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聽了花灼的話,喝茶的手一頓。
花灼看著他,“就算有這個法子,這個時候,被人劫持,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不過總好過沒有法子找。”
雲遲抿脣,一時間沒說話。
花灼看著他,挑眉,“怎麼?真不打算找?”
雲遲放下茶盞,“找是自然要找的,不過嫂子既然也懷有孕,就不必勞煩了。昔日花傷,提筆給我寫信,我尚且能從信中知道傷故意瞞我,若是你這時候筆寫信,嫂子也一定也能知道,畢竟,也不是不聰明。”
花灼看著他,不知可否,“你找你的人,我自然不會幫你寫信問的,若找問,也是你自己問。”
雲遲搖頭,“既是們躲避你的聯絡法子,自然是不希被你知道的。”
言外之意,他若是問了,那就被花灼也知道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
花灼氣笑,站起,“行,你自己慢慢找吧!”說完,徑自去歇著了。
他損耗太過,容易疲累,與安書離、梅舒延又敘話半晌,用了午膳,自然累了。
梅舒延告辭回了梅府,安書離自從醒來後還沒見過安王妃,也打算回安王府瞅瞅,天不絕累了好多天,總算能緩緩了,也去午睡了。
雲遲出了凰西苑,走在青石磚上,想著被他放走的雲幻說的話。
蘇子斬記憶甦醒,找到花的話,他會如何?任誰有了上一輩子的記憶,恐怕也難以當作沒有吧?更何況是陪伴七年的記憶。
哪怕隔著四百年時間,哪怕滄海蒼天,也難以磨滅。
雲影無聲無息出現在雲遲後,恭敬道,“殿下,雲意傳回消息,他在三百里地外跟丟了雲幻。”
雲遲“嗯”了一聲,“他能混跡在太祖暗衛中多年,策反了數百太祖暗衛,自然不是等閒之輩,跟丟了也不奇怪。”話落,吩咐,“給雲意傳消息,讓他不必回京了,帶著人去嶺南查嶺南王府,若截殺梅舒延的人是嶺南王府的人,那麼,順藤瓜,便能到蘇子折的下落。”
“是!”
雲遲又吩咐,“大婚前,的冰寒之氣在雲山地被治好了,可是,那一日,本宮同時,到似乎冷的厲害。若是在南方,這個時節,已是春暖花開,是不會冷的,所以,本宮懷疑,如今在北方。”
雲影一怔,猜測道,“殿下覺到太子妃冷的厲害,是不是也許不是上,是心裡發冷?所以才覺得冷?與南方北方無關。”
雲遲蹙眉,沉思半晌,搖頭,“不,心裡雖冷,但也是極冷的。本宮的覺不會錯。自從大婚後,這一段冬日裡,無論屋中的暖爐多麼的暖和,手足都是冰冷的。說過,這是自小娘胎裡帶出來的,冬日裡凍手凍腳,夏日裡便會好很多,就不會冷了。由此而推測,如今大約在京城以北的地方。”
雲影聞言肅然道,“難道太子妃如今被帶去了北地?”
北地這時節,是比京城還要冷的,京城如今倒春寒,以北千里怕是還在下雪呢!況且,當初在北安城下建有地下城,後來蘇子折帶著兵馬從北地失蹤了,顯然,北地怕是不止北安城一據點,太子妃和子斬公子肅清北地時,估計時日太短,也未曾全部徹查肅清乾淨。
雲遲思忖片刻,沒說話,去了書房。
雲影跟去了書房。
雲遲在一幅輿圖前站定,看著京城以北大片南楚國土,西北、東北、正北,從京城到極北的苦寒之地最遠三千里,北方歷史以來便人煙稀,不比江南嶺南,人流聚集,更不如京城繁華,北地最大的城,便是北安城,在北安城以北,大片人煙稀之地,朝廷設立的州郡縣也是稀幾個。
這麼大的面積,還真不如南方好找個人。
看到這幅輿圖,他愈發肯定,蘇子折劫持了花,應該是去了北方。因爲,臨安在南,花家世代累積勢大,南方不是個好選擇,難以藏匿太久,萬一出了紕,就會被花家發現。而北方就不同了,偌大的國土山河,荒涼的很,找個人太不容易。
雲遲沉聲吩咐,“雲影,你親自帶著人,化整爲零,去京北。”說著,他隨手一指,劃出一道線來,“沿著黑龍河,向北查找,西北、正北、東北,都不能放過,不查太子妃,查蘇子斬。”
雲影遲疑,“殿下,我若是離開,那您邊……”
“沒事兒,天下有人能近本宮的,你只管去。”雲遲吩咐,“順便可以查查雲暗,他是太祖暗衛首領,沒那麼輕易被雲幻害死,也許,是追著蹤跡去了,怕被人發現,沒留下痕跡也說不定。”
“是!”
