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半路出家的江紫煙是被春花秋月醒的。

壽王府前，車夫停好馬車，放下腳蹬，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車夫為自己能給楚王妃當車夫到榮幸。

薑氏已經半癱在馬車上。

原本出府的時候都是薑氏在招呼，現在竟是說不出話來。

江紫煙清醒後，見馬車停下，薑氏卻是沒有下車的跡象，安的看了一眼，語重心長道：「皇嫂不準備下車，莫不是遊興未盡？還想著再到普陀寺一趟？」

「不不不，」薑氏本能的拒絕。

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到普陀寺去了。

「皇嫂若是不下車，妹妹可就先行一步了。」江紫煙幽幽開口，毫不客氣的站起，和兩個丫環走了出去。

不是本妃宣兵奪主，實在是薑氏太不像話了。

薑氏現在除了腦子還能轉，其它的部位基本失去功能，就是腦子，也沒有先前靈活。

兩個丫環上前攙扶，薑氏像是植人般，機械的走下馬車。

江紫煙已經到了影壁牆那裡，一被狼染紅，在夕照耀下，泛著暗紅的。

看在薑氏眼裡，楚王妃就好似地獄走出來的幽靈，隨時能收割人的命。

薑氏嚥了口唾沫，穩定了心神，勉強推開兩個丫環，朗朗蹌蹌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兩個丫環也好不到那裡去，隻是作為奴才，連抖的權利和自由都沒有。

江紫煙回到寶玉齋，容嬤嬤早等在院裡。

見江紫煙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早上也就如廁的功夫，楚王妃就不見了，院裡的下人隻說是跟著世子妃走了，去了那裡，沒有人知道。

容嬤嬤以為不過是在府上走走，便在寶玉齋等著。

到了中午，依然看不到江紫煙，容嬤嬤這纔有些著急，命寶玉齋的婆子帶著自己到薑氏的院子尋找，別說楚王妃，就連薑氏都沒了人影。

找到歐氏那裡，歐氏怪氣的沒說一句有用的，就連壽王也是一副答不理的模樣。

容嬤嬤回到寶玉齋，耐心的等著。

眼看著就要日落西山，容嬤嬤的心裡就似踹了二十五隻耗子，百爪撓心。

現在看到江紫煙，一顆心放到了肚裡。

「見過王妃娘娘。」容嬤嬤一如既往的過來施禮。

「嗯，」江紫煙也和平時一樣和容嬤嬤打招呼。

那裡來的濃濃的腥氣。

這時候，容嬤嬤纔看到王妃娘娘上的服被染紅。

「娘娘！」這是發生了什麼？

「嬤嬤放心，王妃娘娘沒事，這是狼。」春花怕容嬤嬤暈過去，急忙安。

沒事？！

還狼？！！！

這是遭遇了什麼？！！！

容嬤嬤跳腳。

「王妃娘娘，這是發生了什麼？」

多年的宮中生活，容嬤嬤覺的自己已經磨練事不驚的子，現在看來，自己的修養還是不到家，還是不夠淡定。

「嗬嗬，沒事。」江紫煙倒是淡定，道：「在城外見到幾隻狼，逗它們玩兒，唉，隻是不小心把它們弄死了。可惜了。」

這才哪跟哪？

幾匹狼而已。

這要是和萬馬軍中的敵軍將領比起來，當真是大巫見小巫，沒得比。

「嬤嬤，快吩咐下去準備洗澡水，娘娘得換服。」春花和秋月攙著江紫煙一路，三個人都是一的狼，看起來恐怖極了。

容嬤嬤一陣後怕，這是沒出什麼事，若是王妃娘娘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不是辜負了賢妃娘孃的重託。

看來，今後如廁也得等著王妃娘娘睡後。

「來呀！給王妃娘娘沐浴更！！」容嬤嬤的氣勢不是蓋得，一聲吩咐，寶玉齋的丫環婆子全部出，不一會兒，浴桶就被灌滿。

春花秋月伺候江紫煙沐浴更，自己個也換好，陪著主子坐在桌前磕著瓜子嘮嗑。

自從來了寶玉齋，江紫煙就把歐氏派來的丫環婆子遣到院裡幹些活兒，沒有吩咐不許們進主屋，今天江紫煙格外開恩，吩咐春花，道：「院裡伺候的婆子喊一個進來，挑一個年長的。」

