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承宇指指車后排座的外套,道:“披上。”
林飛然披上爸爸的外套,吹著暖風,覺稍好了點,但那種冷的覺仍然如影隨形,并沒有完全消除。林飛然把服裹得更了些,蜷在副駕上睡著了。
到學校時已經是下午最后一節課了,林飛然和爸爸一起在學校附近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后迎著大課間的人走進校門,回了寢室。他很不舒服,頭重腳輕,還一陣陣地犯惡心,覺像是發燒了。
走回寢室的這一小段路上,況似乎又惡化了一些,林飛然面頰熱燙得像是被火燒過,連眼球都跟著痛,上冷得一陣陣打寒。他校服都沒就把棉被從床上扯下來往上一裹,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來個溫計夾上了。
于是五分鐘后顧凱風回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那個平時死拽死拽的臭小子正裹著一床大棉被頹廢地坐在轉椅上,手里拿著一個溫計讀著數,那張致的臉蛋被燒得通紅,眼睛水潤潤的,也不知是病的還是又哭了,整個人散發著一委屈的氣息,簡直像只被薅了尾的小斗。
顧凱風原本是回來取一本參考書的,看林飛然自己在寢室病這樣又一天沒上課,便問了句:“多度?”
林飛然燒得迷迷糊糊的,隨口答道:“39度……”話說到一半,林飛然猛地察覺到不對,忙截住話頭,調起所剩無幾的力氣翻了個白眼,虛弱道:“關你什麼事?”
顧凱風無視了他的挑釁,問:“去醫務室嗎?”
“不去。”林飛然本來想去,但是顧凱風一問他就故意反著來,他巍巍地從轉椅上站起來又蹲下,裹著棉被撅著屁從床底下拖出個箱子在里面找藥。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冒藥,可能是之前吃了或是過期扔掉了。
“找什麼呢?”顧凱風抱懷靠著門框。
林飛然把箱子往床底下一踢,啞著嗓子嘟囔道:“什麼也沒找,你今天話真多。”他覺得自己這副狼狽可憐的樣子落在死對頭眼里太丟人,便想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等顧凱風走了再下樓買藥。
于是林飛然把棉被往床上一拋,自以為手矯健實際上像只烏一樣慢吞吞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鋪。然而剛爬上去,林飛然就痛苦地干嘔起來,嘔了幾下什麼東西也沒吐出來,但惡心的覺還在,林飛然只好又爬下去,了個干凈的小臉盆放在床頭,然后又慢吞吞地爬了上去,整個過程歷時三分鐘,看起來非常像一只樹懶……
顧凱風站在下面,沉默地看完了全程:“……”
這小傻功地激起了我的父。
顧凱風如是想。
于是,幾分鐘后,林飛然的枕邊多了一個塑料袋,袋里有一份杯裝的熱氣騰騰的小米粥、一瓶純凈水、一盒冒片,以及一板退燒藥。
顧凱風低低了一聲:“喂。”
林飛然從被子里探出頭,看見眼前那些東西,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地問:“你放這的?”
顧凱風:“不是。”
林飛然:“那……”
顧凱風的角嘲弄地一挑,道:“圣誕老人放的。
林飛然:“……”
顧凱風見他不說話,便道:“給你塞子里?”
人家這麼不計前嫌,實際上的確非常小心眼的林飛然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小心眼,掙扎了一下,別扭地小聲說了句:“謝謝。”
兩個字的音量小得簡直和意念差不多……
但顧凱風還是聽見了,他大方地擺擺手,扭頭走了,去上晚自習。
林飛然看了眼那些藥,雖然不想顧凱風的恩惠但實在難,于是他拆開藥盒把藥按量吃了,又乖乖地把熱乎乎的小米粥喝了個,喝完子立時暖和了不,徘徊不去的寒意消散無蹤,林飛然抹了把,舒服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總之當林飛然醒來時寢室已經熄燈了,下方有和的線傳過來,應該是下鋪的顧凱風在開著小燈看書。
林飛然半瞇著眼,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第一個進他腦海的念頭是爺爺真的不在了,這讓林飛然心里登時又是一陣難過。第二個念頭則是燒好像退了,睡下之前的難覺基本全沒了,頭不痛了,不發燒了,也不反胃了,而說“基本”是因為那一小涼的氣好像還在。
林飛然沒太在意那個,只覺得顧凱風買的藥還好用的。他了,覺得口干舌燥得要命,正想直起子喝口水,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醒醒啊都,天都黑了,嗨起來!”
林飛然嚇得一激靈,騰地就從床板上彈起來了——這間寢室只有他和顧凱風兩個人住,哪來第三個男人的聲音!?
而林飛然剛一坐起,就有四五個陌生的聲音同時在寢室中響了起來,而且還有男有!
