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時,郡主府,想容又再度陷昏迷。留守在府裡的大夫來看過,卻是搖搖頭,對安氏說:“三小姐的神經總是到莫名的刺激,再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東家回來了。”
安氏急了,“那可怎麼辦?大夫,您想想辦法,就算是拖著也得拖到二小姐回來啊!”
大夫嘆氣道:“現在不是靠外力能讓三小姐拖延生命的時候,一切還得靠自己。如果一直不能從七殿下離世的影中走出來,怕是這病……”
提到七殿下,安氏也沒了辦法。想讓這孩子從那個影裡走出來嗎?最開始還努力過,可自打昨夜那件事之後,便再也不抱任何希了。
想容是不可能走出那個影的,甚至對有關於七皇子之事有一種莫名的奇異預,還在睡夢中的人就能知道淳王府一定出了來,而任惜楓去看過之後,由暗衛傳回來的消息,那邊竟還真的出了事。這麼準確的預讓覺得十分害怕,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兒是一定會跟著七殿下一起走的啊!也心疼那個神仙一樣好的皇子,可更心疼自己的兒。想容才十五歲,剛剛及笄,怎麼可以這麼早就從這世上消失?
雲妃的病被六皇子給瞞了下來,並勒令淳王府上上下下以及百草堂大夫等所有知人不得外傳,一切要跟從前一樣,切不可讓外界之人瞧出端倪。
大順已經夠的了,好不容易東界平息,老七又出了事。現在民間又出來那奇怪的勢力,在這樣的局勢下,如果雲妃的事一傳開,萬一傳到他父皇耳朵裡,就憑著他父皇對雲妃的……後果他是萬萬不敢想的。
所以,這件事只能瞞,對外也就是說淳王府不小心走了水,原因就是下人們在給七殿下燒紙錢。到也能讓人接。
只是,京中氛圍更加沉悶抑了。
從原宗隋京都回到大順京城,最快的腳程也得行四個多月。待玄天冥羽珩二人的馬車終於臨近京都時,已經是臘月裡。
馬車,羽珩裹著一牀羽絨被,抱著電熱水袋,靠在玄天冥上。黃泉正扯著那羽絨被的一角研究著:“裝在這裡頭的是鴨子和大鵝的?這玩意能比棉花還保暖嗎?”
羽珩點點頭:“肯定比棉花暖合的。不過準確的說並不是鴨,它做羽絨,羽絨是長在鵝、鴨腹部、呈蘆花狀的絨,是一種做纖維的東西,比棉花保溫高。”簡單地解釋,其實關於羽絨,可說的絕不僅僅是這一點,甚至也早就在大順做過試驗,爲將士們換上羽絨。黃泉其實是見過羽絨的,只是不管怎麼說,古時的人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到底什麼羽絨,還在,羽絨爲什麼比棉花暖合。
在被子裡了腳,踹了一下玄天冥,悶悶地道:“要按年頭算,今年我都已經十八歲了,真快。這仗一打就是一年,來來回回的路途又遠,得虧打得快,這要是再慢一點,我們還不得都老了。”
玄天冥苦笑,“你別說,過去還真有一打就是半輩子的仗。就在大順建都不到百年的時候,四方大陸都不太安寧,特別是北界那邊,總有生事。皇上派了一位將軍去鎮北界刁民,一鎮就是四十年。那將軍二十多歲時走的,回來的時候已經六十多了。頭髮鬍子都花白,到是他的孫兒長得很有他年輕時候的模樣。皇上,把自己的一位公主許給了那將軍的孫子,並留他在京中安晚年,雖然過程讓人唏噓,但結局也算幸福。”
黃泉聽得乍舌,“四十年啊!老天,如果四十年都在邊關戰場,人是會瘋的吧?”