「主子，……？」春花低著頭，這是嫌棄我們幾個伺候的不周到，終於要用寶玉齋壽王府的人了嗎？

可是，這些人靠得住嗎？

「嗯？」江紫煙磕著瓜子，佯怒。

容嬤嬤一旁拉著一張黑臉，小聲道：「主子吩咐，還敢質疑，趕執行，慢了小心你的皮子。」

春花秋月和江紫煙一塊久了，知道自家王妃是個溫婉良善的，從不會為難下人，即使有些事做錯了，隻要不是故意的，也是馬馬虎虎懲治一回，隻要下次不犯就好。

容嬤嬤卻是從宮裡來的，整天黑著一張臉，雖然對王妃娘娘很尊重，對們這些下人更是嚴厲。

特別是對主子的命令有所質疑時，容嬤嬤的眼神都能把人活剮了。

春花沒由來的哆嗦一下，跳起來就往外走，邊走邊回道：「是。」

不一會兒，一個胖胖的白麪婆子被春花喊了進來。

「奴婢見過王妃。」白麪婆子恭恭敬敬施禮，站在一旁。

眼角斜向楚王妃這邊，見容嬤嬤丫環都和主子坐著嗑瓜子，羨慕之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說楚王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連楚王殿下都得聽的，現在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丫環婆子坐在主子跟前嗑瓜子，這事說出去任誰也不信，現在卻是真的。

「哦，」江紫煙接過秋月剝好的一把瓜子，一邊吃著，一邊睨向這邊，道：「你什麼名字呀？」

白胖婆子愣住了，王妃這是要幹什麼？

「我們主子問你話呢？」春花見白胖婆子不說話，裝傻呢？

「回王妃娘娘，」白胖婆子戰戰兢兢，不敢睜眼往上看，兩隻眼珠子盯著自己的腳尖，道：「老奴沒有名字，隨了夫家的姓，王氏三娘。」

沒名字還有名有姓的，若是有名字還不得連名帶姓的一大串？

虧得自己不是查戶口的。

「嗯，好名字。」權當聊天解悶。

這還是好名字？

秋月見主子手裡的瓜子吃完，趕端了桌上的茶水送到麵前。

江紫煙慢悠悠的喝著茶，眼角斜睨向王氏三娘。

王氏三娘不知自己那裡不妥，戰戰兢兢的兩有些發抖。

先前見楚王妃滿跡回來，一院子的丫環婆子早嚇得在偏房不敢出來。容嬤嬤一聲召喚才把人喊了出來。

聽燒水送水的丫環說，楚王妃主僕三人的都被鮮染紅了，特別是楚王妃，就好似從水裡撈出來的。

一些婆子早嚇破了膽，知道楚王妃嗜，不知道竟是這樣的，出了一趟門，這是殺了多人才能把染這樣。

「王氏，你在壽王府多久了？」江紫煙見王氏三娘渾抖，莫不是有病？趕問完了好打發出去，若是在自己屋裡倒下了，還得費勁給診治。

「回……，回……娘娘，老……奴，在……在這裡十多年了。」王氏三娘哆哆嗦嗦，怕楚王妃一個不高興要了自己的命。

哦？半路出家的。

不是壽王府的嫡係。

「你們家以前是幹什麼的？如何淪落到為奴為婢的地步了？」或許以前就是奴婢，隻是沒在壽王府。

「回，回娘娘，老奴夫家是以打獵採藥為生，後來府封山，我們斷了生計，老奴這才為奴。」王氏三娘見王妃娘娘並沒有為難自己，拿出當年和狼蟲虎豹打道的氣概，平息了自己的氣息，穩穩的回答。

原來是個獵戶。

「即使打獵為生，府封了山，草原上也有獵，為何不到草原上來打狼呢？」江紫煙放下杯子，麵對王氏三娘。

王氏三娘白白凈凈，雖是婆子打扮，眉宇間卻有著不可磨滅的風姿。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爽利人。

「回娘娘，草原上無非是些蟲蛇鼠蟻之類的小，那裡能養家餬口，我們本就是窮人，家無隔夜糧，府封山，就隻能為奴了。我們還是幸運的，那些找不到合適主子的，隻能在街上乞討。」

王氏三娘已經不再抖，心平氣和的和江紫煙討論狩獵的事。為自己找了一個主子沾沾自喜。

「草原上沒有狼群嗎？」江紫煙終於問到想問的。

「回娘娘，狼是要吃的，我們這邊的草地上沒有可以養狼群的，狼群是不會到我們這邊來的。」說起打獵，王氏三娘有了說道。

「哦？」江紫煙也來了興趣，眉梢一挑，幽幽道：「哪裡有養狼群的？」

「回娘娘，」王氏三娘見王妃娘娘不過是問問狼的事，不是要為難自己，便放開了，道：「以前我們這裡的草地上有黃羊出沒，狼群有吃的，還是有狼群的。後來，和北疆打仗，黃羊都被當兵的殺了，就連狼也被殺了不，我們這邊的草地上就沒了狼群。聽來往的客商說，北疆那邊還有狼群。」

王氏三娘抬頭看了麵前的王妃娘娘一眼，急忙低下頭。

見王妃娘娘慵懶的坐在那裡喝茶，不像是生了氣要殺人見，便把心放到肚裡。

「狼不是有四條，不能跑到我們這邊來嗎？邊境那邊卡的是軍隊，對客商尚且放行，狼群就更容易過境，不是嗎？」江紫煙沉沉的一笑語氣冷傲的刺了一句。