“好啦,起來啦。”“這麼早就人起床……”“月亮都曬屁了,你個懶鬼!”
林飛然一把把住床欄,從鋪位上探頭朝下看去……只見那原本還算寬敞的寢室中不知什麼時候竟滿了人,略估計大約有十四五個,這些人或站或坐,甚至有好幾個干脆就躺在地上!林飛然的心臟不控制地狂跳起來,腔幾乎都快炸裂,就在他沉浸于震驚中的這短短一瞬間,一個站在林飛然床頭正下方的長發人忽然抬起頭,直勾勾地朝林飛然看過去!
看清了那個人長相的一剎那,林飛然只覺全的都凝結了冰……
那是一張極其可怖的臉。
灰敗,眼圈漆黑,眼中沒有瞳仁,吊著一對白生生的眼球朝林飛然的方向森森地瞄著,那灰白皮上布滿了裂隙與殘缺,一塊塊像是塞在一起的錯誤拼圖,整張臉就像是一塊久旱裂的土地,翻出里暗紅糜爛的……
鬼!見鬼了!
這個清晰而冷的意識像是一枚炸彈在林飛然心底轟隆一聲了開,飛濺的恐懼頃刻間撕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林飛然以為自己在尖,可他實際上什麼也沒出來,嚨像是被恐懼封印了一樣,他整個人如泥塑般凝滯了兩秒鐘才猛然醒覺。
連下床這步都簡化了,林飛然單手撐住床欄,蹬開被子就從上鋪跳了下去,嘭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那個險些把林飛然嚇到心臟驟停的鬼尖著退了一步,高聲抱怨道,“干什麼啊突然!嚇死我了!”
林飛然一邊往顧凱風的床上撲一邊居然還在心里回敬了一句——去你大爺的!我倆究竟誰嚇死誰!?
正在下鋪看書的顧凱風也嚇了一跳,室友在上鋪睡得好端端的突然二話不說就蹦了下來撲到自己上……
“怎麼了你?”顧凱風臉一沉,沒好氣兒地問。
林飛然整個騎在顧凱風大上,兩只手臂帶著要把死對頭活活勒死一般的力道把顧凱風的上半拼命摟在懷里,劇烈起伏的口抵著顧凱風的前,狂的心跳過年單薄的清晰地傳遞了過去。
“唔……”林飛然從嗓子眼里出一聲小一樣細弱的。
顧凱風愣了一下,那只原本打算把林飛然從自己上下來的手僵在半空,他語氣緩和了些,再次問道:“怎麼了?”
“唔啊……”林飛然又張了張,他從撲到顧凱風床上的一瞬間就想大聲喊“有鬼”了,但是詭異的是,這兩個字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像是突然啞了,就算再努力地調著自己的舌頭與聲帶,也只能勉強出兩聲變了調的……
林飛然崩潰大吼:“臥槽!我啞了!”
顧凱風:“……聽出來了。”
怎麼又能說話了?林飛然窘了一下,又開口道:“寢室……”然而那“有鬼”二字卻再次卡在嚨里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還可以用指的啊……林飛然沒細究自己失聲的原因,只想馬上讓顧凱風意識到寢室中的異狀,他閉著眼睛手朝大概的方向指去,心里卻覺出不對了。
寢室里剛才那麼吵又那麼多“人”,顧凱風怎麼好像一丁點兒都沒察覺到似的?
而接下來顧凱風的表現印證了林飛然的疑,他朝林飛然指的方向看了看,語氣平靜地問:“你在指什麼?”
撲進顧凱風懷里后就一直沒敢睜眼睛的林飛然小心翼翼地松開顧凱風,把眼睛緩緩睜開一條……寢室還是那副正常的樣子,沒有鬼,也沒有剛才那一地橫七豎八的怪人。
什麼也沒有。
“……咦?”林飛然再次驚呆,他騎在顧凱風大上,兩手撐著顧凱風的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謹慎地東張西著,像只警惕的小倉鼠。
顧凱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用罕見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溫的語氣問:“你做噩夢了?”
第5章
林飛然先是搖搖頭,并再次掃視了一遍看起來毫無異狀的寢室,隨即遲疑著點了點頭。
搖頭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剛才還清醒的,而且看到的畫面也特別有真實,實在不像做夢。點頭則是因為除了做噩夢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是真的有鬼?可為什麼撲倒顧凱風的床上就全都不見了呢?