雲影見雲遲堅持,躬領命。
接了命令的雲影,很快帶著人離開了東宮。
雲遲負手而立,站在牀前,晌午烈的很,哪怕這天氣倒春寒冷的很,但毫不影響這的濃烈,天依舊冷,風依舊寒,卻奪目。
雲遲想著花現在不知在做什麼,可有一一毫地想他?或者說想起他?
花依舊昏迷未醒,七日過去,依舊睡著,蘇子斬每日白日裡守在牀前,什麼也不做,便就那樣看著花,腦中蹦出的不屬於他這一輩子的事兒,他也不刻意地制,任其洶涌的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在他眼前放映。
四百年前的花,在人前是端莊賢淑的,宮儀規訓,挑不出半錯來,否則也不會得了個淑靜的封號。
但只有他知道,他子活潑,稱得上古靈怪,沒人的時候,睡懶覺,有些小懶散,且玩,投壺、蹴鞠、擊鼓傳花、騎,都玩的很是通,但爲了顧及皇室規矩儀態,嫁給他後,很多玩的東西都扔了。
制著自己的子,凡事對他很是遷就,陪著他憂國憂民的讓人心疼。
那時,他比年長幾歲,怎麼忍心一天的好日子沒過,就那麼隨他去?
後來,起死復生,最後悔的也就是這“不忍心”三個字。
如今……
他攤開手掌,攥了攥,又鬆開,苦笑,還是“不忍心”。
大約人的秉無論活了多世,都是難改的。
“公子,不能讓……夫人再這麼睡下去了。”青魂低聲音,“只靠蔘湯,也不足以保胎。”
蘇子斬擡起眼皮,“去問問蘇子折,他當日是怎麼喊醒的人?”
青魂立即說,“大公子是靠一碗打胎藥。”
蘇子斬沉默,能用一碗打胎藥喊醒,說明即便睡著,大約也是約有知的,只不過不願意醒來。片刻後,他對花啞聲說,“你不願意醒來見我是不是?你大可以當作我是個死人,死的的,化灰的那種,從沒醒過來過,也沒有記憶。”
青魂退去了門口,默默地垂下頭,心疼不已。
蘇子斬又道,“如今已不是四百年前,如今是南楚天下,我是蘇子斬,你是花,你大可不必想太多,我認識你時,是在順方賭坊,你認識我時,亦是。蘇子斬對花有的是三十里地揹負之,花還的是救命之恩。”
花依舊睡著,睫都不一下。
蘇子斬又說,“你醒來,你若是不願意見我,我……”
花攸地睜開了眼睛,盯住蘇子折,昏睡許久,嗓音啞到發不出聲音,“你怎樣?你自刎死在我面前?”話落,氣的不上氣,“蘇子斬,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再敢死給我,你試試看看。”
蘇子斬見醒來,先是一喜,隨後沉默地看著。
花瞳孔了,費力地擡手,“我是不願意見你,你……”
“我這就出去!”蘇子斬站起,腳步踉蹌了一下,向外走去。
“站住!”花啞著嗓子怒喝一聲,手指著他,“有本事,你將我腦子裡那些記憶幫我清除了,你再說我當作你是個死人,死的的,化灰的那種。”
蘇子斬停住腳步,子僵,默然的無言以對。
魂咒,刻進靈魂裡的記憶,如何清除?他能做到的,就是將命給,但偏偏是這將命給,才最是傷。
花想坐起,躺的太久,子又了下去,一時間氣不順,捂住心口,咳嗽起來。
蘇子斬立即走回牀前,手去扶,被不客氣地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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