忘川比理智,想到的是:“四十年駐守邊關,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怕是那老將軍的子也是極難馴化,留他在京中除去讓他安晚年之外,應該也有囚之意。”
玄天冥點頭,“的確。每一任國君都得防範功高蓋主之人,所以,後來大順的國君便不再把過多的兵權下放給臣子,而是多半都由皇子手中。這樣,哪怕是皇子造反,好歹也是自己造自己家的反,大順還是姓玄的。”
他說著,看了羽珩一眼,無奈地道:“你又走神,我與你說說故事你也是心不在焉。珩珩,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咱們就想辦法去解決,不能一直沉浸在懊惱裡,那樣是無濟於事的。”
羽珩也知道這個理,可就是鬧心啊!“你說到底是不是端木安國或是宗隋皇室的餘黨把消息送回大順去的?他媽的這不是添麼?父皇和母妃知道七哥的事該有多難過,還有想容那個丫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到我回京去。”一邊說一邊掀開車簾子,外頭下著雪,們在馬車裡到是暖合,可外頭那輛囚車上,端木安國就那麼坐著,風雪加蓋,人都快要凍僵了。
可惜,沒有人憐憫他,隨行的暗衛們甚至還除去了他上的外。那老賊最開始還能罵幾句,可漸漸地,隨著京都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冷,他凍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要不是覺得一下子死掉太便宜他了,我真想現在就一刀捅死他。”羽珩咬牙,“總想把七哥的事瞞下來,可到底京裡還是知道了,暗衛回傳來的消息說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爲七哥服喪,那母妃怎麼可能不知道。玄天冥,你不該傳書回去證實七哥離世的,畢竟他並沒有……”
“可是我們也沒辦法證實七哥還在,不是嗎?”他把小妻子從窗邊拉了回來,黃泉趕把車窗簾子放下,隔絕了外頭的冰雪。“既然無法證實,不如就順應外界說法,不然你說我們該如何解釋呢?就說七哥還活著,可是,人在哪?去了仁仙島?那理由騙母妃都未必能騙得過,何以騙天下?再說,桐城炸知道的人太多了,咱們無論如何都堵不住悠悠衆口。所以,這件事就算是沒人故意爲之,百姓們口口相傳,也該傳到大順京都了。”
羽珩不得不承認,玄天冥說得沒錯,七皇子的事想瞞是瞞不住的,說破了皮子告訴人們玄天華沒死,可是,證據呢?在那樣的雷之下,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吧?那傷患呢?
說到底,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玄天華如今只能待在的空間裡,利用空間的特殊保持在一個狀態下不再惡化。一旦被拿出來,很有可能在一瞬間就傷加重再也無回天之力。
不能冒那個險,所以,除了承認玄天華的死亡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就是擔心京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縱是天武帝在高位已經做足了孤家寡人的準備,可雲妃呢?從來都把玄天華當親生兒子的雲妃會怎樣?
“能不能再快一點?”著急回京,“馬上就要過年了,上一個年是在建城過的,好歹這個大年得在自己家裡吧?”?△≧..△≧,
玄天冥點頭,跟外頭趕車的白澤說了幾句話,車速便又快了些。可羽珩還是急,玄天冥看出心煩,安道:“這是最快了,下了雪,馬蹄子打。別擔心,不管出了什麼事,等咱們回了京,一件一件去理就好了。”他安著自家媳婦兒,但實際上,自己心裡也是得很,那種不好的預他也有,只是不敢說,怕一語中地。
京裡,黛住的小院兒很熱鬧,玄天琰給添了不下人,雖然因爲七皇子的事整個兒京城都不添喜,哪怕是過年也沒有人家掛紅燈添新瓦。但氣氛不搞,吃的總得預備一些的,冬櫻說:“五殿下把黎王府的廚子送了兩個過來,說是好好張羅一頓年夜飯,大年夜他也到咱們這來吃。”
黛點頭:“好,黎王府的廚子更瞭解他的口味,你就跟廚子說撿著他吃的做就行了,我左右在吃食上沒有什麼喜好,隨他就好。”
“小姐。”冬櫻勸:“不能讓廚子掌握了五殿下的胃,你可是他的未婚妻,他最吃什麼得是你最瞭解才行。”冬櫻的話匣子一打開,就覺得有好多話想要跟黛說,於是乾脆放下手裡正在繡著的花樣,坐到黛邊來:“小姐最開始跟五殿下說要把婚期推遲的時候,奴婢還真是了一把汗。你們兩個好不容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五殿下那邊的喜房都準備好了,可是您又把婚期給推了,萬一五殿下生氣,咱們可是得不償失。還好五殿下都聽小姐的,也同意把婚期推一推。不過,小姐啊!你還是得再熱些,見了五殿下至要先他一步給個笑臉,再多瞭解瞭解他的喜好,比如說吃什麼食,比如說穿什麼裳,這纔是以後當人家媳婦兒該做的。”
黛失笑,“你這丫頭,說得到像是很有經驗一樣,其實還不是個沒出閣的大閨。”嘆了口氣,手裡正在繡著的嫁也放了下來,看看上頭彆扭的針腳,無奈地搖頭,“我還是不自己繡了,到繡品鋪子去請個繡娘吧!就我那點子紅工夫,穿出去也是讓人笑話。”
冬櫻點點頭:“也好,五殿下也說了,不需要小姐自己手做什麼,給下人就好。”
“其實出嫁一次,是真的想自己給自己繡件嫁的,奈何我沒那手藝,從前在府的時候就底子就沒打好,現在這麼些年都不針線,更是手生了。”黛想起府,心生慨,“從來沒想到我出嫁竟會是在這樣一個簡陋的小院子裡,我曾經還以爲,再不濟也是從左相府嫁出去呢!不過也好,至現在活得比以前自在了,只是……”低下頭,面哀傷,“那婚期,我不得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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