林飛然神茫然地和顧凱風對視了片刻,并在死對頭的眼里看到了一若有似無的笑意,林飛然匆匆抹了把嚇出來的眼淚,手忙腳地從顧凱風上翻下去,紅著臉爬回自己床上。
媽的,今天可是在顧凱風面前把這輩子的臉都丟了!林飛然頹喪又悲憤地想。
剛才那個“噩夢”帶來的恐懼并沒有消退,林飛然一一毫的睡意也沒有了,所以他上了床后沒再躺下,而是開了個閱讀燈抱在懷里,然后裹著被子靠墻一坐,咬著不安地東張西。
鬼那張視覺沖擊力極強的臉又浮現在林飛然腦海中,神經已經極度脆弱的林飛然只要這麼想一下便害怕得手腳發涼,他從枕頭下出手機想找個人陪自己聊聊天,但點開一看才發現這一整天都沒顧上充電,電量已經只剩百分之十了。
林飛然舍不得用,把手機寶貝地攥在手里,他不想主和死對頭搭話,可寢室里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發慌,他在心里天人戰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了句:“顧凱風。”
因為害怕,林飛然說話的腔調比平時和得多,甚至有點兒綿綿的,像在撒似的。
顧凱風沉默了片刻,才應道:“……嗯?”
林飛然繼續綿綿地問:“你幾點睡啊?”
顧凱風的嗓音約有點沙啞:“看完這本書,再半個小時。”
林飛然弱弱地嗯了一聲。
寢室復歸安靜。
這周圍一靜,林飛然就開始胡思想,所以也就安靜了大約半分鐘不到,林飛然便再次沒話找話,抱著膝蓋輕聲問:“你看的什麼書?”
顧凱風清了清嗓子:“小說,《活尸之死》。”
被剛才的“噩夢”嚇得慫噠噠的林飛然又被這個書名刺激了一下,慫度瞬間+5,他抿著挪了挪屁,整個蜷進墻角,用兩面呈九十度的墻壁抵住自己的,然后從棉被下出一只手,默默把閱讀燈的度調到最亮。
半分鐘后,慫噠噠的林飛然:“顧凱風?”
顧凱風:“什麼事?”
林飛然囁嚅道:“沒事兒。”
顧凱風一陣無語。
二十秒后,慫噠噠的林飛然:“顧凱風。”
顧凱風角一挑,故意不出聲。
林飛然心里一慌,瞬間腦補出“顧凱風鬼上了”等十幾種可能,語氣急促地追問道:“你在嗎?”
顧凱風低低地笑了一聲:“不在。”
這小東西生起病來可真他媽粘人,顧凱風好笑地想。
他原本并不討厭林飛然,之前懟人基本都是因為林飛然主搞事,顧凱風實際上算是被反擊,所以林飛然這邊一變乖,顧凱風也就懟不起來了。
林飛然黏黏糊糊地拜托道:“你睡覺之前告訴我一下。”
顧凱風:“好。”
林飛然還想繼續沒話找話:“顧……”
然而,一個顧字還沒全說出口,那個詭異的陌生男聲便毫無預兆地再一次出現了……
而且還伴隨著一段嘈雜混的音樂。
“OK這里是508寢室Disco娛樂現場,本張跳舞大碟由DJ MC斷頭傾打造,這熱力節拍激樂曲先來跟著我搖一搖!”
林飛然先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這不是……迪吧喊麥詞嗎?
“YEAH~YEAH~全場的男鬼鬼讓我們一起尋找自己最HIGH的覺,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到你們的骨灰盒……”詭異男聲仍然在激喊麥!
男鬼鬼?骨灰盒!?
這兩個關鍵詞將林飛然本已脆弱無比的神經再次狠狠刺激了一把,他的脊背猛地繃直了,渾汗一瞬間炸了起來,他牙關咬著強迫自己探出頭朝床下看去,兩瓣毫無的微微哆嗦著。
這一眼看過去,林飛然險些被當場嚇死——寢室里挨挨的,全是鬼!
落魄魔术师宗九穿书了他穿到一本恐怖无限流选秀文里,成了书里那个第一轮评比就惨死的花瓶炮灰这个选秀很有意思,上万人里一共只能出道一百人,c位出道还能得到一张万能许愿券这要换成别人,恐怕当即就得吓死没想到宗九不仅不怕,还一路浪得飞起,骚操作频出一通操作下来,活是安稳无恙地活了,和全文最大反派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今天你阴我一下,明天我反手搞回来,有来有往,还挺乐呵结果浪归浪,某一次不小心还真就浪翻车了看着把他按在地上的宿敌,宗九懒懒地抬眸,“要杀就杀,别废话。”身处劣势,却一丝畏惧也无,反倒继续作死挑衅那人用冰冷的手指研磨着他的耳根,按向大动脉的动作骤然顿住“真遗憾。我改变主意了。”-他曾经很乐意亲手赐予宗九死亡日夜遗憾不曾剜其血肉,亲手扼断脖颈可真让这人落到他手上后,另一种更迫切的渴求却如野草疯长比起输赢,更想看看他哭着喘着,眼尾发红的求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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