭，紅著眼眶看著旁邊耐心的等待著的安素素，輕不可聞的低喃道：“我，我有些不想嫁了。我，我不想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